弘又道:“给我们都派了活儿,你小子又想到哪里逍遥去?”
李牧野道:“我哪有那个闲情逸致,陈炳辉追到终南山了,我得过去应付一下这亲娘舅上眼皮呀。”
......
不懂政治的人不配搞斗争,不会斗争手段的人更不配搞政治。
江湖中的斗争,蔓延到庙堂上就成了政治的问题。
陈炳辉意识到李牧野已经决心秉承二姐意志,以更直接酷烈的手段对整个江湖内的不同声音宣战,对他这个亲娘舅而言,此举势必会带来一场难以预料吉凶的风暴。他无意阻挡小野哥的脚步,也知道阻挡不了,所以他必须要亲自当面确认一下,李牧野会把事情做到哪一步,以此来衡量他在总参核心圈中该持怎样的立场,为特调办提供多大力度的支持。
当地武警部门招待所,房间里,阿辉哥神情严肃一直在抽烟,李牧野半躺在对面沙发里,面色略显苍白。
“你真要把事情做到这么绝吗?”陈炳辉先开口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我是不赞成你这么搞的,玄门的势力和影响力要比你所看到的大多了,而你的背后只有我支持,你将遭遇的阻力是超乎你想象的。”
“还有三舅。”李牧野道:“我妈早就为这事儿准备好了最有力的支持者!”
“他是政治家,讲究的是平衡的艺术,不可能一直无限度的支持你这么激进的做法!”陈炳辉道:“如果你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就不配在这个圈子里玩儿这高风险的游戏!”又道:“作为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当然希望能一直支持你将那潭死水搅的风起云涌,但作为陈二姐的亲弟弟,我必须要为二姐唯一的骨肉血脉的安全着想!”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勤勉的人。”李牧野道:“但现在,我已经很久没合眼了,我不是为自己在做这件事,也不是为了什么家国民族大义,我知道自己没那么高尚,说的简单些,我就是要为我妈把这件事做完。”
“这件事的难度不会比愚公移山容易多少。”陈炳辉叹道:“你呀,跟你母亲一样倔强,可惜你却没有继承二姐的天赋能力。”接着又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今后不会再劝你回头,咱们爷俩儿做好撞的粉身碎骨的准备就是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惨烈。”李牧野道:“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江湖和庙堂都不应该只有一个声音,须知道我之所以能折腾到现在,很大一个原因是,这场风暴其实也是上头乐于见到的,只不过首长们需要的是稳定的大局,所以只要把握好一个度,别闹出格去,他们就会乐得见江湖人争个你死我活,不过这件事最终肯定要着落在一只替罪羊身上。”
“你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陈炳辉问道。
李牧野点点头,道:“白无瑕说了,随时欢迎我去北美跟她并肩作战。”
陈炳辉道:“如果你能得到白云堂的支持,相信这件事会更容易些。”
李牧野笑道:“还是算了吧,那娘们儿比我激进多了,让她参与进来准他吗是一场大屠杀。”
陈炳辉问道:“你这次针对阴阳门的动作,准备让多少人的人头落地?”
李牧野道:“暂时还不好说,我得带着安意如到处转转,总之把握一个原则,天欲令其亡者,我必替天行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陈炳辉道:“是时候清除一些横行恶霸了,我会尽量在政治上支持你的。”
这句话的分量很重,说出口的瞬间就意味着阿辉哥是赌上了全部政治生涯来支持小野哥。
李牧野有些感动,道:“这辈子欠你的怕是还不上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陈炳辉问道:“下一步你打算去哪?”
“西塘古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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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章 占风望气
红日初升,青石街,白头巷。
巷子口外竖起一座牌楼,当中四个大字:一言九鼎。
安意如稍显笨拙的把吉普车停在路边车位里,李牧野下车,负手站在街口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言玄敬喜欢以世外江湖第一人自居,那点野心全在这四个字里头了。”
“九十八岁的老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大心气儿?”安意如表示不解。
“言玄敬驻颜有术,状态不输壮年人,赵灵宝说他很善于保养,本身又是修道之人,百岁对他这个世外高人来说或许还不算很老。”李牧野道:“人,只要活着就还会有欲望,这个跟年纪无关,只有力不从心的人才会服老。”
“灵宝说这老东西已经修到辟谷境界,五谷肉菜都不沾一星半点,却唯独喜欢喝年轻女子的乳汁,在家里养了十几个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的奶妈子,取名长寿袋,一日四餐用人参灵芝虫草老母鸡汤催着她们下奶。”安意如语带怒意道:“倒是跟你的某些爱好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你说说看这是什么养生秘法?”
“什么叫跟我的爱好异曲同工?”李牧野扫了安馆主当胸两团饱满,嘿嘿一笑道:“我爱的是你的温柔,那老东西爱的是女人体内的精华,岂可同日而语,赵九重说这言玄敬当年曾与玄尘联手追逐一个魔头,着了人家暗算伤到了少阴肾经,从此再也行不得房中秘术,于是才别辟蹊径,借那些年轻女孩子的身体将天材地宝的营养转化后受用。”
安意如抿嘴笑道:“反正我觉得你比他还坏,不过你的坏招人喜欢,他的坏却是令人憎恨。”
李牧野道:“也不能全凭道听途说就断一个人的好坏,要说名声,你小野哥比他臭多了,认识我之前,你耳朵里可曾听到关于我的半个好字眼?”
安意如道:“何止没听到半个好字眼,在宗教协会那些人口中,你简直就是盖世魔君,坏事做绝,罄竹难书。”
李牧野道:“赵九重跟言玄敬争了一辈子,从他孙子口中肯定也听不到什么好字眼。”
安意如皱眉道:“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来给那老贼翻案的?”
李牧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慨叹道:“人生至此,不是大胜就是大败,我如此,我的对头们何尝不如此。”
“听不懂你说什么。”安意如看了看车尾,不大满意的嘟囔道:“这破玩意制造出来就是跟女人们为敌的。”说罢,环顾左右无人,猛然用肩膀撞过去,硬生生将吉普车的尾部撞进车位里。
李牧野心中顿时生出对牛弹琴的念头来。
言玄敬这种人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善恶来评判,所谓大枭雄者,哪有不作恶的?又哪有不造福一方的?李牧野相信,在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