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计量单位的游离着胆囊外周的结缔组织。
一部分组织充血水肿,一部分因为钙质沉积出现瓷化,不同的地儿,郑仁的操作是不一样的。
纹式钳子、最小号的镊子,交替轮流在游离,手术进行的很慢。
“郑老板,您还喜欢小提琴啊,爱好挺广泛啊。”老贺把音量调节的适中,手术室里,终于摆脱了死气沉沉。
郑仁看了一眼小伊人,能感觉到随着柴科夫斯基 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的响起,她的身体放松了几分。
小伊人喜欢就行,郑仁一伸手,道“持针器。”
呃……杨教授愕然看着术区,这时候要缝合么?不可能吧!正在游离周边结缔组织的过程,郑老板要持针器干什么?
谢伊人把一柄含着最小号缝合针的持针器拍在郑仁手中。
针上面没有线,而且针尖……向内。
杨教授在台上,凌乱了起来。
自己做过、看过的手术,至少得有千台以上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给持针器的。
要是随机配的器械护士,杨睿觉得这时候可以摔台了!
摔台,是把错误的器械直接扔到器械护士面前的器械台上,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术者的威严。
更严重的,直接砸到阅片器上。
阅片器破裂的声音,会代替自己表达出内心的极度不满。搞什么搞!连持针器带的针都能弄反!
这位好像是郑老板的女朋友,估计不会骂人吧。但郑老板会怎么表示自己的不满呢?还是说……
杨教授正在胡思乱想,只见郑仁没有表示任何意见,拿过持针器,开始用针眼的位置在狭小的区间里做起了分离。
这……
这是纹式钳子都伸不进去,要用小针来钝性分离?杨睿怔住了。要是游离中,碰破了血管,怎么办?那种位置,郑老板能有术野?
他虽然站在术者的位置上,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别说是他,就算是郑仁也得侧着头,不断改变角度去做钝性分离。
“我的助手,德国海德堡的鲁道夫·瓦格纳教授喜欢拉小提琴,在海城的时候,总听他哼柴科夫斯基 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郑仁一边做手术,一边随口说到。聊天么,只要是个医生,都会聊的。
老贺惊叹,看看人家郑老板,助手都特么是德国教授。
这件事儿老贺知道,院里面早都传遍了。
虽然912不乏外国教授来手术、讲学、交流,但专职的助手却没有过。
看看人家这排场,上台自己带器械护士不说,助手都是德国教授。
“老贺啊,我手机在兜里,你帮我拿一下。”杨教授忽然说到。
“老杨,怎么了?”
“你在那面,帮我录像。”杨教授苦恼的说到“我这面没有术野,还要写手术记录啊。”
老贺看了一眼董总,他眼睛里带着无尽的迷茫,看不到任何术野。
瓷化胆囊周边粘的一塌糊涂,郑仁的操作都是在最狭窄的范围内活动,还真没人能目睹全过程。
下台找郑仁写手术记录?这个有点不现实。
老贺笑呵呵的拿起杨睿的手机,看了一眼电量,65,应该够了。
“郑老板,用头灯么?”老贺来到郑仁身后,看郑仁的视野也是黑乎乎的。这种情况,就算是录像也看不见什么,便问到。
“行,那麻烦了。”郑仁道。
他倒是无所谓,因为这台手术,在系统手术室里,已经做了上百遍!
所有细节、可能出问题的地儿,都烂熟于胸。
包括用小针的针眼来做钝性分离,都是在无数次失败加上解剖后,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只是在系统手术室里,郑仁没想到用头灯这种设备。
普外科手术,很少用头灯,胸科手术倒是经常用。
很快,老贺拿来一盏公用的头灯,安在郑仁的头顶,试了试,又换了下角度,让灯光随着郑仁的视野走。
老贺做这个很熟练。
随着灯光亮起,郑仁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要是在系统手术室里想起用头灯,也就不用在黑暗中摸索了。那样的话,手术训练时间,多多少少能积攒下来一部分。
而现在,手术训练时间被挥霍一空。
郑仁随即把杂念驱散,开始专心致志的手术。
在柴科夫斯基 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的欢快、活泼、充满青春气息的旋律中,手术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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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贺这种老麻醉师,对手术术者有着自己的评判标准。
手术是否成功,只是一个方面。要怎么做才能更快、更精准,也是很重要的。
相对外科医生而言,他认为自己的评价更客观。
然而今儿看到郑仁做手术,老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钝性分离么?老贺见过肝胆、胃肠外科的医生做各种钝性分离。有用止血钳的、有用大镊子的、有用手的、有用钝剪刀的,说破大天,也就是这些器械。
技巧主要体现在术者对解剖结构的理解和对病情的判断上。
充血水肿到什么程度,用多大的力量,这是经验性的积累,也是判断一名外科医生牛逼与否的主要标志。
可是,他没见过用持针器夹着小针的针眼做钝性分离的。同样,他也没见过在毫厘之间,细致到了极点的这种钝性分离。
这特么哪是普外手术,太像是一台显微外科的手术了。郑老板除了没戴显微镜之外,和做显微手术没什么区别。
老贺觉得自己的手有些不稳定,于是开始双手拿着手机摄像。
即便是这样,找很多角度,也不能把郑仁的手法完全留下来。
随着时间流逝,老贺甚至有些恍惚起来。
他觉得郑老板的手法和音乐的旋律渐渐的合为一体。这不是在手术,而像是一次舞会上,华美的舞蹈一样,让人沉迷其中。
从音乐声响起来,郑仁就没有和谢伊人对话。
持针器放下,郑仁一伸手,纹式钳子拍在手里。他的视野根本没有转换,也没说话,好像知道器械护士会把什么拍在自己手里一样。
不管下一步需要什么,谢伊人总是能把正确的器械交给郑仁。哪怕没有术野,哪怕她站在那里,什么都看不见。
1小时32分12秒后,郑仁终于直起腰。
颈椎、腰椎发出一阵嘎嘣嘎嘣的脆响。
“可以了?”杨教授问到。
“可以了。”郑仁说着,一伸手,一把止血钳拍到手里。
“杨哥,准备切除胆囊了。你来?”郑仁道。
杨教授点了点头,此时,患者蓝汪汪的胆囊已经游离、分解到了毫米级别,就像是上学时候局部解剖学课上的大体标本一样。
甚至比大体标本还要细致,可以说,刚刚完成的钝性分离的整个过程,更像是一种行为艺术。
手术做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瓷化部分的胆囊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