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手指敲了敲阅片器上挂着的片子,刚要说更难听、更尖酸的话,就被郑仁打断了。
“富贵儿,轻点。”
“好的,老板。”鲁道夫·瓦格纳教授乖巧的像一只宠物狗。
“孙主任,我同意教授的看法。”郑仁说,“如果不放心,可以做一个腹部ct来确诊。至于手术,做不做都可以,反正是良性病。而且腹腔游离体很难造成其他并发症,所以尽管放心。”
那名中年女性一脸惶恐,问道:“不会是恶性肿瘤吧。”
“看片子,应该不会的。”郑仁道。
“它是怎么产生的?”中年女患还是不放心,忐忑问到。
“原因有很多,比如说肠道旁边的脂肪因为炎症刺激或是其他原因脱落,在腹腔里游离。越来越多的脂肪汇聚,就成了这个一个游离体。”郑仁指着片子,说到。
“脂肪脱落?”中年女患还是不相信郑仁的话。
难道说,是自己胖的脂肪都开始脱了了么?这话从某种角度来听,太伤人了。患者很伤心,和得了恶性肿瘤一样伤心。
这一刻,她感觉到郑仁满满的“恶意”。
“切开后,就像是鹅蛋一样,有清有黄。不过呢,是良性病,这一点确认无疑。如果你要是太害怕,可以切掉。手术也很简单,我不建议做腔镜手术,毕竟要完整取出来,需要一个至少5cm的切口。”
郑仁可能是太年轻,说话也比较温柔,所以在患者的角度来看没有任何说服力。
患者仍然半信半疑,把目光投向孙主任。
孙主任本来就有自己的判断,加上郑仁和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的诊断,他心里有数。
见患者用询问的目光看自己,便笑呵呵说到:“这样,先做点其他检查,然后你和你爱人商量一下,要是觉得不放心就切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孙主任还是那种油滑的说话方式,不说诊断,也不确定治疗,只是在划水。
郑仁手机响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苏云。
“喂。”
“好!状态稳定,再观察一晚,就可以拔管了。”
“嗯,那面的事儿你看。”
正说着,孙主任做了一个走的手势,郑仁笑笑挥手。
孙主任带着腹腔游离体的患者离开。
“家这面没什么事儿,手术我可以和杨磊他们做,介入还有教授在。”
“哪有,你很重要。这不是把你安排在最重要的岗位上了么。”
“好,完事请你吃饭。”
说完,郑仁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在icu的杨丽丽经过静脉注射、肌肉注射维生素b1,情况已经稳定。
现在已经停止静脉泵泵入镇定药物,而她也没有再出现之前的躁动,已经可以用手在纸上写字,和苏云进行初步的沟通了。
这事儿,还是要谢谢系统这个大猪蹄子。
郑仁知道,作为一名医生,很难在杨丽丽这么严重的刀刺伤患者身上想到缺乏维生素的诊断。
那得有多天马行空的思维。
事实证明,大猪蹄子还是很靠谱的。
杨丽丽能好起来就行,郑仁是真心不希望杨丽丽就这么离去。
抢救的时间足够长,可能从领导者们的角度来讲,足以敷衍世人——我们尽力了。
可是从郑仁的角度,那天冰冷雪地里的那把刀,仍旧时不时会出现在眼前。
活下去吧,作为一个勇敢而善良的人,她有理由、也应该活下去。
“老板,我对肝脏核磁弥散有新的看法。”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见郑仁接完电话开始愣神,便把他又拉回到电脑前,指着电脑上的核磁影像说到。
“郑总,您好。”一个优点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郑仁皱眉,抬头一看,是一个女人。
嗯,郑仁也只能认出来的人是一个女人,但到底是谁……只是看着很眼熟,实在不知道她是谁。
那女人身后跟着长枪短炮,见郑仁一脸茫然,坦然一笑,道:“郑总,我是海城都市报的汤秀。”
哦哦哦,郑仁这才恍然。
见过两次,一次是汤秀的父亲肝血管瘤破裂出血抢救。一次是在帝都,汤秀来采访自己,被自己拒绝。
不过汤秀后来还是做了一个纪录片,郑仁对她的印象还算是不错。
这是第三次见面了,以后应该……也许……差不多能认出来了吧。
“你好,汤主编。”郑仁站起来,笑着主动伸出手。
“老板,我们在做最严谨的科学探讨,可是你这里,简直要比巴伐利亚最乱的……”鲁道夫·瓦格纳教授唠叨着。
“好了,富贵儿。”郑仁回头道:“给我两分钟。”
听到郑仁这么说,教授才闭上嘴。
和汤秀握手,郑仁问道:“你这是来采访谁?”
358 专心致志的男人最帅
采访谁?
除了你,还能有谁?
不过接触了几次,也采访了其他人,汤秀对郑仁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郑仁,本质上讲就是一个技术宅。
人情世故,他可能不懂。但更可能的是他懂,就是不愿意妥协。
技术对他来讲,远远要比人际交往更有兴致。
汤秀右手挽落下的头发,温柔笑道:“郑总,是采访您抢救杨丽丽的事情。”
郑仁表情僵了一下,眼神流动,看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要说谎的孩子。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海德堡大学的鲁道夫·瓦格纳教授。”郑仁指了指沉浸在研究中的教授,说到:“我和教授正在做术前讨论,明天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
汤秀心有七窍,玲珑剔透,从郑仁刚刚的眼神就看出来他心里对采访的抗拒。
“那好吧,郑总。”汤秀笑着说道:“下次,我会赶在您有时间的时候过来,您看可以么?”
“可以,可以,下次。”郑仁忙不迭的说到。
对于采访,可能很多人很在意。但郑仁并不喜欢,多浪费时间啊,他宁肯把时间放到病人的身上,放到手术台上,放到和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探讨病情上,也不愿意去接受汤秀的采访。
名声,对郑仁来说,就是狗屁。
汤秀脸上笑容不变,拿出手机,“郑总,加个微信吧,下次我用微信和您预约。”
郑仁好苦恼,但面对温和又或多或少帮过自己的汤秀,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扫码加好友,汤秀的笑容更生动了几分。
握手告别,汤秀道:“那,我们下次见。”
说完,她也不多啰嗦,直接便带人走了。
离开急诊病房,摄影师叹了口气,道:“这个郑医生,的确是好医生。可是,汤主编,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孤僻呢?接受采访,多好的事儿。”
摄影师就是那位和汤秀一起去帝都的人,他经过制作纪录片,对郑仁有了全方位的了解。
虽然比较模糊,却越来越觉得这位市一院的郑总是个可靠的医生。
作为医生,郑仁是特别棒的。但是作为一个接受采访者,郑仁可就没那么好了。
很让摄影师头疼。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抗拒接受采访的家伙。
汤秀笑着抚了抚眼镜,道:“我觉得还不错,你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