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大者赤地千里,六月大雪。小者也天生异象,不一而足。”
郑仁叹了口气,虽然说的隐晦,但是他一瞬间就明白宋师的意思——那就是没办法送去医院了。
医院,最小的镇级医院周围都有几千户人家,真要像是核弹……不对,肯定不会。但“患者家属”坚持不去医院,那自己怎么办?
郑仁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真是个大坑啊,从最开始的时候来讲就是这样。要不是那份清单上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才不会提着脑袋来这里。
“一旦生变,离开老宅,追悔莫及。郑老板,您请慎重。”宋墨痷简单把事情讲清楚。
“王桂羽化成仙,这是史书上记载的。十万人围观,也没见有什么。”苏云看着宋墨痷说道。毕竟是宋师,苏云怼回去的口吻还算是温柔。
“莫要惊动俗世。”趴在床上的患者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嘶哑,只是六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汗水成绺的流下。
能看得出来,他正在用大毅力忍耐住剧痛。
郑仁叹了口气,严师傅的话他可以不管、宋墨痷的话他也可以不管,可是患者本人的意愿还是要尊重的。
医学伦理学学了这么多年,早就深入郑仁的意识、行为之中。
“那……”郑仁沉吟,“严师傅,x光机还要洗片,怕一时半会弄不好。找家医院借一台b超机,这个可以么?”
严师傅终于觉得自己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
真气化形,要从督脉长强穴如长江大河一般喷涌而出,郑老板还执拗的要做检查。
要不是眼前站着的是郑老板,严师傅怕是已经动气。
“严师傅,我联系?”宋墨痷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轻声说道:“按照郑老板说得对吧。”
她柔声劝到。
“好。”严师傅也不多犹豫,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他马上说道:“长森,借一台b超机,越快越好。”
“还有一个麻醉师,要做硬膜外麻醉。相关药物一起带来,再有就是给一个房间消毒,过会可能要做手术。”郑仁很坚定的说道。
他的话一出口,屋子里的气氛凝滞而粘稠,搅也搅不动。沉甸甸的压在众人心口,每个人都有无数的想法。
郑老板要做手术!
苏云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病,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真气化形。
严师傅心中有些茫然,郑老板大能到如此地步,准备用外科手术的方式协助师弟渡劫么?
宋墨痷秀眉轻皱,她没有怀疑,只是心中感慨,郑老板能解决魔胎,让自己母子平安。如今又要用外科手术的手段来解决真气化形,协助渡劫……这简直可以说是神乎其技!
严长森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郑老板说的,按照做就行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现在没有人有什么好办法。
“郑老板,您休息一会吧。”严师傅沉声道。
郑仁摇了摇头,坐在患者身边,道:“我看着点。”
宋墨痷向严师傅使了一个颜色,严师傅会意,留少年帮忙,便和宋师离开。
“严师傅,您错了。”出门后,正是午后时分,阳光大好,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宋墨痷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严师傅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宋师所言极是,我就不应该请郑老板来。”
“不,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宋墨痷道,“我是说您不该怀疑郑老板。”
“嗯?”
“天劫一说总归与渺渺,你我都只能从故纸堆里找寻蛛丝马迹。”宋墨痷道:“万川归海,万法归宗,您又如何能知道郑老板所言虚妄?”
“可……”
“当日我身怀六甲,魔胎一说是真是假?郑老板助我一臂之力,死而复生,这难道还不够么。”宋墨痷说的很坚定,“卦象上来讲,虚妄之中还有一丝生机,我是信郑老板的。”
严师傅脸色变了又变,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正午阳光。
三息之后,严师傅正色,一揖到地,“谢宋师指点迷津。”
“客气,你我两门同枝气连,我只不过是亲身经历,所以感触良多罢了。”宋墨痷微笑道,“诸般法阵,还请严师傅早些下手布置。”
“嗯。”严师傅点头,“请宋师助我。”
说完,他大步离开,和院外守候的一众人交代事情。
屋中,郑仁端坐在床边的一把木椅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汗流浃背的患者。
“老板,你真要做手术?”苏云问到。
“嗯。”郑仁道:“你和我都错了。”
“错了?”
“是!”郑仁很坚定的说道:“我问你,要是在急诊科遇到这样的患者,你怎么办?”
苏云怔了一下,随后苦笑。也只有自家老板才会像倔强的一直把眼前这位当做是患者,从一名医生的角度去想所有事情。
“检查呗,还能怎么办。”
2553 民俗专家
“对,做检查,然后手术取出异物。”郑仁道,“咱们被误导了,虽然患者没有阳性病史,可手术还是必须要做的。”
“没有术前检查。”苏云强调了一点。
“患者以及患者家属同意,不会有医疗纠纷。”郑仁道,“我现在好奇的是骶棘肌里的异物到底是什么。”
“看着不像是寄生虫。”苏云很确定的说道。
郑仁点了点头,肯定不会是寄生虫。
如果是的话,大猪蹄子总是要给出一个诊断的。但他第n次看系统面板,上面的诊断明确——骶棘肌异物。
系统面板红的也并不厉害,估计是属于症状重,但实际情况很轻的那种患者。
类似于……腰间盘凸出,压迫神经根导致的疼痛。有的患者不需要手术,但疼起来是真要命。
郑仁在汤力水过敏事件里体会到了一名患者的无奈、无助,他没有觉得患者是强迫性表演人格,而是关切的看着正在和疼痛抗争的患者。
“老板,手术的话,这里的无菌条件合适么?”苏云问道。
“皮下手术,换在急诊科的处置室也能做,只是略大了一点点。”郑仁道,“术后抗炎对症治疗就够了,没事。”
两人小声说了几句后,不约而同的沉默下去,各有心事。
……
……
严长森上了车,他没有让秘书打电话,而是自己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他打给天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麻醉科主任。
“邱主任,您好,我是严长森。”
“不用客气,有事儿想要麻烦您一下。”
“我这面家里有个亲属想做手术……”
“不,不去医院,就在家里做,麻烦您帮我找一套设备。嗯,再有配一个有经验的麻醉师。”
“不,剩下的事情您就不用多操心了。”
“手术医生我们请了郑老板。”
电话那面沉默下去,过了几秒钟,邱主任的声音才响起。
“对,就是刚拿了诺奖的郑老板。”
“我这就开车去,您准备好后咱们约个地儿见面,我带着来家里。”
“对了,手术需要的各种仪器、设备我不懂,麻烦您帮我想的周全一点。郑老板说要连续硬膜外麻醉,咱从最坏的角度去想。”
“好,好,麻烦您了。”
说完,严长森把电话挂断。
他闭目养神,身子靠在车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