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少死很多人。
可惜了。
不过郑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潘主任,只能沉默。
“去了帝都,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老潘主任在郑仁身边,不厌其烦的絮叨:“你水平足够高,需要更好的平台,才能展现出你原本的价值。海城,市一院,这个平台太小了。”
“那咱们急诊怎么办?”郑仁随口问道,话刚出口,他就猜到老潘主任要说什么了。
自己真笨啊。
“离了你,地球还不转了?”老潘主任满满慈爱的呵斥了一句。
两人随后沉默。
老潘主任直接去了机关,说是要尽快把介入手术的资格换到急诊病房来。
郑仁则回到急诊病房,刚到走廊,就看到走廊里几个身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抬着一口棺材正在忙碌着。
那个老爷子去世了?
郑仁连忙快走两步,想去看看情况。
白发苍苍的阿姨眼中含泪,但行为举止依旧温婉得体,见郑仁快步走过来,微微躬身,道:“郑医生,谢谢您了。”
“阿姨,这太客气了,我当不起。”郑仁连忙说道:“老爷子走了?”
“嗯,走了。”话语声轻轻,宛如初春的小雨,飘落后了无痕迹,“很安静,没遭罪,挺好。”
郑仁有些惋惜,但自己做不了什么,能安排一个单间,让那位老爷子安安祥祥的走,就已经尽到最大的力了。
“多谢您了,我儿子两天后从美国回来,处理完丧事,再来道谢。”
“有需要帮忙的吗?”
“不麻烦您了。”白发苍苍的阿姨的语气越是温婉,郑仁心里面越是难受。
这是多年的教养,让阿姨克制住内心深处巨大的伤悲,和自己平静对话。这样的人,无疑是这个世界温暖的一部分。
把安详的老爷子送走,郑仁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虽然相处的日子不长,只有一天,但昨晚床边念项羽本纪的那一幕却依旧回荡在郑仁眼前,久久不能忘怀。
这样也好,过了很久,郑仁摇了摇头,自己安慰自己道。
生死有命,不遭罪就行。
很快,常悦、苏云带着郑云霞下来,谢伊人和楚家姐妹周围陪同,声势浩大。
一个患者家属看着奇怪,好奇的问郑仁:“郑老总,这是哪家的大领导,竟然有这么多人护送。”
郑仁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不是领导。”
“别开玩笑了郑总,不是领导能有这么多人跟着?要我看,至少是个厅级干部,要不就是家里特别有钱。那患者我昨天见到了,挺低调的,不显山不露水。”
郑仁心里腹诽,本来就没有什么山水,显露什么。
但这些话,根本没有必要和患者家属详细解释,郑仁也不是那种愿意八卦的人,只是笑笑,便跟着把郑云霞抬到病床上。
术后,暂时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郑云霞有些兴奋,跟郑仁说到:“郑总,我看见肿瘤完全消失了。”
介入患者因为是局麻,手术中有意识,只要头稍稍往左侧看一下,就能看到医生的影像屏幕。
一般有心的患者做过一两次介入手术后,基本都变成了半个职业者,最起码的肿瘤影像还是能判断的。
郑仁笑道:“这次栓塞很成功,术后可能会出现不舒服,记得头偏向一侧,要不然突然恶心、呕吐,会发生窒息。再有就是疼了就和常悦说,让她给你用止疼药。”
“现在有点恶心。”郑云霞认真的叙述自己现在的情况。
“甲氧氯普胺10mg肌肉注射。”郑仁吩咐道。
常悦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下医嘱,让护士来给药。
对于郑云霞来讲,能在风雪交加的夜晚遇到常悦、郑仁,自此打开了人生的另外一扇大门。
天无绝人之路,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郑仁还知道常悦不好意思麻烦自己,正琢磨给郑云霞找一份工作,比如说打扫急诊病房的卫生。
因为急诊病房刚刚成立,卫生员还没有固定的,都是其他病区派来支援的。要是老潘主任肯说句话,这件事情没什么难度。
常悦已经麻烦郑仁很多次了,她也对自己的圣母心有准确的评估,不能再麻烦郑仁,这事儿要自己去做。
但能和患者处的像是家人一般的常悦一旦面对领导,就会换了一副面孔,生疏而远离,不知道这属于哪一类少见的人格分型。
甲氧氯普胺肌肉注射后,郑仁又观察了一下穿刺点的辅料包扎,没有渗血。加压包扎上还压了盐袋,六个小时后可以拿下去,起到辅助止血的作用。
忙完这面,郑仁刚想要回办公室看看书,看见办公室门口有两个衣衫破烂的人在守着,不知道什么事儿。
0160 白色的……小药片
“大夫,方医生在么。”一个高大的汉子客客气气的问到。
听口音,应该是附近郊区人。
他身材高大,腰有些佝偻,一脸风霜,满面尘泥。
“我们这儿没有姓方的医生。”郑仁道。
“……”两个男人都陷入迷茫中。
他们有些胆怯,尤其是面对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时,更为明显,连话都说不利索。
或许在他们眼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是天使,那种洋玩意他们也不熟悉。
所有医生们都是能决定人们能留在阳间还是去阴曹的厉害人物,所以在这种质朴的想法下,天然对医生有一种畏惧。
或许,用敬畏来形容更准确。
见他们嘴唇微微抖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郑仁的脸上马上露出来温和的笑容,“进来说吧,别客气。是谁让你们来的?”
两个男人跟着郑仁走进办公室。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让他们更加局促,生怕把这里弄乱、弄脏。
郑仁又问了一遍,那个高大的汉子才说到:“是骨科的周医生让俺们来的,说是看病要找方医生。”
回答的乱乱糟糟,郑仁依旧没得到线索。不过骨科周医生的话……
郑仁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周哥,我是郑仁。”
“对,两个患者,说是来找方医生。”
“哦哦,我知道了。什么病?”
简单的几句交流后,郑仁放下电话,哭笑不得。
原来周医生让他们来找郑仁,或许是因为紧张,他们把郑医生理解成方医生。
郑仁腹诽,难道正方两个字能换过来用么?
但患者到医院,一般情况下都很紧张,有对自己身体疾病的紧张,有对医院的敬畏,不一而足。
所以听错话,记错事儿很常见,没什么大不了的。
“坐吧,周医生让你们来找我。我姓郑,叫郑仁。”郑仁试图继续用温和的笑容安抚两人的紧张情绪,但效果……依旧不明显。
“我听周医生说,是一期的股骨头无菌性坏死?哪位是患者?”郑仁开门见山。
“我。”另外一个矮小些的汉子说到,“开始猫冬,就觉得胯骨疼。不动还好,一活动更疼,钻心的疼。”
“有片子么?”郑仁在视野右上方系统面板上早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