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谢伊人把郑仁给喂饱了。两人穿上外套,手牵手带着黑子走出营地。
车里面的司机和衣而卧,睡的正香。看样子他们见的多了,也不觉得有多漂亮。
但从城市钢筋混凝土的丛林里来到这片荒芜的地界,和心爱的人漫步在星河璀璨中,郑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你从前经常看星星么?”
“偶尔啦,和你说过,海城远郊有一个温泉度假村。那面人少,半夜也能看到很多星星。但星星肯定没这里多,只是条件好很多。”谢伊人笑道。
“我很少看到这么多星星,刚走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雾霾呢。”郑仁道。
“嘿嘿,是挺像的。”谢伊人指着挂在天上的银河,几个略暗的旋臂把银河点缀的分外斑斓。
谢伊人搂着郑仁的胳膊,凛冽的北风都似乎温柔起来。
“好多年前,十二岁的时候,我爸带我去了一次埃及。”谢伊人看着满天的星辰,悠然说到:“他说带我去寻宝。”
“碰到木乃伊了么?法力无边的前辈们没传授你点什么?”
“不是啦,是那时候在埃及的沙漠里发现了鲸鱼的骸骨。”谢伊人笑道。
两人带着黑子,走出营地千米左右,郑仁担心走丢方向,便拉着谢伊人躺在沙丘上,仰望满天星辰。
“后来我爸说,那是埃及最低调、也是最值钱的宝藏,远比金字塔更吸引人。”
“哦?鲸鱼么?”
“嗯,我爸爸总认为金字塔是18、19世纪人工修建的,就是为了吸引游客。但沙漠里的鲸鱼骸骨,就不一样了。”谢伊人笑眯眯的依偎在郑仁的怀里,耳边响着郑仁低沉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里是法尤姆绿洲附近的鲸之谷,我爸爸带着我在那住了一夜。”谢伊人看着星星,闻着郑仁身上的气息,渐渐痴了,“曾经撒哈拉沙漠,也是生机勃勃,甚至几千万年前那里是深海。
沧海变荒漠,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形态,时间能改变一切。”
“是啊,人类很渺小。到现在看着科技发达了,但不懂的事情越来越多。”郑仁想着刚刚和奥尔森博士谈论的湍流,脑子根本不过事儿的说到。
“那天我和我爸爸没有搭帐篷,也没有升篝火。我爸说了很多,不过我都没听懂。”谢伊人笑了笑,“我们俩就坐在一个龙王鲸的骸骨旁,几百米的骨头蔓延,像是银河一样。”
“在亘古不变的星空下,只有埃及沙漠野狐的叫声。那时候感觉,人类真的很渺小。我爸说,人类不管做什么,放在历史长河里来看都不值一提。他希望我的一生只要能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怎么才会开心?”
“现在就很开心啊。”谢伊人在郑仁耳边呢喃,“做手术,做饭,带着黑子遛弯。郑仁,每次和你一起上台,看你的侧脸,都很帅气呢。”
“尤其是你遇到大抢救的时候,专心致志的样子,真是很好看。”
“这样,就很开心了。要是能这么长大,变老,到时候我们有了孩子,也要带他们去法尤姆绿洲。走过、见过,才不会纠结在小事情上。”
想到能就这么一直长大、变老,有了孩子,带着去法尤姆绿洲……郑仁的一颗心都飞了起来。
这样的生活,才是完美的吧。
1345 惯孩子的主
翌日。
一早范涛就把大家叫醒,上车回海城、帝都。
浩浩荡荡的车队看起来蔚为壮观,但离开沙漠后,车队就渐渐的散了。
郑仁对此很是欣赏,低调一点,活的久。
宋营这哥几个都有点意思,不高调,不张扬,却又偏偏每个人都很有能力。
一路跋涉,好在车里的空间还是很大的,长时间坐着也不觉得有多累。
十个小时后,终于回到帝都。
范涛的车队没有进帝都,而是在前一个收费站换了林娇娇的车队。
周春勇有些感慨,看看郑老板出去玩的派头,车队还要交接。现在看自己,的确还不够啊。从技术到这种琐事,都不够。
他笑了笑,这次陪同飞刀,获益匪浅。
技术学到了手。虽然没有动手手术,但是周春勇知道,自己比从前进步了。
这还不是全部收获。
他目睹了郑老板亲自动手做TIPS手术,在有急诊要做、手速全开的情况下的手术。
自己和郑老板之间的差距,像是飞鸟与鱼。
另外还看见兰科,这个一个国际庞然大物的东亚地区执行总裁,屁颠屁颠跑到西林镇。
郑老板也真是硬气,一点好脸都没给他。但似乎是兰科的执行总裁怂了,也不知道最后怎样。
这让周春勇对郑仁有了崭新的判断。
就算是郑老板什么都不会,能做到这一点,自己也要拉近关系。
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大的收获,是在沙漠里和医疗组其他人其乐融融的喝酒。
全家福,自己硬挤了进去。虽然没有郑老板,比较遗憾,但也算是所有助手的合影?
周春勇心里想着那张合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能挤进助手群里,也算是巨大的收获。朱良辰?洗干净等死吧!
“郑老板,这两天就没见您闲着,累了吧。”周春勇想要和郑仁上一台车,但有谢伊人、有苏云、有林娇娇,自己好像够呛。
说一句话是一句话,这是周春勇的态度。
“还……”
郑仁没说完,周春勇的电话响了起来。
真是!这个时间段,谁给自己打电话!耽误事儿!
周春勇心里想到,看了一眼,是家里面,便接起电话。
他没说话,声嘶力竭的哭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厚重的手掌僵硬,像是沙漠里风化的石头一样,似乎帝都四月的暖风一吹就会碎的不成样子。
郑仁隐约听到电话里的事儿,也是愕然。
“郑……郑……家里有事儿,我先走。”周春勇结结巴巴的说到,转身抓了一台车就要走。
“伊人,我去看看。”郑仁急匆匆的说到。
“怎么了?”
“周主任的儿子不知道从哪弄的农药,喝了!”郑仁小声说道。
“你去吧,我带黑子先回家了。”谢伊人捏了捏郑仁的手,用力抱了一下他的胳膊。
郑仁露出笑容,随即冲上周春勇抓的那台车。
“周主任,你儿子送哪去了?”苏云竟然同时出现在车上。
“我们医院急诊不行,送到912去了。”周春勇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心里慌到了极点。
“周主任,别慌。”郑仁安慰道,“我问一下。”
说完,他拿起手机,拨打周立涛的电话。
“周总。”
“有个喝农药的孩子,到医院了么?”
“呃……好,我知道了,我们很快就到,麻烦了。”
他放下电话,马上说到:“人没事,正准备要洗胃。”
周春勇僵硬的身体似乎松软了一点。
“周主任,你儿子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苏云不屑的问道。
“唉。”周春勇长叹了口气,道:“我……”
他只叹了口气,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
老泪纵横。
郑仁想起刘旭之,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