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大公司没有这么做,不代表小公司也没有,现在世面上这么多款产品,“百团大战”,总有不守规矩的。”
……
楚禾图穷匕见:“就你所知,小智音箱有没有收集用户数据?”
陈渊沉默了一下,“我了解到的是没有。”
“没有?”
“是的,不过你也知道,能够获得大量的用户数据,对于研究用户行为是非常有用的,公司里一直有这方面的倾向。”
“怎么说?”
陈渊回答:“实验室研发了一种声音分析技术,叫brandsonification,它可以通过各类产品使用时候发出的不同声音来识别用户行为。”
“比如说?”
陈渊想了想:“你打开一听可乐的开罐声,或者撕开一袋薯片的摩擦声,这项技术都能准确识别出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知道你的喜好。”
楚禾故作害怕:“好吓人啊。”
陈渊明知道对方是装的,也只有接着往下说,“有人主张把这项技术运用到小智音箱上,不过暂时没获得同意。”
楚禾:“陈先生是反对这种做法的?那你这次离职和这个有关系没?”
陈渊:“没有关系,我不同意对个人隐私的无限制介入。”
楚禾:“你认为数字大厦的摄像头侵犯了个人隐私?而智能音箱很有可能走到同一条路上?”
陈渊:“是的。”
楚禾:“那退一步讲,即使侵犯我们的隐私,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副作用?”
“副作用?”陈渊有点不解,这还不够副作用?
楚禾一看就知道对方是那种“人权大于生存”的顽固派,对于底层人民的生活不了解,只能进一步解释:
“因为对于很多用户来说,我就是大数据中的一粒尘埃,把所有隐私都给你,又能如何?根据我的喜好推送产品广告?正好节约了我的选择时间;订制互联网内容,暗中影响我的生活?随便,巴不得有人能天天伺候我。”
“what?”陈渊目瞪口呆,还有这种人,开什么玩笑?
楚禾笑了下,“因为对于很多人来说,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没有精力去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能够好好放松一下,就是最大的奢望。”
陈渊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禾接着说道,“我给陈先生讲一个我亲身经历的事吧,有一次我下班乘坐地铁回家,遇到了一个农民工大叔,具体做什么的不清楚,不过从他的衣着打扮上能看出应该是下苦力的,当然我这里绝对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说到底我其实也是卖力气的。”
唯恐被人误会,楚禾特意解释一番。
陈渊听着她继续说道:
“当时这位大叔在车上看小视频,就是那种内容有点不堪入目、甚至有点不健康的视频,声音很大,有点像老年机一样,整个车厢都能听到,说实话,当时我烦的要死,因为工作了一天确实很累,想安静一下休息休息。”
陈渊插了一句,“你没有制止他吗?公众场合要学会尊重他人。”
楚禾笑了一下,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娇媚,“正当我忍不住的时候,大叔的手机没电了,整个车厢安静下来,我甚至听见身边有人轻轻松了口气,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庆幸,突然看到大叔身上传来那种浓浓的疲倦感,整个人仿佛变得没有一点活力,当时有一种心痛,希望大叔的手机有点,还能让他开开心,缓解一下疲倦。”
……
飞飞两人看到这里,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怎么突然有种变成友军的感觉。
直播中不时有弹幕闪过:
“陈圣人一脸懵逼”
“我禾姐人美心善”
“抵制数字集团”
……
直播在继续:
陈渊笑了下,作为高知分子,已经反应过来,“我明白主持人的意思,如果说后隐私时代,最大的副作用就是安全威胁。”
“安全威胁?”楚禾有点不解。
“当智能设备的权限越来越大,能收集的数据越来越多,跟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关联越来越紧密的时候,设备一旦被黑客入侵怎么办?”
陈渊抛出一个问题。
“不会吧?”楚禾表示怀疑。
“不知道你看过名侦探柯南没?”陈渊换了一个话题。
楚禾笑了笑,“我可是知道一千种死法的人。”
陈渊没接住梗,愣了一下,不过也懂楚禾的意思,“有这么一个情节:黑客通过远程遥控智能电饭煲,炸掉了一个展览中心,电视当然是夸张的,但这种行为背后的一个新概念,叫做物联网恐袭(IOTTerroris),这确实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威胁。”
楚禾沉吟了一下,“这会不会离我们太远了?”
陈渊摇了摇头,“不,根据未来学家理查德·范·胡耶唐克的统计,到2020年,全世界装有传感芯片的物联网设备将达到260亿台,62%的美国成年人至少拥有一台智能设备。”
还没等楚禾说话,陈渊继续说道:
“就以现在的智能手机为例,就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黑客可以侵入手机系统,通过麦克风、摄像头、定位软件来把一个人的生活记录得滴水不漏,而入侵的路径,可能仅仅是因为你打开了一个不安全的网页。”
楚禾想了想,“但是大家已经离不开手机,离不开智能生活了,能做的不过是监管。”
陈渊:“是的,对于已有的设备,加强监管,对于新的智能设备,必须从源头上加以制止。”
楚禾笑了下,“比如说智能音箱。”
陈渊点头:“是的。遗憾的是,普通人的安全意识却非常薄弱,甚至连权利意思都没有,被人侵犯了,也无所谓。”
楚禾:“说起来,个人隐私是个大问题,我们这里就不加以展开了。”
……
“你知道他吗?”飞飞问道。
“我哪知道,辉煌游戏的人我都没认全,更不要说其他公司了”,宋墨馨摇摇头。
“你这不行啊,我听说有野心的人,上班第一天就是背整个公司的电话号码薄”,飞飞嘲笑。
“我是小女子,又不是大男人。”
“陈渊说的对不对?你们公司有没有摄像头,他为什么离职?”
“为什么离职,他不是说了吗,不能忍受这种工作环境,摄像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很多公司都有,我听说有变态的公司,连厕所都装的有”,宋墨馨丝毫不觉得装摄像头有被侵犯的感觉。
“真的假的?变态吧”,飞飞吃了一惊。
“你这见识太少,还有公司规定上厕所的时间的,大便几分钟,小便不超过几次,不要高估资本家的底线”,宋墨馨说道。
飞飞彻底无语了:“你们内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好吧,看来陈渊应该是个理想主义者,因为这点小事就辞职了,他的职位挺高的吧?”
“年薪七位数以上,不知道是A06还是A07”,宋墨馨也有点可惜。
“哎,苍天啊,我什么时候能挣够一百万”,飞飞彻底无语了。
“回去睡个觉,听说Dream公司马上就要推出新的助眠设备,想要什么应有尽有”,宋墨馨笑了下。
“去你的,人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