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来了兴趣:“暖气?暖气什么样子?”
杨叔宝没法给他看,因为他们家自己铺的地暖。
杨正年带他去看暖气炉,老侠客没见过,很认真的拍下照片。
他们进屋后不久,杨叔宝的母亲郑启红进门。
她为了迎接儿媳妇也做了功课,花白的头发染成漆黑色,穿着打扮充满老娘们独特的审美风情,脸上还化了妆,只是妆容有点惨不忍睹。
郑启红照例用英语跟妮可和老侠客打招呼,杨正年不爽的说道:“快拉倒吧,人家妮可中国话说的叭叭响,你说你逼我学英语干啥呢?”
“爸,技多不压身,你得体谅我老妈,”杨叔宝嘿嘿笑,“不过我妈这打扮怎么回事?大冷的天怎么脖子上还挂着珍珠项链?”
郑启红不理睬他们爷俩,她用英语招呼两人,说的比杨正年好多了,主要是更自信,她毕竟做了三十年教师,说话不怯场。
她特意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回来的晚了:“baby的爷爷家的狗丢了,他爷爷亲自去找,我刚刚将他带回来,所以没能在家里等候你们。”
老侠客客气的回应道:“没关系,夫人,杨先生将我们照顾的很棒,请问狗找回来了吗?”
郑启红温柔的笑了笑说道:“还没有找到,不过有些线索了。你们先请坐,来,喝茶,天气很冷,你们一路辛苦一定很累,先休息一下。”
她让两人坐下歇息,然后使了个眼色把爷俩叫了出去。
一出门杨叔宝正要问,郑启红猛的改了先前的温柔和气,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老黄八九是让老宋家那缺德玩意儿抓去了,这瘪犊子敢来偷老黄,你俩换衣裳,带人去干他!”
老黄是他爷爷养的一条老狗,得有十多年了,是在他奶奶去世后养的,这些年这条狗一直陪着他,感情非常深。
说句不客气的话,杨叔宝这孙子在他爷爷心里的分量也比不上老黄,因为这老狗对他有救命之恩。
前两年也差不多是小年前后,老头子有一次起夜尿结果从炕上掉了下来磕到了老腰,一时动弹不得也摸不到手机。
数九寒天,老头子图省钱不舍得烧暖气,就把炕烧的热热的,结果地上森寒,又是个晚上,他要是冻一夜肯定得出人命。
关键时刻,老黄扒拉开门找到杨叔宝家又叫又撞门。
杨正年知道事不好赶紧去看,这才及时把老头子送去医院,如果晚一些不说冻死这回事,起码腰肯定没法康复。
所以,老头子和杨正年夫妇对老黄真是当心头肉一样护着,难怪得知它丢了郑启红都顾不上在家里等儿媳妇,先去找狗。
至于她说的老宋家则是老宋屯的一户人家,这家人很会做狗肉,而吉祥县有大量鲜族人,他们很喜欢吃狗肉,所以这家人的生意不错。
周围几个屯子的人却是特别讨厌他,不是仇富,而是这人经营的狗肉生意有问题,用的狗多数是从农村和县城偷来的狗。
他对外宣称是从肉狗场进狗肉,可实际上这就能糊弄一下城里人。
乡下人都知道肉狗场压根干不成,因为狗跟猪不一样,它们得吃油腥才能长出好肉,吃猪饲料这些东西即使能长胖可肉的味道不行,满足不了食客的胃口。
而喂狗吃油腥东西那代价就大了,狗子出栏时间长、吃的多、长肉慢,压根赚不到钱,所以基本上狗肉店用的肉要么是挂着狗头卖狐狸肉、要么是偷狗来卖肉。
农村素有饿死不吃看门狗的说法,一直把狗看的很重要。
特别是现在家家户户条件好了,多数人养狗不是为了看门而是当宠物,这样精心养了几年的狗却被人偷走杀了吃掉,说不心疼、不生气怎么可能?
杨正年稍微有些犹豫:“老宋家那瘪犊子虽然不是玩意儿,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他懂吧?他敢”
“他就敢,临近年根城里把狗看的紧,他现在狗急跳墙快饿死了还管是不是窝边草?我刚才打听了,屯子里好几家人最近丢了狗,小庄说他看见偷狗的车来着,外地牌照,不过开车的人在老宋那瘪犊子的店里见到过,这事绝对跟他脱不开干系!”郑启红怒气冲冲的说道。
听到媳妇有理有据的分析了,杨正年立马爆发东北爷们的血性,他冲院子里吼道:“大光,喊人,我家老黄让人偷了,去找人!”
院子里正忙活着分解肥猪的几个人赶紧擦擦手掏出手机打电话,杨正年对杨叔宝说道:“你留在家里”
杨叔宝跟老黄也很有感情,他捏了捏打断父亲的话说道:“爸,我大小一个老爷们了,碰到这种事怎么还让我往后退呢?妈你留下陪陪妮可和她爷爷,我们去解决这事。”
wey先一步发动上路,被偷走的狗要抓去杀掉卖肉,所以拖延一分钟时间就多一分钟危险。
老宋屯和老杨屯隔着也就四五公里,车子一个加速就开到了。
狗肉馆名叫光绪三十四年,说是百年老店,其实这店也就开了不到三十年,是老宋家在嗡嗡嗡时期趁着社会秩序不好去四处砸抢夺弄到了一笔钱后在改革开放时期开起来的。
但店铺发展的很好,比杨叔宝家规模大好几倍,门前修了个停车场,门头房一边做熟食店一边做饭店,外面还摆放着一些礼盒,足见其生意做的很大。
下车之后,杨叔宝就感觉不太舒服,这店铺里头有股味道往外冲,他嗅不到但能感受到,这味道让他感觉打心里难受。
如果非要考究一下,这应该是生命树所感受到的死亡的味道。
326.别废话,先动手(5/5)
光绪三十四年很大,建筑风格像是首都的老四合院,院子四周围着一圈厢房,每个厢房都是包间,有火炕有暖炉,热气腾腾。
院子里头种着一些树,树上挂着玉米、辣椒做点缀,主角却是一条条脱皮的大狗。
这些狗像杀掉的羊一样给剥皮用钩子挂在树枝上,因为犬齿参差,咧开的狗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很狰狞。
这些狗是偷来的,有一条狗的尾巴没处理,那是金毛的尾巴,杨叔宝一眼能认出来,因为他天天跟金毛打交道。
没人会用金毛这种狗做肉狗来养殖,光是狗崽子一只就几百块,要是卖肉怎么才能回本?
这会已经是傍晚时分,残阳如血,剥掉皮的狗尸身上在往下滴血,不过天气森寒,狗血掉不到地上被冰了起来,一条条血冰棱挂在上面,杨叔宝看的很不舒服。
冰冷的夕阳光照在红彤彤的狗尸上,分外残酷。
傍晚是饭点,不少人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