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得不到苏言原谅的可能......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是自己错了。

　　苏言没有背叛她，反而是因为她，才会被迫接受那样的要求。

　　是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换取了平安。

　　可她却做了什么......

　　宋乾回想着不久前萧泽言找到她，对她说的那些话。

　　到了那一刻，她都还不相信苏言是无辜的。

　　直到萧泽言亲手向她展示了超乎常人想象的手段，她才知道她的那句‘我可以随时夺走你的性命’，并非是谎言。

　　宋乾想到这里，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莫名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

　　像是掉入海中，逐渐坠落，海水不断灌入肺里，整个人要溺死过去。

　　终于，她的手臂轻颤着抓住了把手，缓缓打开了门。

　　宋乾看着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愣住了神。

　　苏言的脸色是异常的苍白，额头上布满着许多汗珠，那柔顺的柳眉紧蹙着，像是身处噩梦之中。

　　脸上再也见不到温婉、优雅的神色，倒像是刚刚才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寡夫，精神处在随时都会崩溃的边缘。

　　似是睡得很浅，察觉到了视线，青年缓缓醒转了过来。

　　“言言......”宋乾颤声道。

　　闻言，苏言的身躯如触电般猛地一抖，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在看见宋乾后，眼里流露出几分迷茫，喃喃道：“宋乾......？”

　　“言言，是我。”

　　宋乾听过萧泽言的描述，知道现在的苏言会把任何人当成卫水，却发现他对她是有印象的，依旧记住了她。

　　但她没有感到丝毫欣喜，反而是内心愈发痛苦起来，如玻璃般被击打的粉碎。

　　就算是到了现在的地步，言言都还是记住了她。

　　她却在最关键，也是在青年最需要她的时候，对他没有一丝信任......

　　【宋乾悔恨值+200，2950/1000。】

　　“宋乾......”苏言像是认出了她，再度叫了一声。

　　宋乾泛红了眼眶，缓缓走了过来，跪倒在床边，哽咽道：“言言，是我，我回来了......”

　　我本不应该回来的。

　　因为我没有资格见你。

　　是我没有相信你，甚至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你。

　　否则，你也不会遭遇这一切。

　　但我还是回来了。

　　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能在你身边默默保护你。

　　就像是你为了保护我一样......

　　“你.......你回来了？”苏言微弱道，眼里布满了难以置信。

　　宋乾重重点头：“嗯，我回来了。”

　　“那你是原谅......”青年启唇，话到一半便止住了。

　　像是自己都觉得，像他这样下.贱的男人，怎么可能得到原谅呢？

　　见到苏言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宋乾克制不住，眼泪从眼眸中缓缓滑落。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需要被原谅，因为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错怪了你，要求得原谅的，应该是我才对。”

　　苏言的瞳孔微微颤抖起来。

　　而看着他苍白、虚弱的俏脸，宋乾疼得心都在发颤，伸出手颤抖的想要抚摸上他的脸庞。

　　但就是在这一瞬间，苏言像是看见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一般，一下子就抱住了脑袋，身体猛地向后缩去，从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对不起，不要打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宋乾伸出去的手骤然僵硬。

　　这样虐了一点点应该就差不多了。

　　瞄准萧泽言！

第三百七十二章 过去了

　　苏言如此模样，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提醒着她的所作所为。

　　也就是这一刻，宋乾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已经对苏言做出了太多不可饶恕的行为。

　　怀疑、侮辱，甚至是殴打......

　　曾经在认识到自己对苏言的感情时，在内心默默许下的‘我要保护他，永远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诺言，在苏言惊恐的表情面前，显得那么的滑稽、可笑。

　　“我......”宋乾张了张唇瓣，却发现自己连‘我不会伤害你’这句话，都没有了说出去的资格。

　　因为她确实伤害了他。

　　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

　　【宋乾悔恨值+600，3550/1000。】

　　“对不起......”

　　最后，宋乾也只能道出这三个字。

　　她收回了想要抚摸、触碰苏言的手，内心还破天荒的生出了些许退缩的意思。

　　青年这样害怕、恐惧她，她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

　　但只是诞生了一瞬间，下一刻，宋乾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怎么可以逃避呢？

　　难不成要将青年再度拱手让给那个女人？

　　不可能！

　　她已经回到了苏言身边，就不会再给其他任何人机会。

　　青年恐惧她，她就让他不再害怕她。

　　青年不原谅她，她就耗费时间，求得他的原谅。

　　哪怕这个时间是往后余生......

　　想到这里，宋乾居然还有些欣喜。

　　‘往后余生’。

　　她把这四个字放在舌尖，轻轻念叨了一下。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别怕......”

　　宋乾对着苏言露出一丝以往温柔的笑容，轻声哄着。

　　青年惊恐的脸色总算稍有缓和，但神色间还是充满了惊慌与戒备，像是一只担惊受怕的小鹿。

　　见此，宋乾的心头疼痛了一下，但脸上还是维持着柔和的笑意。

　　她知道苏言这种的状态，一时半会儿难以改变，只能靠时间一点点消磨。

　　而她要做的，就是照顾、陪伴。

　　“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宋乾起身离开了卧室。

　　不久后，她就端回来了一些清粥、瘦肉。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苏言已经平静了下来，似是在怔怔出神，听到宋乾的话语后，才缓缓转动着眼珠，把视线移到了她脸上。

　　然后抬起手，像是要自己吃。

　　可他连碗都拿不稳，一拿起来险些泼洒在自己身上，还好宋乾眼尖手快，一把端住了碗。

　　“还是我喂你吧。”宋乾轻叹一口气，话语却充满了宠溺。

　　但她想到了之前苏言的激烈反应，道：“我不会打你的，言言，不要害怕，好吗？”

　　说着，舀了一勺粥，递到了苏言面前。

　　青年就像是听懂了什么，或者是没有触发让他产生恐惧的条件，模样很是平静，微微张开唇瓣吃了下去。

　　宋乾面色一喜，更加温柔的喂着苏言吃东西，每次在他彻底吞咽下去后，才会喂出下一勺。

　　这样喂着，她的内心不由得生出许多甜蜜。

　　仿佛一直这样下去，也是她渴望的幸福。

　　一碗粥喂完，宋乾抬手擦去了苏言嘴角的一些粥渍，微笑道：“怎么吃得满嘴都是？”

　　苏言两眼迷茫的看着她。

　　宋乾笑意愈发温柔。

　　下午，卫水回到家里的时候，看着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身着围裙，显得很是忙碌的宋乾，整个人忍不住一愣。

　　是她的错觉吗？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小水回来了？快来吃饭，饭菜已经做好了。”

　　宋乾听到玄关处响起的声音，抬眼看了过来，对着卫水露出一个微笑。

　　卫水神色微冷，道：“你怎么回来了？”

　　宋乾沉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