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后面开向了县城里。
上俊县城里沿路都有交警和治安警察在维持秩序,车队顺利的开到了状元巷口,停了下来。
一路上,随着状元巷越来越近,侯光弼的神情也是越来越激动,等他看到状元巷口那高高的牌坊时,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在苏星晖的搀扶下,下了车,走到了那高高的牌坊下,抬头看着牌坊上那“状元门第”四个大字,突然,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还夹杂着一些不成句子的话语,“原谅我”,“不肖子孙”,“几十年了啊”……
谁也没有笑话这个哭得像孩子一样的老人,谁都能理解他的心情。
第二个跪下的是侯达仁,他也哭得很伤心,他也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了,不过,他对这条状元巷的感情之深厚,之复杂,绝对不下于侯光弼,他逃离自己的故土,也有二十多年了啊!
侯光弼的子孙们也一个个的在侯光弼身后跪了下来,虽然他们大部分从来没有回过中国,根本就是在国外出生的,可是在侯家,他们接受的是中国文化的教育,他们在家里平时说的都是上俊方言,他们听自己的爷爷、奶奶讲状元巷的故事不知道讲过多少回,他们也以自己的祖先是一位状元而骄傲。
当然,他们没有侯光弼和侯达仁他们那样去国怀乡的痛楚,他们只是跪了下来,并没有如侯光弼和侯达仁那样嚎啕大哭,可是,这么一群衣冠楚楚的人,集体跪在了这块巨大的牌坊下,这副场景还是那样震撼人心。
良久之后,苏星晖上前扶住了已经哭得嗓子嘶哑的侯光弼,在他耳边轻声道:“侯爷爷,起来吧,要保重您的身体啊!”
侯光弼累积了四十多年的情感,经过这一顿大哭,已经渲泄得差不多了,借着苏星晖的搀扶,他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跟着他站了起来,侯达礼从身上掏出了一块手帕,递给了侯光弼,帮他擦去了脸上的涕泗。
苏星晖道:“侯爷爷,进去看看吧。”
侯光弼点了点头,跟着苏星晖走进了那幽深的状元巷,其他人都跟在了他们身后。
苏星晖推开了一座院子的大门,看着那整修一新的院子,侯达礼都愣住了,他没想到,就在他出国的这短短十几天时间里,县里已经把那凌乱的大杂院修成这样了,他不由得感激的看向了县领导们。
侯光弼领着子孙们走进了这个院子,他说:“这个院子当年是二房老五家的院子,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个院子都没怎么变。”
他在院子里转了转,又转了几个院子,在看到他自己当年住过的那个院子时,他又是老泪纵横,这是他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啊,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啊。
苏星晖道:“侯爷爷,这是您的故居吧?以后如果您还想回来住的话,可以尽管住在这里。”
侯光弼道:“今天我就想住在这里。”
纪涛跟张开山对视了一眼,纪涛道:“可以,您可以住在这里,这里县政府已经全部收拾好了,条件不会比县委招待所差。”
侯光弼点头道:“谢谢你们了!”
当侯光弼在侯达礼家里看到父母亲和兄长的牌位时,他带着儿孙们恭恭敬敬的跪在了牌位前,上了香,侯达仁更是跪在了侯光济的牌位前痛哭失声,二十多年前,当他扔下一切偷渡国外的时候,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看到父亲的牌位啊。
中午,全体县委常委们在县委招待所宴请了侯家人,宴席上主要是上俊菜,侯光弼已经几十年没有吃过这么地道的上俊菜了,在法国,虽然他们也能做一些上俊菜,可是作料什么的都没这么地道,味道当然也没这么地道了。
今天在这里吃到这么地道的上俊菜,吃到的还是他记忆中的几十年前的味道,这让侯光弼百感交集,觉得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咱们争得过吗?
中午,县里安排侯家人在县委招待所休息了,趁这段时间,苏星晖在县委招待所的一间房间里向纪涛和张开山详细汇报了他这两天在江城的经历。
当纪涛和张开山听苏星晖说了他硬怼葛鸿林的事情时,他们都不禁骇然变色,他们非常庆幸,幸好是派苏星晖去了江城,要不然的话,就算是他们两个在场,也不敢跟一位江城市的副市长硬碰硬啊。
那可是一位堂堂的正厅级干部,跟他们的市委书记级别相同呢。
中国是一个官本位主义非常严重的国家,等级森严,虽然上俊县并不属于江城市管,可是葛鸿林的级别比他们高得太多,他们是绝对不敢当面顶撞葛鸿林的。
如果是他们遇到了这种情况,他们可能只能向市里告状,希望市里能够帮他们出头,找省里主持公道,不过,这能有多少效果,那可就不好说了。
没听苏星晖说吗?省长田承祖都派了省政府秘书长冯绍琨出面,想要帮着江城市把侯家人留在江城呢,如果不是苏星晖去了,这件事情可真不好说了。
苏星晖可真是一员福将啊!
纪涛笑道:“小苏啊,派你去江城,真是派对了!整个上俊县里,除了你之外,只怕没有人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了!”
苏星晖笑道:“我这也是侥幸,主要还是侯老先生自己回乡心切,冯秘书长代表田省长留他们赴宴,如果不是侯老先生严辞拒绝,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纪涛大笑道:“你就别谦虚了,如果不是你对侯家的恩情,他们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张开山道:“你昨天去江城,发生了一些什么费用,把发票拿到县政府报了。”
苏星晖道:“别的也没什么,就是加了一次油,还有在白玫瑰大酒店住了一晚上,可能住宿费超标了吧,要是不能报的话就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
纪涛一摆手道:“不存在什么超标的问题,你当然要跟侯家人住在一个酒店里。”
张开山点头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是一个富翁,不过啊,这该报的费用还得报,为公家办事不能自己贴钱,要不然没人念你的好,反而会有人说怪话,你把发票给我吧,我报了之后把钱给你。”
苏星晖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便掏出了发票,递给了张开山。
纪涛道:“小苏,你觉得侯家会在咱们上俊县投资吗?”
苏星晖摇头道:“不好说,其实吧,侯家并没有表露出会在国内进行投资的任何想法,咱们这样说不好听一点,算是一厢情愿吧,所以,江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