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写】(1 / 1)

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 九祥锦 2431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5章 【重写】

  ◎这又算是什么?打一巴掌再赏颗蜜枣?◎

  谢砚之推门而入时, 一眼就瞧见了被颜嫣推翻的桌椅与满地狼藉。

  而始作俑者颜嫣,正闭着眼蜷缩在被子里。

  夕阳被窗外斑驳的树影搅碎,窗棂的影子投映在光滑的地板上。

  谢砚之踩着光与影, 一格,一格,向前走。

  他走得越近,看得越清晰。

  颜嫣的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长且卷翘的睫上挂着尚未干透的泪液,眼尾染着一抹红。

  看着很委屈。

  这是颜嫣与谢诀联手后, 对谢砚之的第一波考验。

  其目的, 是为了验证颜嫣在他心中究竟占多少分量, 关系到他们二人的下一步行动该如何实施。

  大白猫谢诀神色慵懒地趴在桌上, 密切注视谢砚之的一举一动。

  谢砚之缓步而来, 停在床畔, 盯着颜嫣湿漉漉的眼睫看了半晌。

  终还是伸手, 为她擦拭掉那滴摇摇欲坠的泪。

  冰凉的液体“啪嗒”一声落在手上, 比水多了几分粘稠。

  谢砚之看着颜嫣哭得绯红的脸颊, 神思恍惚。

  这么多年过去, 她依旧是个爱哭鬼。

  过去的那八年间, 他都快记不清颜嫣究竟在他面前哭过多少回。

  睡醒找不到他时要哭,被冷落了要哭, 就连生气闹别扭前也得先哭上一回。

  说她是水做的,一点不为过。

  明知她大多数时候都在假哭, 他仍没办法彻底狠下心来。

  这次, 亦如此。

  谢砚之常年握剑,指腹稍稍有些粗粝, 擦过面颊时的触感格外明显。

  颜嫣心中无比惊骇, 她假哭不过是为了博可怜, 顺带在谢砚之面前示个弱。

  万万没想到,素来喜洁的谢砚之竟会用手帮她擦拭眼泪?

  纵是如此,依旧无法磨灭颜嫣对谢砚之的恐惧。

  她在努力克制,让自己别在谢砚之指尖下战.栗。

  谢砚之将颜嫣的反应尽收眼底,在她即将忍不住的时候,收回了手。

  他既已决定要将颜嫣留在身边,有些事还是不捅破得好,大家都有回旋的的余地。

  可在颜嫣看来,他这人未免也忒奇怪。

  颜嫣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只知,她装了多久的睡,谢砚之便守在一旁,盯着她看了多久。

  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颜嫣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她着实装不下去了,垂着眼帘,捏着被角,眼睫一颤一颤,就是不想抬头,去与谢砚之对视。

  谢砚之仍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她垂着脑袋的样子看上去好乖。

  可她从未乖过。

  也就生了张柔弱可欺的脸,实则,胆大妄为得很,放眼整个修仙界,怕是都找不出几个比她更胆肥之人。

  颜嫣心知,这么与谢砚之闹别扭也不是办法,该面对时仍需面对。

  想通了的她抬起眼帘,决定直面谢砚之,偏生谢砚之又在此刻挪开了视线。

  颜嫣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与他微微滑动的喉结。

  趴伏在桌上的那只大胖猫如今正被谢砚之强行抱在怀里,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挠着“猫咪”的下巴,也不知在想什么。

  颜嫣现在倒是不怕了,看着神色狰狞的“大胖猫”,内心很复杂。

  这可是谢诀啊……

  本还好端端蹲在一旁看戏的谢诀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他在谢砚之怀中拼命挣扎,想跑又跑不掉,只能用眼神向颜嫣求救,满脸写着“救救我救救我”。

  颜嫣到底是个讲义气的。

  明明自己都慑于谢砚之的淫.威,不敢轻举妄动,却鼓起勇气,从谢砚之怀中抢走生无可恋的谢诀猫猫,且拍着桌,色厉内荏地为自己壮着胆:“它是我捡回来的!”

  尾音才落,好不容易抢来的猫又被谢砚之抢走。

  不待颜嫣做出反应,他已扒拉开大胖猫脖子上长长的茸毛,翻出一块系在它颈上,拇指大小的玉牌。

  玉牌上大刺刺地刻着“谢砚之的猫”五个大字,看得颜嫣瞠目结舌。

  谢砚之朝她挑挑眉,表情很嚣张。

  颜嫣是真无话可说,趁谢砚之没注意的空当,偷偷与谢诀交换了个眼神。

  谢诀表示他也很懵,他就随便找了只猫附身,谁能想到,竟是谢砚之养的。

  不过……他没事养什么猫啊?

  他像是那种有耐心养宠物的人?

  颜嫣与谢诀四目相对时,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困惑。

  隔了半晌,颜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脸无语地看着谢砚之:“它就没有自己的名字吗?挂上你的大名算什么?”

  谢砚之神色不变,轻挠大胖猫肥嘟嘟的下巴,用商量的语气问它。

  “你需要自己的名字?”

  听闻此话的谢诀困惑且迷茫。

  他是否该在这种时候“喵”一声来配合谢砚之?

  尚未想出个所以然来,谢砚之已然开始自问自答。

  “不需要。”

  谢诀:“???”

  颜嫣:“……”你开心就好。

  此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谢砚之揉了几下毛茸茸的猫耳朵,终于对它失去兴趣,擦拭干净手指,扣住颜嫣手腕。

  在他袭来的那霎,颜嫣身体瞬间绷紧,显然已进入戒备状态。

  她并不想在谢砚之面前表现得这般明显,是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谢砚之对此视若无睹,垂眸望向她:“换身衣服,我们出去玩。”

  顿了顿,补充道:“外面有好吃的。”

  他当然知道,颜嫣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可他既已决定让颜嫣留下来,那么,一切都将回到从前。

  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当颜嫣是在与他闹别扭,又像从前那般,躲起来偷偷地哭。

  她时而像块没骨头的牛皮糖,时而硬气得很。

  真受了委屈,反倒不肯轻易与他说。

  扭着头,死活不让人去看她的脸,非要在这种时候展示出她的傲骨。

  偏偏又被那汹涌的泪水给出卖,一颗接一颗地滚落在地上,洇湿一片。

  那些年他是真被她给哭怕了,又不会哄小姑娘,只能干巴巴地说。

  “泗水街上新开了家糕点铺。”

  一听这话,本还在悄悄抹眼泪的小姑娘立马抬头,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砚之哥哥,你这是要带我出去玩吗?”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是贪玩,他微微颔首,向她伸出手。

  可他却忘了,她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才不要牵手,这等好时机就该抱抱。

  抹掉眼泪,一把跳进他怀里,长长的睫上犹自挂着泪水,却笑得格外甜。

  “走咯~去吃新出炉的点心~”

  回忆中那张稍显青涩的脸与现实中的重叠在一起。

  听闻此话的颜嫣却无半点反应。

  谢砚之盯着她看了半晌,继而又补充道:“今晚有花灯会。”

  颜嫣最喜欢凑热闹,听闻此话,果真抬头看了他一眼。

  可实际上这个时候哪有什么花灯花?

  不过,谢砚之既然说有,就一定会有。

  为她办一场花灯会本就不算什么难事。

  难的是,该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它办好。

  .

  婢子们举着银质托盘鱼贯而入。

  颜嫣一动不动地坐在水镜前,任由梳头婢子折腾她。

  那梳头婢子听从谢砚之差遣,正绞尽脑汁在为接下来的花灯会拖延时间。

  颜嫣脸小个子也小,撑不起繁复的发式。

  梳头婢子便特意选了个看似简约,工序却尤为复杂的垂髫分肖髻。

  将她满头青丝分成若干份拇指粗的发束,再一绺一绺结成环,绕在头顶。

  加之梳头婢子有意拖延时间,折腾了足有两个时辰才梳好这个髻。

  谢砚之不喜颜嫣佩戴太多饰品,越是简约素雅越能衬托出她的美。

  颜嫣是个俗人,就喜欢满头珠翠,却不知,戴在她头上的那枚看似不起眼的步摇,足矣让整个修真界动荡,哪怕是镶嵌在其上最不起眼的那颗宝石,都能让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元婴大能争个你死我活。

  谢砚之从不知节俭为何物,用在颜嫣身上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

  也只有过惯了好日子的谢公子会这般穷奢极侈,就连颜嫣用来做罗袜的布料都是仅存在于说中,有市无价的天蚕丝。

  七星门曾有位长老侥幸得到一件天蚕丝法衣,足足摆了三日流水席,向所有亲朋好友显摆够了方才收手,将天蚕丝法衣供在府中压箱底,至今都未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