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 亲吻 铁树开花了喂。
任浦泽一路大叫着, 被帝国士兵给压了出去。
走廊上,整个任家都回荡着他疯狂的声音,令人惊心。
其实一般来说, 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伯爵, 猛然被带走, 任浦泽也不至于这么失态。
只是从刚才开始, 任听霄就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在他本就心虚的情况下,突然被帝王派兵带走,一下子让他难以控制。
任浦泽的哀嚎声犹在耳边, 任听霄站在原地,担忧的目光落在前面的贵妇身上。
克里斯蒂娜跟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此刻正停留在走廊的拐角处。
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映着她纤弱的身躯,将她分割成半明半昧的塑像。
她久久地站在那里,望着任浦泽被带走的方向。
任听霄抓了抓头发,还是走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
“妈妈, 我扶你回房间去休息会儿吧。”
她实在不怎么会安慰人,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奥菲利亚。”克里斯蒂娜开口,声音还是有些发颤,只是能听出来,她已然平静了许多,“你早就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对吗?”
任听霄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克里斯蒂娜猛地抖了一下,一颗硕大的泪水从眼角滴落下来。
“我之前没告诉你, 是因为我没有证据。”任听霄小声说,“你很信任他,我不想让你难过。”
看着克里斯蒂娜脸上没有悲伤,却大颗落泪的景象,任听霄心中发慌。
她小心翼翼地去握她的手:“我一开始只是想刺激他一下,让你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然后再去调出从前的文献,找到能把他送进帝国监狱的证据。只是我没想到……”
“只是你没想到,陛下会比你更先一步,提前带走了他。”
一样东西被塞进任听霄的手心里。
任听霄一摸就知道,那是她之前塞给克里斯蒂娜的微型耳麦。
她自己也戴着一个,这个耳麦是军用的,能够远距离直接进行通讯,比联络器更方便一些。
刚才她故意说出那些话,不是因为她疯了,而是听到了克里斯蒂娜的脚步已经来到了书房外面。
她之前本来只是想让克里斯蒂娜听到任浦泽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伟光正,让她知道他只是个自私自利,狼心狗肺的小人。
但是克里斯蒂娜……会不会生气了。
任听霄第一次有些不安。
这样一个柔弱的,全身心信赖丈夫和家族的贵妇人,会不会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打击?
就在她迷茫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回握住她的。
“奥菲利亚·任。”克里斯蒂娜第一次以这样庄重的语气念出她的名字。
任听霄下意识地看向她的眼睛,这双碧绿的,和任听霄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
“不知道陛下最终会对他做出什么判决,但是这样的人,已经不配继承任家的爵位了。”克里斯蒂娜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新任的任伯爵。”
任听霄眼睛倏然睁大。
看着她呆滞的神色,克里斯蒂娜倒是勉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熟悉的温柔笑容。
她爱怜地为任听霄捋了捋鬓边的头发,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一心爱女儿的慈母。
“傻孩子,发什么愣啊,你是任家最直系尊贵的血脉,由你来继承这个位子,没有任何人能发出反对。”
任听霄发愣不是因为这个。
她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就立下决心,一定要让任浦泽受到惩罚,让任伯爵的位子回到她的手中。
但是现在……她感觉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居然已经成功了。
甚至她的计划才刚刚露出一个苗头。
看着一向显得精明强大的女儿一下变得这么呆呆的,克里斯蒂娜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笑了出来。
这下可把任听霄给笑醒了。
任听霄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克里斯蒂娜重新露出这么没有阴霾的笑容,她目光一柔,也跟着笑了。
自从任浦泽被带走的那刻,整个任家就乱了。
他叫得那么大声,基本所有人都被他给惊动了,现在有的人聚集在楼下大厅中,也有人围在了楼梯口。
只是毫无例外的是,他们都惶惶不安地望着任听霄的方向。
任浦泽被带走了,任听霄现在就是掌控整个任家的人,毋庸置疑。
任听霄安抚住克里斯蒂娜,转身走到楼梯口。
她握住栏杆,居高临下地面对所有任家的人。
“如你们所见,任浦泽由于犯下大罪,这辈子可能已经回不来了。”她说,“从今天开始,任家家主换人了,我希望你们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并放弃一些烦人的小花招。”
“当然,如果你们谁一定要试试,那尽管放马过来。”任听霄代表绝对实力的碧金色瞳孔缓缓扫视过每一个人,“我等着。”
混乱的大厅变得鸦雀无声。
任听霄很满意这个效果。
她转回头面对克里斯蒂娜,又恢复成温和的乖女儿样子。
“妈妈,我这几天可能有些忙,你自己在家里,多小心些。”她用正常的,足以让底下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如果谁敢欺负你,不管家里的还是外面的,都尽管告诉我。”
这话等于明白无误地告诉所有人,她爸爸被带走了,丝毫不影响她对她妈妈的爱。
但凡想动克里斯蒂娜的,都得掂量一下她前面站着的任听霄的分量。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威胁。
不提任听霄帝王未婚妻的身份,单凭她自己的实力以及目前刚刚大三就立下的赫赫军功,有谁敢不长眼去动她的母亲?
所有人都恭敬地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懂得审时度势的一些人已经看出来了门道。
任听霄的这句话,摆明了任浦泽这次进去,恐怕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不管他犯下的究竟是什么罪过。
任家,换天了。
克里斯蒂娜听懂了任听霄的潜在话意,她张了张口,又把原来的话吞了下去,只是不舍地问:“你刚回家,又要出门了吗?”
任听霄对她笑笑:“我要进宫一趟。”
她现在还不知道凌卓为什么把任浦泽给带走,不管因为什么,她现在都要去插一脚,把任浦泽彻底锤死,不给他任何死灰复燃的希望。
克里斯蒂娜虽然留恋女儿,但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的确需要任听霄去主持大局。
她没有过多留人,只是一路恋恋不舍地将任听霄送出了家门。
在任听霄坐车前往帝宫的时间里,任浦泽被士兵押走的消息,已经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满了整个帝都的上流圈子。
人皆哗然。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任浦泽是靠什么手段爬上位的,人们更多只看到了帝王对任家的荣宠。
毕竟连他的女儿都马上要成为帝后了,这还不足以证实帝王对任家的厚爱吗?
然而,就在任听霄刚立下军功回到帝星时,居然当着她的面把她父亲带走了,这一招着实让人看不明白。
任听霄在路上翻了翻光脑,对飞速传播的消息一扫而过,给她的三人小群发了条消息报平安。
随即她就关上了光脑,看向窗外飞速而逝的景色。
这种被搅在权力漩涡中心的感觉不太好,但是为了给父母报仇,这些她都能忍。
忍着没有重生的第一时间就取任浦泽的狗命,忍着一步一个脚印重新往上爬。
她就是想要站在最高的地方,拿出最强硬的证据,好让任浦泽百口莫辩,再无可解。
现在这个目的就快达成了。
任听霄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
前世和父母聚少离多,他们慈爱的面容在她脑中交替而过,让她眼里亮起越来越旺的火焰。
就在她难得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时,悬浮车停了下来。
帝宫到了。
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回了脱笼的猛兽,任听霄眼中外露的情绪猛然收了回去。
帝宫的士兵自然不会拦截任听霄的车,现在已经停在了大殿外面,这也是任听霄导航的地方,智能驾驶正呆呆地等待下一重命令。
任听霄打开门走了出来。
立刻有侍者迎了上来,任听霄定睛一看,这居然是殿选那天迎她的那个小侍者。
看来他就是服侍大殿这片范围的。
“殿下。”侍者恭敬地对任听霄鞠躬。
任听霄问:“陛下回来了吗?”
还没等小侍者回答这个问题,金殿中走出来一个急匆匆的人影。
又是一个熟人,正是之前去任听霄家里“迎亲”的书记官。
书记官仍然戴着单边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只是跑得太急,让衣领上的领结有些歪了。
“殿下!”他跑到任听霄面前,缓了口气,“陛下刚才传来讯息,让您可在帝宫中自由活动,他处理完事情之后就回来。”
任听霄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次考试出了太多意外,不但抓捕了三S级强者,连凌卓自己都出了帝宫,一定有很多要向群众交代。
只是……他居然一边接受采访,一边派人去把任浦泽带走了吗?
这个疑问在心中一闪而过,任听霄打算过会儿见到凌卓直接问他本人。
书记官裴郁看着沉默的任听霄,想到刚才刚传遍帝都的消息,心里突然涌现出几分不忍。
他不认识从前的奥菲利亚,从认识任听霄开始,她就是恣意明媚,强大张扬的强者,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冷淡的模样。
几秒钟之后,裴郁看任听霄没有动作的迹象,又看了看她身上的迷彩军装,轻声提议:“殿下,要不然,您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吧。”
任听霄看了看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确需要一个热腾腾的沐浴,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裴郁是个男性,带任听霄去浴室自然不太合适,他正要叫一个侍女来带路,任听霄突然开口:“书记官阁下,我们也见过很多次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裴郁有些惊讶:“殿下,我叫裴郁,您可以和陛下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
任听霄露出一抹笑容:“好,裴郁。”
这抹笑绽放在任听霄的脸上,第一次有种恬静的气质,同样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裴郁愣了愣,马上垂下眼,不敢多看。
任听霄没发现他的羞赧,点头示意了一下,就随着来带路的侍女离开了。
还是熟悉的房间,正是任听霄来参加订婚宴的那天使用的。
小侍女将她带进去:“殿下,您先稍做休息,我叫几个人进来帮您沐浴。”
任听霄立刻想到订婚宴那天被小侍女们围追堵截的场景,打了个寒颤。
“不用了,”她说,“我自己进去泡会儿就行了。”
“是,我知道了。”小侍女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偷偷笑了一下,然后说,“这里是属于殿下您自己的房间,这里的任何物品您都可以随意使用,我先告退了。”
她行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任听霄头回知道这里是她的房间,她打量了一下周围,走到冰箱前。
一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全是甜品和饮品,从酒水到果汁应有尽有,塞得满满当当。
看来哪怕任听霄没住在这里,这里也依然在按照任听霄的喜好打理着。
任听霄随手抱出来几瓶红酒,走进浴室。
偌大的浴池,她将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旁边放着开了封的红酒。
她也不用杯子,就这么对瓶吹。
第四瓶喝到一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丝动静。
来人的脚步很轻,任听霄现在的五感今非昔比,立刻就听出来,那是凌卓的脚步声。
想起上一次在这里沐浴的时候,凌卓也是这么走到她的门前,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趴门了?
任听霄嘴角勾着一丝笑意,直接开口:“陛下,既然来了,就进来一起泡泡吧。”
她看不到凌卓的表情,但是门口的声音马上就消失了。
等了一会儿,凌卓的声音才在外面响起,比日常的沙哑更低了几分。
“你慢慢泡,我就在外面等你。”
任听霄笑了出来。
上一次她是关心则乱,脑子不清楚,才居然会担忧凌卓闯进来看她洗澡。
凌卓怎么会呢。
任听霄又喝了口冰凉的红酒,再次开口:“门没锁,我穿着衣服,您可以进来。”
又是几秒钟的寂静。
半晌,门还是被人轻轻拉开了。
凌卓走进来,满浴室浓重的水汽伴随着馥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他满目都被白色的水雾弥漫,只有浴池的角落中那抹红色仍然如斯鲜明。
他缓缓走了过去。
任听霄抬起头,看向严严实实裹着白袍的凌卓,伸出一只手打招呼:“嗨陛下,采访还顺利吗?”
凌卓注视着她。
从她湿润着搭在背上,又浸入水中的红色长发,到她浴袍外露出来的纤秀锁骨,再到她手边被开启的红酒瓶。
没有酒杯。
任听霄有了点醉意,她在水汽中望着凌卓,感受着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逡巡。
他目光所到之处,仿佛有一丛丛微弱的火焰被点燃,烧得她心跳都有点过快。
好像有点喝太多了。
任听霄想着。
“既然有雅兴喝点酒,怎么能不配冰块。”凌卓说着,不等任听霄回答,就转身出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桶冰块,还有两只高脚杯。
他也不顾自己威严华贵的袍子,直接就地而坐,将红酒和冰块混合,递给任听霄一杯。
任听霄有趣地看着他的行为,默然接过。
“穿着衣服泡澡,你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人了。”凌卓用微哑的声音温声说,“感觉不开心吗,新任的任伯爵?”
任听霄霍然抬头,仔细地看了看凌卓的表情。
淡然平和,那种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中的感觉无懈可击。
凌卓回视她的目光:“你有事话想要问我。”
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问了,陛下会说实话吗?”任听霄问。
“我说过了,你可叫我凌卓。”凌卓说,“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问,我就回答你实话。”
对凌卓来说,这是一个很重的承诺。
任听霄知道这点,她瞳孔动了一下。
“你早就知道任……我爸爸害死了前任任伯爵,对吗?”
要她问,她就直接问个大的。
会这么雷霆万钧地出手,一下就拿捏住了任浦泽的死穴,要说凌卓没有筹划已久,她不相信。
然而出于意料的是,凌卓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并不知道。”他轻声说,“也许你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我这十年间……有些糊涂,任浦泽以前做过什么,我没有深究过。”
任听霄默了默:“那你这次逮捕他,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害死了前任的任伯爵。”凌卓回答,低眉凝望着任听霄一半清明一半微醺的眼睛,“他活该。”
任听霄有些发怔,电光石火之间,她脑中闪过一丝清明。
她尽力想要看清凌卓的脸:“奥古斯塔斯之所以会突然放弃他,是不是你在从中插手的原因?”
任浦泽费尽力气才加入议会,成为奥古公爵的麾下,说明他对奥古公爵有用。
而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任浦泽的路好像就走得格外不顺。
那么多条发给她的消息,可不全是让她去色/诱帝王的。
面对任听霄的这个问题,任听霄只看到凌卓唇边笑意加深了一些。
叮当。
他手里的酒杯和任听霄的撞在一起。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任听霄将杯中的红酒一口吞下,晕眩的感觉顿时上涌。
“你是……”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是怎么意识到的?
她起了个话头,但随即就觉得以她现在的身份,似乎不应该问这些。
一旦凌卓有了这种怀疑,他拿下任浦泽,几乎不会费什么力气。
无论任浦泽当年做得有多干净,有谁为他兜底,但凡凌卓想查,他能逃得掉么?
反正现在确定了,凌卓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逮捕的任浦泽,任浦泽逃不掉了。
任听霄想着,注视着凌卓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
浓郁的水汽熏得她有些看不清晰,隐隐间,一只手冲她伸了过来。
微凉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让被热水和红酒催得发热的身体特别舒服。
任听霄侧了侧脸,有点留恋这一丝凉意。
贴着她的手指颤了颤。
随即它爆发出一阵惊人的炽热,同时托住了她的脸颊。
有哪里不对劲。
任听霄迷蒙地想着,她尽力睁大眼睛,看到凌卓在台面上跪坐着,蔓延出去的热水浸湿了他华贵的衣袍。
然而他恍若未觉,只是专注地凝视着任听霄,嘴唇轻颤。
酒意上头,任听霄眼前有些晃动和模糊。
朦胧间,她似乎看到凌卓的嘴唇颤动着,无声地呢喃地两个字。
“听,霄……”
任听霄猛地打了个寒颤,眼前忽然清明一瞬。
再看去,凌卓还是跪坐的姿势,唇瓣却抿在一起。
果然,她有点醉了,又有了上一世的幻觉。
任听霄往上抬了下身子,想要从里面出来。
热水好像加速了酒精的蔓延,让她脑子越来越昏沉了。
然而她刚抬起上半身,曲起腿准备起身,一道白影就向她靠了过来。
一个微凉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任听霄怔在当场。
她胳膊撑在浴池边,身子只抬了一半,感受着微凉柔软的嘴唇轻颤着吻在她的眉间,她的鼻梁,又在她鼻尖上轻轻啄吻了一下。
“你是我的未婚妻。”
在极近的距离下,凌卓声音轻而低哑,带着难/忍的欲念。
任听霄怔怔地点头。
这是个事实。
凌卓的下一句话就是:
“那我可以吻你吗?”
任听霄下意识地再次点头。
刚点到一半,她猛地反应过来:“什——”
话没说完,得到“首肯”的凌卓立刻俯下/身,吻住了任听霄的嘴唇。
任听霄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凌卓近在咫尺的脸。
凌卓的睫毛很长,此时全都垂下来,遮住了那双独一无二的乌黑瞳孔,在瓷白的脸上印下一片阴影。
让这个帝国身份最为尊贵的男人,有了一种难言的脆弱。
他珍而重之地捧着任听霄的下颌,吻得专注而深情。
他甚至没有用力,只是含着任听霄的唇瓣,一下又一下的吻着。
如果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会看到一幕美中透露着些许悲伤的画面。
红发的少女仰在浴池中,黑发的君王跪在地上,虔诚地亲吻她。
既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对心中的神明产生了禁忌的爱情。
任听霄的手搭在池边,明明一拳过去,凌卓就能倒飞出去,丝毫反抗不了她。
但她指尖动了动,还是没有将他推开。
一吻过后,在彼此清晰的呼吸间,任听霄熏熏然的目光注视着凌卓,开口。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