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对王夫人冷笑一声:“妹妹如今可是翅膀硬了,柳家好歹是你的母族,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就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家,受一个外人欺负?我们受了欺负,你面上又岂会好看?”
一个声音响来:“我娘堂堂王家主母,行贺都城城主夫人。她老人家立足行贺都城的根本是不俗的实力,统筹大局的本事,以及拥有同样厉害的道侣,包括生了我这么个优秀的儿子。我母亲在修仙界,人称王夫人,非柳氏女。”
王应辉施施然进来,此时夕阳正透过透明的窗护射在其身上,逆光的他,面容稍显模糊,但那通身的气派,却紧紧携住婆媳二人的目光,直至王应辉走近,这才收回目光。
王夫人问他:“你怎的来了?不去安慰你的心肝宝贝?”
王应辉坐了下来,笑道:“瞧您说的,于私,晨曦是我喜欢的女子,无论好歹,我自然要站在她这边。于公,晨曦是我和父亲诚意请来的最尊贵的客人,也帮了我王家天大的忙。如今却在我家受到了委屈,我若是袖手旁观,不止父亲,怕是娘也要撕了我。”
王夫人瞪他:“就你歪理多。”
王应辉笑了笑,又对江海真人淡淡地道:“舅母,这娘家与出嫁女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具体解释呢,应该是建立在出嫁女需得靠娘家才能在夫家立足的根本上。”他亲昵地挽着王夫人的胳膊,一脸崇拜,“可我娘就是这般厉害,她老人家可是从未依靠过柳家吧?往上三百年,我娘依靠的是道侣的支持,以及自身的本事。往后三百年,我娘只需靠我便是了。所以舅母所说的柳家与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在是站不住脚。”
江海真人气得怒气翻涌,良久,才怒指王夫人:“这便是妹妹生的好儿子,竟然对长辈这般无礼。你是怎么做娘的?有你这样教儿子的吗?”
王应辉忽然怒拍桌面:“放肆!”
别看江海真人是通玄后期,修为高过王应辉,可无论出身还是自身底气,却是远远不及后者的。王应辉骤然发难,江海真人还不可自抑地抖了两下。
王应辉目放冷箭:“人最大的愚蠢,便是毫无自知之明。我娘虽出自柳家,但却是我王家的人。我娘如何教儿子,还由不得你这个外人来教。给你脸面,那是看在亲戚情份上,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你”江海真人不敢惹王应辉,便只能往王夫人身上撒气,“你听听,你听听,如这是一个晚辈该说的话吗?原来你儿子从不把我放眼里。”
“你知道就好!”王应辉毫不客气地道,“不把你放眼里,你又待如何?有本事,与我娘断绝关系呀?”
“阿辉。”王夫人轻斥,对一言不发的泰和真君道,“舅母,一边是王家的客人,一边是我的母族,我夹在中间,实在是左右为难。”
“你还左右为难?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给我们出头。”江海真君气得口不择言。
泰和真君瞪她一眼:“闭嘴!”到底是举霞修士,又是一城夫人,眼界,心胸自然不是江海真人所能迄及的,她比江海真人更加通透,也更能屈能伸。既然外甥女不愿替他们出头,他们再逼着赶着,也是自取其辱。
闷亏
泰和真君立即改弦易辙,骂江海真人:“今日之事,错的最大的便是你。不过是小辈们之间的比斗而已,输了就输了,你倒好意思找人家出气,真是羞煞人矣。”
“我”江海真人虽然也有几分羞愧,但她却认为自己情有可原。
泰和真君又道:“不过是切磋,雅柔竟然数度攻击人家姑娘的脸,着实不应该。难怪人家要报复雅柔,也是雅柔咎由自取。你还跑出去教训人家,还在我面前告歪状,不但加深双方误会,害我也跟着丢了脸,没收拾你,你就该偷笑了。”
江海真人被泰和真君骂得抬不起头来。但泰和真君却不罢休,又继续痛骂:“除了仗着长辈身份摆长辈的谱外,你还能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泰和真君不止气儿媳妇的愚蠢,也还气自己,小辈们比斗,输了就输了,她也跟着急火攻心,教训不成,反让叶氏把自己的脸面给扒了,元神也受了重创。没个三五十年,也甭想恢复,除非有医治元神的涤元丹。
早知那叶氏这般不好惹,她绝不会贸然动手了。
泰和真君又恨又悔,脑子也没有停止运转,事已至此,王家人显然不会站在她这边,再胡搅蛮缠,也得不到好处,反而撕破大家的脸。如今的柳家,看似风光,实则已进入瓶颈,行贺都城第一城池的名头眼看要被排名第二的荆城超越,柳家实在得罪不起王家,更得罪不起这个自小就有主见的外甥女啊。
于是,泰和真君把江海真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后,又对王夫人道:“今儿之事,也是我们的不是。我会让江海和雅柔亲自向乘风真人道歉。”
江海真人瞠目,气急败坏地道:“休想!雅柔堂堂柳家大小姐,凭什么要对那样的破落户道歉?”
泰和真君眸子一眯,威仪外泄,江海真人缩了缩脖子,再是不忿,到底不敢再顶撞了。
王夫人横她一眼:“我记得嫂子嫁到柳家来,也不过是个散修吧。”无依无靠又身无亘产的散修比小修仙家族地位更低,且江海真人修为也不怎样,在修仙大族眼中,比破落户还不如。
小修仙家族好歹还有产业,有家族。而散修孓然一人,能自给自足就谢天谢地了。当然不排除散修中也有极其厉害的天才人物,比如,与顾骄阳齐名的凌双馨。但这样的人,万千散修中,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且无法复制。
大多数散修,日子都过得不怎么如意。故而一些有野心有颜色的散修,都会想方设法勾引大家族子弟,借此得到修仙家族的庇护。
江海真人张牙舞爪的气势忽然就萎顿下来,指着王夫人,想发怒,却又生生忍着。
王应辉则冷嗤一声:“有句话叫,乌鸦站猪身上,丝毫不知自己的黑。舅母,你听说过这句话么?”
江海真人气得脸色又红又白,最后弱弱地反驳:“自古以来,还有妇凭夫荣的说法。”
王应辉恍然大悟:“您说得对,晨曦今后嫁给我,想必不会再有人拿她的出身来说事了。”江海真人心力憔悴,一来有元神受到攻击的虚弱,二来也是处处落下风被毫不留情的奚落的难堪、隐忍和羞怒攻心。
王夫人深深看了儿子一眼,平复内心种种想法,对泰和真君道:“今儿之事,我也实在没法出面处理。要么,大家各退一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也不让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