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银雪
按照归西茗的意思，是准备大摆酒席，给秦宇泽送行。
不过被秦宇泽拒绝了。
他觉得，现在归氏族人最需要的是享受大战过后的平静。
而不是送别时的喧嚣。
最后送行的，只有白依人，吕依云，以及拄着双拐的归元信。
来时四人，去时也是四人。
心境却已经完全不同。
“秦先生，以后归氏就是你半个家了，你可一定多回来看看。”
吕依云，这个爽朗的女医师，眼睛泛红，说的声音有些哽咽。
秦宇泽哈哈一笑，给了吕依云一个拥抱。
作为成熟妇人的吕依云，被秦宇泽闹得一个脸红。
羞恼的瞪了秦宇泽一眼，眼中的离愁到了少了不少。
等秦宇泽松开吕依云，白依人手捧长剑，双手捧到秦宇泽面前，说道：“这是我们族内七柄古剑之一，名银雪，是老族长让我送个你的礼物，希望你不要推辞。”
“老家伙……咳咳咳，老人家会这么好心？”
秦宇泽有些警惕。
和归西茗打交道以来，他是得了不少好处，可也付出不少东西。
那老狐狸可不是吃亏的主儿。
秦宇泽的调笑，让白依人很无奈，只能手捧古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秦宇泽无奈，凑到白依人身边，接过古剑银雪。
在白依人耳边小声说道：“你这算不算是美人计啊？”
这次白依人却是没脸红，反而用如水的眸子紧紧盯着秦宇泽。
最后把秦宇泽看得有些不自在。
“依人姐，你这样不好！你学坏了啊！”秦宇泽痛心疾首。
白依人面无表情，眼底却蕴含着一抹笑意。
果然是珑姨说的一样，女人强势一些，男人就会退让。
得意的扬了扬眉毛，白依人退后。
归元信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心中有些酸涩。
半个月前，他是古族归氏族长之子，而秦宇泽只是一个被古族蔑视的山外人。
而现在，他重伤在身，失去了光环。
秦宇泽反而成了归氏的第一客卿，更是练成八段锦第二重，成为第二位归氏之白。
看着白依人如仙般的身姿，想想秦宇泽超神的医术和战绩。
归元信忽然觉得，或许只有秦宇泽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归氏之白，配得上白依人吧。
他同样是天才，他不会畏惧白依人的强势，反而可以携手前行。
“秦先生。”
归元信拄着拐，上前一步。
“谢谢！”
归元信郑重的行了一个礼，没等秦宇泽阻止，他又深深鞠躬，无比郑重道：“对不起！”
他性子骄傲，行事霸道。
从他嘴里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比杀了他还难。
但他今天说的真心诚意。
因为他很清楚。
如果没有秦宇泽，白依人会死，归西茗会死，甚至就连他，也有可能会死。
秦宇泽，是所有归氏族人的恩人。
一声谢谢，一声对不起，是他欠秦宇泽的。
秦宇泽扶起归元信，重重的与他拥抱了一下。
笑着说道：“你救过我的命。”
不论是什么原因。
在面对四名周氏杀手的时候，归元信悍不畏死，拼着重伤，挡在自己面前。
这是秦宇泽最为感激的事情。
一笑泯恩仇吧。
与三人挥手告别，秦宇泽转身离去。
“秦先生！”
就在秦宇泽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一声高呼，十三叔公苍老的身影出现在白依人三人身后。
耄耋老人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如何能承受老人家的跪拜，秦宇泽想回身搀扶。
却发现，在十三叔公身旁，身后，还去其他人。
“秦先生！”
“秦先生！”
归镜、归铮、归锋、归元豹……
所有与秦宇泽有过接触，受过秦宇泽恩惠的归氏族人，全部跪拜。
秦宇泽停下脚步。
没去搀扶。
因为他知道，他扶不起。
只有跪拜，才能让这些人心中的愧疚少一些。
挥了挥手。
秦宇泽转身离去。
“山中相送罢……”
远去的秦宇泽，听到身后传来如同仙音般的吟唱，以及龙吟般的剑鸣。
是白依人在仗剑而歌。
“日暮掩柴扉……”
歌声中，有惆怅，有不舍。
“春草明年绿……”
“先生归不归……”
被白依人改过的送别诗，让秦宇泽脚步一滞，却没有回头。
直到他离开出山隧道，依旧能听到白依人的剑鸣和歌声。
“山中相送罢……”
“日暮掩柴扉……”
“春草明年绿……”
“先生归不归……”
“先生归不归……”
……
再次回到祁县县城。
秦宇泽恍如隔世。
归氏。
古族。
归氏之白。
魏征后人。
一切都像是梦幻一般，让秦宇泽疑为梦幻。
“哎，你到底上不上车儿，不上车赶紧让地方哎……”
陌生的京片子口音，秦宇泽终于从一千五百年前那个梦幻般的大唐，回到了现实。
“哈哈，上车，上车！”
秦宇泽大步向前。
“老公，刚刚那人怎么回事啊，怎么神神道道的……”
“可能失恋了吧，你们神农架的姑娘可不好惹……”
“老公，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嗯嗯，老婆真好……一会儿去了卧铺，我们……”
……
被莫名其妙喂了一波狗粮，秦宇泽啼笑皆非，心里的离愁倒是少了很多。
火车发动。
望着渐渐远去的祁县，秦宇泽忽然感慨。
他现在留在祁县的时间越来越少，说起来，已经有有将近两个月没去医馆了。
也不知道李重楼老爷子有没有离开。
如果没有坐堂医生，医馆应该已经关门了吧。
没了医馆，上河村的村民少了一条财路，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秦宇泽忽然觉得，这次处理好杜家的事情之后，他要为上河村做些什么。
归氏所有族人，可以为了归氏抛头颅，洒热血。
他也应该为上河村，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做些事情。
火车停在省城。
秦宇泽走出火车站。
叫了一辆出租车，向莫氏集团总部而去。
虽然已经下午五点多，但以莫子瑜的勤奋，绝对还在公司工作。
“大哥，你知道莫氏集团吧？最近莫氏集团发展的怎么样？”
秦宇泽与出租车司机闲聊。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瞥了秦宇泽一眼，笑道：“兄弟是外地人吧？现在省城人哪有不知道莫氏集团的，如今莫氏集团已经是全省最大的药材企业之一，甚至在省城开了不少药店，现在我们买中药的时候，都是去莫氏旗下的药店……”
司机滔滔不绝讲述着。
秦宇泽有些恍然。
这才半个月时间，莫子瑜已经做到这么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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