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8 章(1 / 1)

人宰割。但他决定冒一次险,移动到另一个伏击点——出于职业本能,他记住了地形和移动路线,以及所有可以用来充当潜伏点的位置。

慢慢的、慢慢的呼吸,让心跳和体温都稳定下来。扎伊采夫紧贴着地面,依靠双手一点点爬行,动作幅度降低到了最小限度,每次只移动几寸,不发出声音,也不暴露踪迹,爬行过程中不时停下来,等上一会儿,然后再开始爬行。

不到50公尺的距离,扎伊采夫用了20分钟才抵达目的地:被一具尸体挡住前方的缓坡。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后,他小心翼翼的把帽子顶起来。

没有子弹,没有枪声,看起来似乎是安全的,但背脊上的凉气丝毫没有消去,反而更加浓烈了——那个杀手保持了耐性,没有轻易开枪,在扎伊采夫附近依然没有值得怀疑的目标。

吸进肺里的空气一下变冷了,局势的恶劣程度显然又上升了一个层次:那个混蛋要么藏得很好,要么藏身之处离这个伏击点太远,超出了视界。扎伊采夫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哪一种可能,但无论哪一个,都意味着他的胜算微乎其微,他不可能杀掉一个看不见的魔鬼。

“见鬼!”

扎伊采夫咬紧牙关,在心里咒骂到:

“无毛猴子从哪里弄来一个这么危险的家伙?”

几乎是意识到危险程度的瞬间,右手立即不停颤抖起来。他不得不放下步枪,左手紧紧握住右腕,爪子深深刺进肌肤里。

第一次变成猎物让他感到紧张不安,敌人的难缠更加重了这种感觉。传说故事里,主角遇到与自己匹敌的对手时,会变得亢奋和跃跃欲试,但那只存在于故事和大无畏者身上——身为一个士兵,扎伊采夫只是很单纯感到紧张和不安。

即使他很出色,是战斗英雄,可思维和普通士兵并没什么两样,对死亡的恐惧仍旧会找上他,并且困扰他。

借助疼痛和深呼吸,一刻钟后,呼吸和心跳终于恢复正常状态,扎伊采夫重新投入到这场无声的决斗之中。

这是一场持久的较量,双方都在忘我的搜寻对手,同时保持安静。等待对方耐心耗尽,撤出战斗,或者暴露自己的位置。直到那时,决斗才会结束。

呼吸变得悠长,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粘腻起来,在一秒钟变得像一小时那样漫长的时间跨度里,连彼此相貌都不知道的神枪手们互相搜寻着彼此,等待着扣响扳机的那一刻。(未完待续。。)

17.兵临城下(八)

当月亮高挂天空,地面被黑暗所笼罩时,扎伊采夫和同僚们回到了阵地。

几个围在一起的士兵被军官敢开,通向特殊部队指挥部帐篷的道路被清空,老远就能看见帐篷门帘被掀开,丹尼洛夫上尉坐在弹药箱上等着他们。从地上那一堆烧了半截的烟头来看,上尉等了很长时间,可能有一整天,因为这层关系和其他原因,上尉的心情很糟,眼睛里混合了愤怒、沮丧以及焦虑。

糟透了。

这是上尉的想法,也是神枪手们的想法,出发时这支小队伍有15人,回来时少了将近一半,有7个同伴不幸成为敌军精英猎手的战利品。

挫败感填满了身体,溢到空气中,煎红肠的香味也变得索然无味。

“上尉。”

扎伊采夫走到丹尼洛夫面前,立正、敬礼。

“瓦西里。”

上尉没有还礼,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银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有金色滤嘴的香烟,塞进嘴里,接着他又把烟别到耳朵上,继续说到:

“赞美母神,你们几个活着回来了。”

上尉和士兵们同时愣了一下,这种带有失败主义色彩的话不适合从一个军官嘴里说出来,对象又是一群大兵。停顿了几秒,丹尼洛夫神情严肃地问到:

“对方是无毛猴子的神枪手?你们把他们干掉了?还是没遇上?”

“我们遇见了,但找不到他们,没能干掉。”

“没能干掉?”

“那些猴子藏得很好,我知道他们就在森林里,在搜寻我们的位置,但就是找不到他,我希望他会露出破绽,但他一直都没给我机会。”

比拼耐力的游戏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相互搜寻彼此的猎人们都在尽力不暴露自己的同时。搜寻敌人的踪影,扎伊采夫保持了耐心,对方也是,他们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天黑,然后结束了今天的对峙,将决战中的较量延宕到下一次进行。

很简单,也很折磨人。

“那群家伙肯定在森林里待过。很清楚林子里的规矩,擅长伪装,装备也很不错。被打死的兄弟都是在200公尺以上的距离中枪的,打得都是脑袋,没有一枪走空。”

深吸一口气,扎伊采夫把军帽摘了下来。用力挠着头。

“其中有一个家伙特别优秀,他能打中300公尺外的目标。”

“母神在上……”

丹尼洛夫上尉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300公尺,比扎伊采夫的250公尺极限足足多了50公尺,一个致命的优势。

上尉拿下香烟,重新放进嘴里,然后再次拿出来。

“也就是说,今天一整天。你们都在对峙,是吗?”

“是的,上尉。”

神枪手们一起回答,声音尽可能平静,免得上尉察觉他们的沮丧和烦躁。

趴在烂泥地里,和一具或几具正在腐烂的尸体待在一起,不能动弹,不能出声。注意力高度集中,神经绷到随时断裂的程度——保持这种状态近10个小时,最后却一无所获。这是战斗英雄们迄今为止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形,更糟的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这种情形恐怕会反复上演。

唯一一个不算安慰的安慰是:他们的对手同样如此,无论处境和感受,都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上尉终于点着了那根香烟。猛抽了几口后,他停止了一切动作,不说话,不抽烟。就像一尊捻着香烟思考的雕塑,一动不动。直到香烟快烧到手指,上尉才恋恋不舍得将烟卷扔在地上。

“你们很幸运,我们在拉普兰的探子报告,前几天有一群装备最新式来复枪的拉普兰人在维堡上了船,然后不知去向。看样子,你们今天遇上的是拉普兰猎兵。”

扎伊采夫的眉毛跳了一下,天不怕地不怕的柳德米拉也绷紧了脸,其他人更是表情严肃。

和自诩出资援助者,不把冰雪森林之国放在眼里的诸国不同,公国上下对这个几度交手的国家有着深刻的认识,正如拉普兰对公国有着深刻了解一样。

曾有人这么形容: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南方国家不同,拉普兰从诞生那一刻起,含在嘴里的是一把匕首。

由于常年累月处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