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也好,贵族也好。要让他们接受一种颠覆现有常识,看上去不怎么牢靠的新型货币并不容易,没有长期建立起来的信用,这种东西能行吗?”
布伦希尔的问题直击要害,举个最简单的例子。v.e公司用自己印刷的纸币去收购农民的粮食,农民拿着这些纸去集市或者城里购物时却被拒绝接受。他们就会发觉自己上了当。那些印刷精美的纸片就会一文不值。
没有广泛的认可度和信用,纸币毫无意义。而精灵军队又远未强大到可以用大炮和刺刀去强行推销自己的货币体系,强迫别人使用纸币消费。
“到最后我们会什么也捞不到,这样可以吗?”
“所以要趁着这次的危机,用粮票构筑起信用和认同度。”
没有罪疚感的呻吟揭晓最后的谜底。陷入思路死胡同的布伦希尔一下子弯了过来。
“我们要让人们相信,v.e公司发行的兑换券、纸币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坚挺的。哪怕遭遇饥荒、灾害、伪造假币、挤兑风潮,这种纸币依然能够保证价值。”
尖耳朵剧烈震颤了一下,精灵少女重新恢复到日常冷静状态。
终于明白了。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了。
长期的布局准备,那些未盖印的无用兑换券、出让炒作兑换券的利益。囤积粮食、联系外国——全都是因为需要一场能够证明v.e公司强大实力和可信度,为了在人类心中筑起【v.e公司的一切:包括纸币在内的一切产品都是绝对可靠的】——这样一个潜意识堡垒。
比起花掉一个或者数个世代的时间构筑起牢靠的信用,从一场几乎让所有人崩溃的危机中走出来的【救世主】更能给人以深刻映像。而扮演这个【救世主】角色的——只有v.e公司和他的粮食兑换券。
“我有些担心。”
对计划本身的疑虑已经消失,布伦希尔对构建信用环节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提出了疑问,
“当遭遇挤兑风潮时,我们能拿出那么多小麦给饿疯了的人群吗?我们的确囤积了不少的粮食,加上从加莱、拉普兰边境投运进来的粮食也不少。可真的够用吗?”
“人类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就算吃树皮、草根,他们都会试着生存下去。削减一下每餐的进食量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
抬起脸的少年毫无慈悲的说到:
“查理曼国库里不是还有粮食么?那就是我们的备用粮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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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巨兽的诞生(十)
“查理曼是不会平白把粮食让渡给我们的,莫非……”
“还是些无聊的小把戏,贪污、倒卖粮食、以次充好的丑闻,加上几位无辜市民的死亡,效果会更加轰动。主教阁下到时候就算不愿意,也只能通过我们在灾区设置的网点发放经过我们检查之后,确认可靠的国库储备粮。名誉和信用依然是我们的。”
笑容看上去有些疲乏,布伦希尔认为那是对肮脏手段倦怠了的表现。,可为了解决眼前的问题,李林没有厌恶和放弃的权力。
黎塞留为了守护他的国家是如此,李林为了亚尔夫海姆同样是如此。
背负上什么东西,知道那份沉重的男人们是绝不会将【放弃】这个字说出口的。
不是更进一步夺取胜利,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堕落?真是永恒的主题。”
自嘲的结束了小手段的介绍,李林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红茶。
“还有一个问题。”
嗅着速溶红茶的廉价香味,布伦希尔提出了最后的疑问。
“我们要用什么东西来保证纸币的价值?”
她不是专业的经济学家,却也知道货币是需要【担保价值】的。金币银币本身就是贵重金属,就算发行他的国家灭亡了,这些无法当做流通货币使用,其本身依然能够保证价值。没有担保的纸币就是一张废纸,不会产生任何比废纸更高的额外价值。
“保证价值的东西老早就有了。”
背对着璀璨的阳光,李林红宝石般的双瞳闪闪发亮。
如同地球旧世纪的金本位,【人类希望帝国】、【皿煮和自由的灯塔】用过的石油绿币那样,亚尔夫海姆的纸币也会和某些东西挂钩,从而确保其价值。
“少校,这世上还有什么比v.e公司的各类产品更加牢靠的保证吗?”
未来写有数字100,印着领袖头像的红色小纸片,与其挂钩的正是v.e公司的各类工业产品。
生产——消费——生产,由v.e公司完成的经济内循环。可以随时随地用名为qe的武器洗劫世界财富的最强经济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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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罗兰。为什么你面对李林时,总是那副硬邦邦的态度呢?有时候表现得可爱一些的话,就算是那个工作狂、木头男,其实对你的事情也蛮上心的啦。看见撒娇的你。他多本也会有所回应吧。”
卡斯帕尔抱着后脑勺,像个野孩子似的走着奇怪步伐。
幸亏亚尔夫海姆的法律专家们把5~16岁的孩子该干什么写进了法律,却忘了将小孩子应有的行为举止准则也写进法律,不然这会儿警察应该把他请进派出所喝茶。接受【行为指导】后等苦着脸的提尔上门来提人了。
“别用给人介绍对象的腔调说话啊?!你明明是个男的!说话却像把撮合青年男女结婚当成乐趣的过度热心老婆婆,这算是怎么回事?!”
像被父母催促着结婚,催促着生孩子的毛头小子一般。罗兰恨恨地说到:
“我又不是为了讨那家伙欢心去读书的,干嘛要在这种事情上撒什么娇啊!而且什么叫【自己想出来的答案,印象更加深刻。】根本是为了和布伦希尔聊工作。要我们这种碍眼的小鬼头赶紧消失嘛!你干吗?”
卡斯帕尔的额头突然紧贴罗兰的前额,彼此的热量和心跳传递给对方,罗兰被这突然的举止给搞懵了。
“没发烧啊?”
紧贴在一起的脑袋分开,卡斯帕尔伸出中指在罗兰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到:
“前段日子那个傻瓜还担心他们两个没有进展来着,现在怎么一副小媳妇吃醋的样子了?”
“吃……吃醋?!!!!”
“那可是他们两个难得独处的时候,你要不是吃醋或者脑袋发烧,怎么会想到跟傻子似地杵在那里?情商低也要有个下限吧?怎么在这种事情上,你和他倒挺像父子了?”
“谁像他了?”
被踩到尾巴的罗兰语气有些不善。无论是称赞或者开玩笑都可以从容应对,一旦被谁说成【很像李林】或者【不愧是父子】之类,他的反应就会格外激烈。
【我果然……还在憎恨他吗?】
在内心深处,罗兰重复着近期来不断出现困扰他的疑问。
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