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部资源。那帮眼睛长到天灵盖上的家伙似乎也不会看得上那头小狐狸……

心中猛然划过一张温和无害的笑脸，不祥的阴影掠过黎塞留的胸口。

“老朋友。该说正事了。”

躺在床上的梅特涅喘着气，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那么多年的政治盟友了，梅特涅不会想当然的以为在当前的乱局之下，黎塞留会搁下公务来找他探讨这些会缩短自己这个病号寿命的事情。

必定是有必须要这位主教亲自来问询或是传达的事情，而且有着来自高层的压力。

王国宰相之上的高层……伟大的查理曼国王查理四世陛下有什么样的旨意要黎塞留来传递？

“陛下他……”

罕见的犹豫停顿了一下。黎塞留重新换上钢铁面具般的强硬面孔。

“陛下下旨解除克莱门托.梅特涅的外务大臣之职。勒令梅特涅伯爵闭门反思，没有旨意不得随意行动。”

解职，软禁——对一个权柄在手的病人来说，这实在是太过沉重的一击。梅特涅剧烈咳嗽起来。黎塞留急忙扶起前外务大臣。抚着他的背。

这时，咳嗽不断的梅特涅从嘴里喷出猩红色的飞沫痰液，绿色的毯子沾染上那些体液后，染开一团团圆形黑斑。

“这……”

黎塞留睁大眼睛，醒悟到这样的症状意味着什么。不由得悚然。

“是肺病……我的家人和医师一直瞒着我，可我就是在不断生病的日子里长大的，对自己的身体，对那个烂肺实在是太了解了。”

正因为了解自己身患不治之症，所以一直发了疯似的拼命工作，强烈渴望着能在死神站到床头前，看到自己的努力成果，看到历史上镌刻下自己的名字和成就。

颤抖的手一次又一次擦拭嘴角的血迹。这双手竭尽全力向命运发起挑战，一度几乎抓住属于自己的荣耀光芒。但正是因为强烈的渴望和那些繁重的工作透支了伯爵的生命。现在。挑战命运失败的手连握住黎塞留递过来的白布的力气都没有了。冷面宰相自己动手，为行将就木的老友拭去乌黑的血渍。

“黎塞留……”

染血的手扯住鲜红外袍，伯爵挣扎着吐出心声：

“我、我不想死……”

“克莱门托……”

“我并不是顾惜这条命……可这个国家……我们的祖国……人所支配的世界……统一”

“我明白。”

黎塞留将白布搁在枕边，握住枯瘦的爪子安慰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计划也一定会重新展开。查理曼的战士终有一日会攀上阿尔比昂的白崖。祖国的旗帜会在威斯敏斯特宫的尖顶上升起。”

“咳咳咳……”

浮肿的眼睛泛起泪水，强忍着不让那片荧光落下，梅特涅虚弱的说道：

“老朋友黎塞留哟……能不能听听我最后的请求？”

黎塞留点点头。

“尽管说吧，吾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

“十年之内……不要再与其它国家发生冲突。我国在政治层面上已经失去安泰，国力在这次危机中也受到了冲击。国家和人民……都需要休养生息来恢复，实在没有和阿尔比昂和卡斯蒂利亚起冲突的本钱。”

对这一点已经深有体会的黎塞留深深的点头，直视老友虚弱却坚强的眼神。

“我明白，我会向陛下进言的。”

病榻上的梅特涅缓缓挪动脑袋，将笑容收敛起来，放在黎塞留腕上的手加强了些许力道。

“还有，要留心），千万要当心，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那将是v.e公司……咳咳……将自己的利益触角伸向这个国家每个角落的发端！”

“你说凯纳布姆派……该不会？”

红衣主教倒吸了一口气，一直以来，这个盲点确确实实被忽略，现在想来，那种情形的可能性非但不是零。而且很有可能，两边早已在私下里展开了相互接触。

青年商人的无害微笑再度从心里浮现出来，带着夸耀最终胜利，嘲弄自己这帮老朽螳臂当车的笑容鲜活异常。

()w

21.巨兽的诞生（六）

但凡合作结盟，必有一项前提，即必须存在广泛的共同利益或者共同敌人为基础，彼此间才有可能展开合作。

v.e公司和查理曼政坛内的正统派之间是否存在这样的合作基础？

答案是确实存在携手共进的共同利益和共同敌人——凯纳布姆派，而且——

“就……就是那个该不会。”

前外务大臣露出一个虚弱的苦笑，抓着老友的手抖个不停。

“别忘了，享有对拉普兰贸易特权的六家商社，他们背后是兰斯侯爵（reims）、洛林塔侯爵、皮卡第侯爵（picardie）三个选王侯家族。正统派做梦都想干掉三个选王侯家族支持的凯纳布姆派。我们的陛下日思夜想的同样是如何削弱、废掉选王侯家族。彻底巩固王权啊。”

冷静如黎塞留，瞬间也有了被蛇缠身的强烈恶寒。

对查理曼的王族来说，最大的威胁不是饥荒，不是暴民，也不是可恶的的阿尔比昂和卡斯蒂利亚蛮子。真正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对王座想入非非的选王侯们，历代查理曼国王思考的问题当中，【如何解决对王权产生威胁的选王侯】是他们必定会思考的问题。

自从两百年前，伟大的亨利二世陛下从五家选王侯家族收回铸币权以来，南部的两个选王侯家族彻底倒向了王族，献上宣誓忠诚的亲吻。现在在位的查理四世陛下正准备再接再厉，把剩下的三家也一并收拾了。

国王陛下会很乐见有谁出来带头打击那三家刺头的，主张【唯一享有王位继承权的只有王族】的正统派正是在国王近乎直白的纵容暗示下，不断和选王侯的凯纳布姆派展开斗争的。

v.e公司因为商业上的竞争关系，正打算清除那些碍事的对手。想要达到这种效果，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莫过于直接打击他们的后台。

“利害关系、共同敌人完全一致。他们完全有理由携手结盟。”

无法感觉出情绪的说完后，黎塞留漏出“呼”的叹息。

“当前的局势对v.e公司非常有利，搭上打击三家选王侯的顺风车，他们就可以获得国王陛下的欢心，还能扫清最大的竞争对手。”

梅特涅同样清楚事态的可能演变方向。但在养病中的他仔细研读了v.e公司的发家史之后，以局外人的立场旁观v.e公司的一举一动后，注意到了黎塞留所看不到的东西。也感受到那个青年商人是多么让人害怕。

“老黎塞留啊，你要记住。v.e公司总裁真正精明之处不在于他赚到了多少钱，而是他会很谨慎的挑选对手。从不毫无意义的树敌。每次都集中力量攻击一个敌人，以求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