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性为止,精灵们也一直在抗拒这种款式的军服。证明了价值之后,一贯秉持实用主义的精灵们很顺从的套上了【蛤蟆一样的衣服(罗兰语)】,毕竟在枪炮面前穿的像个靶子一样晃来晃去完全不是理智行为,尤其是最近的对抗演习当中投入狙击手之后,作训服与相关战术条例被更加迅速主动的接受了。
尽管炮兵炊事班和高射炮炊事班因此莫名其妙的致郁了,但大多数精灵已经对此习惯。
统一着装、整齐划一的行动。
所谓军队就是这个样子吗?
并非爱好此类事物的狂热发烧友,缺乏相关知识,也没有可供参照的实例,看着列队的精灵战士,罗兰带着迷茫在心里嘀咕。
王权之剑格拉姆、精灵、军队、吉尔曼尼亚王国、人类、兽人、世界,还有——李林。
隐隐感觉到这些词汇中有一条无形的线穿过,却又无法摸索触碰。对政治和世界形势的认知完全是一片空白。罗兰无法理解李林和精灵们为何执着于获得格拉姆,弥漫于车队之中的紧绷气息让他感到压迫与动摇。
罗兰想象不出他们找到格拉姆之后会如何使用,但由此引发了博德村的惨剧,实施那个惨剧的元凶是李林,精灵们身为帮凶和共犯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可卡斯帕尔兄妹和自己因为李林和精灵们的营救才得以脱险,现在他们三个也一路承受精灵们的照顾与恩惠——这些都是无论他心里多么别扭也无力和无意去否定的事实。
7天以来,罗兰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彻底明白到:世界不会待人温柔,人类同样会迫害人类。一介小孩想要在严酷的自然和险恶的社会生存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而能够被人保护、关心又是多么幸运温暖。
街的矛盾心情令他提不起劲来,加上一系列的变装活动、女兵们的笑声,罗兰彻底无力了。
“瞧瞧你那熊样,算什么……样子。”
瞥到和自己身上一摸一样的改小女仆装,卡斯帕尔将滚到嘴边的【男子汉】给咽了下去。混血儿晃动着从裙子腰背部开口里钻出来的毛茸茸尾巴,不屑的评价脱口而出:
“不用担心挨饿,有衣服穿,晚上能盖着被子睡觉,还不必担心有人来揍你,把你身上一切抢个精光——这么好的日子,却还没完没了的抱怨,你是哪里有钱人家的少爷吗?”。
卡斯帕尔和诺娜眼中所见的,是不折不扣的天国。
没有歧视、没有冷眼、没有不知从何处丢来的泥巴和石块,不曾有谁冲着他们大声叫骂【咋种】,也不曾有谁把武器指向他们。食物的味道虽然有点怪,但总能管饱。到了夜晚,布伦希尔还会给他们盖上毛毯。
“最重要的是,会教你读书写字,传授知识啊。那可是祭师或者魔法师才有的特权啊”
“教授的全都是精灵的语言和文字,那种发霉的古代遗物在现代根本派不上用场吧?”
没有半分热情,乏力的反驳让听者的心情一起别扭。
“我说你这个家伙,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啊?”
卡斯帕尔不屑鄙夷的腔调钻进耳朵,仿佛看透一切,说着【精灵支配之下的世界更美好】的论调点燃了罗兰的对抗心。
“你只是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才这么说的,他们为了达到目地、取得想要的东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杀人放火什么的都做过你对他们根本什么都不了解”
“那你了解多少?照顾你的布伦希尔、收养你的那个黑头他们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呢?人类和兽人一样杀人放火,甚至不需要理由也会那么做。你对这个世界了解什么?你知道我们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
冷冰冰的声音里蕴含着爆发前的怒火,尾巴和毛发竖起,眼瞳中凝聚起非善意的冷光。
罗兰与他算是共同度过最艰难时刻的难友,照理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即便不算融洽,也绝不应该发展成针锋相对。
会发展到眼下这般地步,绝不是简单的一句【孩子气】就可以解释的。
知晓其中原因的,有两位半。
当事者卡斯帕尔;
冷眼旁观者李林;
隐约察觉者布伦希尔;
尽管他们或多或少的对答案十分清楚,但谁也不会去揭破。
当事者不可能,观察者没兴趣,隐约察觉者尚未弄清全部来龙去脉。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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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责任(四)
15责任(四)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的大少爷,无忧无虑、少不更事的罗兰少爷哟。”
“卡斯帕尔,你这家伙……”
男孩们涨红了脸、怒目相向的紧张对峙正持续升温,不知该如何劝开兄长和很有好感的男孩,诺娜左顾右盼找不到在身边的尖耳朵姐姐们来帮忙,心急如焚的女孩几乎要哭出来。
【谁都可以,快点让罗兰和哥哥停下来啊】
女孩不知不觉中将双手紧握在一起,祈祷着。
“罗兰达尔克。给你五分钟时间,换上男装出来动作快”
回应了女孩的祈祷,或者是凑巧偶然的赶上,提尔严厉快速的话语结束了瞪眼睛的无聊游戏。
不管有多火大,恨不得立马吵上一架,裙子下面凉飕飕的感觉、这副尊容被人围观的感觉是他们一秒钟也不想持续的。
提尔手中的怀表秒针转了4圈半的时候,男孩一边系上腰带一边从搭在马车后面的木板上跑了下来,格奥尔斯基兄妹也跟了下来。
“凯瑟琳卫生员,你待会儿带着卡斯帕尔和诺娜去宿营地,这家伙我带走了。”
在记录单上留下漂亮的花体字签名,提尔和女兵们互相敬礼后带着莫名其妙的罗兰离开医疗马车,女兵们开始卸下车厢内的各种医疗器械,工兵们在不远处开始架设帐篷。
精灵战士们在井然有序的忙碌,谁也没注意到,混血男孩的尾巴低垂着,望向罗兰背影的目光中有着难掩阴郁的色彩。
毫无可信度的笑容。
今天,监护人李林的脸上依然挂着让罗兰深感厌恶的表情,每次看见那个若有若无勾起的嘴角,怒火愤懑便会在身体里翻腾,寄人篱下的屈辱亦会一并增强。
此刻却难觅恶劣情绪的踪影,难以理解的茫然涂满了思维意识。
“我和你。”
手指指指黑发红瞳的己身,然后又指着面无表情的男孩。清晰的字句从变换的口型中吐出:
“一起去母神沉睡的阿斯嘉特山。”
回到精灵车队以来,总是以沉默寡言面对李林,罗兰微微瓮动嘴唇,除了无意义的二氧化碳,什么也无法从喉咙里发出,【冷淡】的面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