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器(其实就是个镜子,用光信号和地面进行摩斯电码联络)。在实战中,受烟尘和火光影响,光线反射器的信号很难被看清楚,加上公国制造的光学观瞄设备性能不佳,两条巡防炮舰不得不降低高度进入战场。结果就在公国军士兵的欢呼声中,两条炮舰当场被打成了碎片。
至少有8门88㎜高射炮进行了集火射击,第一轮齐射就有六发取得了命中,其中一条被直接打中弹药库,伴随着弹药库诱爆的闪光与轰鸣,那条炮舰连带着船员炸成了碎片。
因为88㎜高射炮的对地轰击能力和优越的反战车能力,很多人忘了这其实是一门用于防空的高射炮,对付各种大型空中目标才是它的本行。为了对付那些有装甲防护和隔舱化设计的浮空战舰,帝国设计师还特意为其研发了对空穿甲弹和延时引信,以便穿透外层装甲后在船体内爆炸,利用密闭环境增加杀伤效果。别说眼前这两条薄皮巡防炮舰,就是巡洋舰级别的浮空战舰在同一部位连续吃上两发这种炮弹也可能导致龙骨变形,舰內管线严重受损,结构脆一点的驱逐舰闹不好当场就短成两截。
八门重型防空炮齐射的威力是如此震撼人心,以至于直到僚舰殉爆,幸存的那条船才反应过来,拖着黑烟的小船急忙开始侧滑调头转向。以其受损程度,根本跑不出敌军防空炮的有效射程,还不如降低高度,利用森林的掩护避开敌军的打击,逃到安全地带后再进行迫降。
那位舰长的判断很正确也很及时,换成任何有经验的指挥官遇上类似状况都会做一样的处置。
如果不是拉普兰人热情好客,想要把他们留下来,这条小船还是很有机会逃走的。
隐藏在树林里的机关炮阵地开火了,一条条橙红色的光鞭来回抽打满身疮痍的小船,悬挂在船舱外的发动机舱更是受到了重点关照。随着一连串曳光燃烧弹钻进发动机舱,燃烧的黑烟与泄露的高压蒸汽混在一起,为垂死挣扎的巡防炮舰描绘出一条蛇行的坠落轨迹。最终,那条小船带着一船惨叫的船员和已经开始燃烧的弹药,一头扎在了河滩上,殉爆的火球和暴风让泰帕莱河两岸的军队都不得不暂时停止一切行动,或是就地卧倒,或是在掩体里缩紧身体。钢铁、火焰和焦黑尸块的风暴掠过战士们的头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可怕的烤肉味,呼啸的爆风中隐约能听到垂死的哀嚎和诅咒。
瑰丽又可怖的战争画面近在咫尺,两国士兵却没有一人想要去欣赏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壮观风景。军官们掏出了左轮手枪和一起配发的小铁锤(退弹壳用),嘴里叼着哨子。士兵们默默将刺刀套上枪口,上膛,打开保险。机枪手的大拇指压在扳机上,副射手俯卧在一旁,手里捧着帆布弹链,后面的弹药手半蹲待命,脚旁摆放着五个已经打开的弹药箱,套在帆布弹链上的黄铜子弹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军官们看了一下手表,尖利的铜哨声响彻整条战线,“乌拉”的呐喊声中,公国军士兵冲向了河滩。
13.冰风森林(十五)
如果某一桩罪行找不到罪犯,那么默许这件罪行发生的所有人都是罪犯。
关于第七集团军司令部关于泰帕莱河战役中一系列指令的战后调查报告中,人们总是本能的会问“为什么要发动这样一场战役”、“司令部为什么要去越级干预一线部队的作战”、“明明能赢的办法有很多,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最愚蠢、最糟糕的做法”。
有意思的是整个第七集团军上层,除了进了卢比扬卡广场大楼里再也没出来的雅科夫列夫一级上将,上至集团军司令部下至师团指挥部的所有当事者都一口咬定自己是反对在没有炮火和空中掩护下强攻强渡的,自己坚持主张步兵部队应该原地待命,等待进一步的增援上来后再采取行动。而且其中绝大多数人都还能拿出证据来。
那为什么还要强行推动这个作战?
原因说出来很简单,因为圣彼得堡的命令,因为整个第七集团军指挥层已经算不上军事指挥机构,更像是个互相糊弄的官僚机构。既然上面的指令不能违背,又必须从战败后的责任追究后逃脱,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所有人都反对这个明显不合理的指令和作战,并且相互之间都作出证据,同时在“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的大原则下默许作战遂行。如此一来,他们确实反对了作战,但基于服从命令的义务,纵然千般不愿也只能执行上级不合理的命令,并且每一个人都能拿出过硬的证据,所有人都能平安逃脱。
谁说公国军人都是一根筋的莽夫,你看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多年的老官僚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穿军服的官僚们在铺设逃脱惩罚的轨道,集团军司令在干什么呢?官方历史中对此有些语焉不详,不过从集团军参谋阿尼索夫少将的私人日记中,人们可以一窥当时的真实情形。
当时整个参谋部都在忙着以战役指挥部的指令为挡箭牌,想尽办法逃避责任。在一片混乱中,阿尼索夫少将被推出来充当给猫挂铃铛的老鼠——向集团军司令指出问题所在,为整个参谋部避免责任追究的路线图填上最后的拼图。
阿尼索夫少将以夸张的文笔描述了他向雅科夫列夫汇报时的情景:
“参谋部里的每一个人都拒绝去见集团军司令,我只好自己去完成汇报工作。一级上将阁下将一栋拉普兰富商遗留的别墅指定为私人驻地,我很清楚别墅的布局,里面摆了哪些好东西,都是谁交上来的,摆在什么地方,我一清二楚。我进去的时候,一级上将正在用餐,香槟、上好的鱼子酱、松软的面包、新鲜水果。我站在一旁逐字逐句的将问题一一呈报,一级上将坐在那里连吃带喝。只需要花上半分钟或者一分钟,他就能离开餐桌,走到一旁的地图室,将我汇报的问题用更直观的形态呈现出来。但一级上将根本不愿意挪动脚步。为什么?我想并不是因为美酒美食对他有多大的吸引力。一级上将觉得他制定了一个很好的计划,下面的人要做的是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