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感欣慰。但请诸位以及所有军官牢记一点:战争不是炼金术,胜利和士气也不是贤者之石。对国家而言,这些充其量只是盐巴。用盐巴炼出黄金的盐之炼金术师——亘古未闻。”
生物想要活下去,每天就必须摄入一定的盐。国家想要维持生存,士气和胜利也是必不可少的。可过度摄入盐会送命,国家持续将国力消耗在频繁的战争上,也会迎来灭亡。
过去查理曼就是如此,如今换成公国走上同样的道路,下场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绝不能将战争和胜利当成成瘾药物来使用,不管怎么美化,政治上有多么的必要性。战争终究是把人命在内的一切当成柴火丢进炉灶里的疯狂行径。哪怕是以人力资源充裕为傲的公国,终究不可能像收获土豆一样从农田里源源不绝采收可战之兵。
即便是眼下非得靠对外战争来缓解国内情势,也绝不容许战争无限扩大化,更不容许军事冒险常态化。
“我恳请诸位不要忘记,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为了迎接未来的大战,为了能在席卷整个世界的战争中幸存下来,为了面对那个怪物一般的国家。请务必控制住手中的缰绳,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世界大战。
这是公国敢于冒险挑起冲突的最根本因素,同时也是他们敢于如此冒险的理由。
新秩序只是暂时的休战,并非真正的和平。考虑到下一次大战中帝国必然成为所有国家的共同敌人,身为对帝国的主要战力,大陆国家的公国和海洋国家的阿尔比昂自然要夹击陆海交界处的帝国。
考虑到这一难以动摇的大背景,只要公国在拉普兰的问题上不是做的太过分,阿尔比昂即使难免跟着帝国一起谴责公国,但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弄不好还会给帝国下绊子,让帝国难以对公国造成实质性的损害。
一切都是为了大战,一切都是为了打败帝国。在这绝对且唯一的大义下,只要“不过分”,做什么都能被接受,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因此重点不是战争是否正义,也不是行动是否符合道德与法律,而是是否符合利益——自己的利益和多数人的利益。
只要拉普兰继续存在,新秩序既然可以维持,就不会触及帝国设定的红线,也就不会激化局势,一口气将局部冲突扩大为全面冲突。之后才有可能利用军事胜利作为筹码与帝国进行交涉,达成妥协,通过协议的形式将占领区彻底纳入公国的支配,安心享用战争红利,实现转移矛盾、促进国家工业化、推动经济正循环的目标。
“我再重复一遍,绝不能有一名士兵的靴子踏上卡累利阿地峡和汉科半岛以外的土地。这是陛下的旨意,任何违背者将遭到最严厉的惩罚。”
在财政大臣充满力量的声音下,军人们一起低下了脑袋。
13.冰风森林(五)
有人主张所谓和平,不过是准备下一次战争的空档罢了。战争则是不断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擦肩而过的真实存在;从历史宏观角度来看,这种见解确实有一定的正确性,可如果以此为根据,彻底否定和平的价值,要么这个人从未亲身体验过战争的残酷和恐怖,要么是严重的战争中毒,根本无法适应和平的环境,再不然就是压根就不相信这世间还存在善意,认定世上只有恶意和披上伪善外衣的恶意。前两种人不负责任,后一种人则极度危险,且潜在的破坏力远高于前两者,因为这种人从心底里否定着一切……
——摘自《战争回忆录》。
“帝国的军官?还是那个红茶提督?”
共和国派遣观察武官安丽埃塔猛地站了起来,险些撞翻摆满茶水和文件的行军桌。
顾不上整理桌面和道歉,她急冲冲地问到:
“帝国玩真的?居然把这种大人物送来拉普兰?”
罗斯联合公国与拉普兰在北部边界上愈演愈烈的纠纷以及两国国内越来越危险的舆论氛围让诸国感到警惕,为了掌握该地区的动向,他们不光送去了间谍和外交官,同时也以各种名目派遣现役军官进入拉普兰,以便战争爆发后掌握第一手资料,进而能准确的评估两国的战斗力和未来战争形态的变化。帝国更是直接以“军事交流”为名派遣将校军官到拉普兰,协助其重整再编军队。
从种种举动中不难看出帝国对拉普兰的重视程度,以及拉普兰在国际地缘政治中的重要性。可把“红茶提督”派到极北之地什么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红茶提督、战场魔术师、帝国第一战术家、不败的首席舰队战专家——提到帕西法尔这个名字就会想到这一系列的称号。既然他来了,一旦冲突爆发升级,面对之后的处理和解决,他到底会使用什么手段实在叫人费疑。”
露易丝摩挲着下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旁的马赛和安丽埃塔同样如此。
不光是他们,所有得知这个消息的各国军人都有类似的反应。
如果帝国派来的是陆军或海军指挥官,哪怕是装甲兵指挥官都不至于引发如此大的反应,因为大家有数,即便帝国提供某种程度的军援,抑或以“志愿者”的形式派遣部队干涉,最多也只是战术层面的动作,以卡累利阿地峡的地形、拉普兰的基建水平、战争爆发后的物资动员和调集速度,根本无法支撑大兵团进行纵深突破。所以不管派来什么样的陆海军军官,最多也只会是一场战役级别的武装冲突。
可帕西法尔少将的到来为未来的战争增加了另一种可能性,即帝国军很可能投入空军,将边界冲突变成一场来自空中的战略打击。
这绝不是妄想。
帝国军长期注重培养高素质的军官,在军队编制的灵活度上也更高。不少全程观摩过上一场大战的外国观战武官都还记得,当时的亚尔夫海姆防卫军各种战役战区指挥机构是如何从几十名将校的小部门(其中一大半是情报和通讯单位)在旦夕之间膨胀为涵盖方方面面的庞然大物。他们也同样记得,当遇上突发情况时,帝国是如何快速的将现场的机械化步兵、装甲兵、炮兵、航空部队编制成“战斗群”这种犹如奇美拉一般的可怖怪物,像吹走落叶的秋风一般轻松扫荡面前的查理曼军队。
把一位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