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甲状腺癌,如果后续清理工作没有到位,癌细胞转移扩散到其它部位也是会要命的。”
实际上,已经转移了。
共和国制MDS的系统开发很大程度承袭了教会方面的思路,再加上他们手里还有脑量子波感应框架,假以时日势必会比当初的教会走得更远。从这一点来说,共和国已经成了“病灶”,癌变发病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尽快在早期就铲除新病灶吗?”
“那也得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现阶段帝国方面还不能算是‘准备好了’的状况,硬是要打的话,夺取最终的胜利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如果不是能彻底压制一切反抗势力,确保不会出现新的病灶的话,那就成了没完没了的打地鼠游戏,不但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和资源,还造成了不必要的破坏。当然,我也有快速见效的治疗方法……不过那位大人绝不会允许世界各地同时升起蕈状云这种事情。”
应该说那是“那位大人”竭力避免出现的事情。
严格意义上,就算人类灭亡,世界也可以继续存在下去,最多花上几百年世界又会欣欣向荣。就像切尔诺贝利事件发生二十年后,当地俨然成为动植物乐园一般,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大自然的自愈能力足以消弭智慧生命的一切痕迹。
话是这么说,但有谁愿意吃感冒药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住院去做全套化疗、放疗呢?
“时间……你是打算等‘军团’和‘人工智能’全部就位,让这支亡灵大军将帝国之外的一切全部吞没吗?”
“那只是部分治疗方案,算是手术的部分。”
“手术吗……换句话说,还有药物治疗。”
任何作战计划都有后手是李林的一贯做派,很难想象这种涉及到全世界规模的计划会只靠军事解决。至于所谓的“药物治疗”是行政手段还是别的什么,这就是不是她所能想象的了。
“各种各样的都有,行政手段、教育、价值观灌输……基本都是现在在做的东西。不过,除了这些以外,还有物理手段。”
“你该不会是想把所有人的头盖骨打开,通过手术来改变别人的思想吧?”
“效率太低,想都不用想。”
“那……”
“我要建塔。”
“塔?”
“没错。”
李林一边续杯,一边用揶揄的口吻说到: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那个关于人类挑战神的领域,试图建造通天之塔,结果遭到神明诅咒惩罚的古老传说。”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
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
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作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
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
神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
神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
于是,神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
因为神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就是“变乱”的意思)。
幼女——以幼女之姿拜访李林的“神之眼”当然知道《创世纪》上的这段逸闻。
“所以,这一次的‘试做机失败’也是整个计划的一环,通往你构想中的巴别塔的第一步?”
“那个嘛……见仁见智。”
“什么意思?”
“根据需要,或许能发挥出各种各样的用途吧。可以是闲棋,也可以是决定性的一招制胜之棋。这就和无法观测所以不能确定生死的猫一样,复数的可能性叠加在一起,无法预测。”
“而你早就写好了剧本,还是好几套,不论那枚丢出去的棋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在你的剧本里派上用场。”
有着幼女外貌的神使缓缓起身,不失礼数却冰冷的声音如是说到:
“我已经很清楚阁下的战略规划以及正在全力推动共和国攻略这一事实,剩下的部分就交给我吧。”
“拜托了。”
李林举起茶杯致意,当他放下茶杯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他了。
6.彩虹之上(十六)
马赛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是噩梦,也是美梦。
甘美又痛苦,温馨又可怕。
矛盾且难舍的梦境终究会结束,无论是否情愿,马赛也迎来了梦醒时分。
意识一点点取回对身体的控制权,各种各样的情报也开始涌入。纷乱嘈杂,夹杂着各种问候的人声,哀嚎着快点注入润滑油续命的机械运作声,橡胶和金属混合在一起焚烧的臭味,消毒水和血的味道,飘忽的光影,无规律的振动和摇摆……
各种情报夹杂在一起,不由分说的一股脑涌入,原本就胀痛不已的脑袋在一瞬间甚至有炸裂的预感。直到十几秒后,马赛才稍微整理出一些状况。
视野一片血红,这是长时间高机动过载和注视CG画面造成的后遗症,满是血丝的眼中所看到的光景,不光十分模糊,视角也十分狭窄。虽然勉强可以模糊地看见事物的线条轮廓,但却无法辨认到底什么是什么。其余五感的状况十分糟糕,耳鸣、鼻塞、喉咙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糟糕至极的状况甚至让他有那么一会儿认为自己可能已经死了,正置身地狱之中等待审判和惩罚。
他并没有死,也没有下地狱。最起码地狱之中不会有天使,更不会有天使会将自己的腿借给罪人当膝枕。
“你最好再闭会儿眼睛。”
有些闹别扭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心里莫名一阵安宁。
“人体器官里,重力加速度伤害最直接最大的器官就是眼睛。你的机体里灌的那些黏糊糊的东西不知道能多大程度的缓和伤害,可被那样的加速度甩来甩去,眼珠甩飞出来也不奇怪。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我尽可能地休养眼睛。”
“……我输了啊。”
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感受着从后脑勺传来的温柔触感,马赛轻声吐出极为坦然的结论。
没有不甘,没有痛苦,极为单纯的接受了事实。
就像是看见了病危通知书的重症病人,怀抱着“终于来了”的豁达与死心,淡然面对命运一般。
对马赛而言,这和宣告自己已死真是没什么差别的。
“沙拉曼达II”的传感器和记录装置时时刻刻都将自己的一举一动传输到后方基地,对于战败的曝光,他不抱任何侥幸心理。
他接受的教育和宣传一直告诉他,帝国优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