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埋着弹药给养。途径雪山或冰崖时不光要注意清扫足迹,还要在缺乏照明的环境中注意自身安全。那些只能容纳驴子立足的羊肠小径上常常满是冰雪,一不留神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即便游击队员都是熟悉山中环境的本地人,也很难保证每次都能闯过鬼门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如今还是秋天,气温尚未完全降低,等到暴风雪肆虐、气温低至零下三十度的冬季再进行这样的行军,哪怕不会失足摔死,也很有可能因为冻伤在没有麻药的情形下接受截肢。
可即便采用了众多风险极高的迷惑战术,狼一样的“欧根亲王”旅依然会时不时的咬住游击队,有时候是尾行追踪,有时候则是提前在某个地方设伏,等着游击队自投罗网。有好几次,游击队差一点就被撵上。在这过程中,有不少不能行动的伤员和走散落单的游击队员落入敌军之手。“欧根亲王”旅的士兵没有对游击队员展示他们的同情心,伤员一律用刺刀割断咽喉或是刺穿心脏,那些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人会经历漫长的死亡过程,先是割掉耳朵、鼻子、嘴唇,然后挖掉眼睛,最后会被斩下四肢,剥掉头皮,割下下身器官塞进嘴里后丢到路边任其慢慢失血而死。
尖耳朵鬼子兵的暴行激起了所有游击队的愤怒,但更令他们感到愤怒的是自己的同胞——那些将自己的行踪出卖给尖耳朵们,有时候甚至用牲口的价格将俘虏的游击队员卖给占领军的其它游击队。
28.土地与鲜血(六)
以抗战时期敌后斗争为题材的文学影视作品中经常会出现一句话——“面对复杂的斗争形式”。后世没有经历过硝烟战火的人可能对此毫无感觉,实际上真实情况应该用“一团乱麻”或“难以置信的混乱”来形容才能说明问题。
其实何止烽火连天的抗战战场,任何敌后武装斗争面对的都是极其复杂的形式,查理曼边境地带也一样。
查理曼的山民或许不像山地精灵和塞雷斯人那么彪悍,但同样桀骜不驯,身为贫苦的底层民众,他们除了宗教信仰和所谓“山里的规矩”,对其他任何思想都不抱兴趣。哪怕是查理曼****思维最猖獗的时代,山民们也没有跟着一起发疯。等到查理曼投降,趾高气扬的精灵官员过来接收行政管理权的时候,情形才有所改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反抗就成了山民们的共识。
这里倒不是说精灵官员们吃相很难看,如同抗战胜利后的国府接收大员一般,走到哪里先去搜刮没收“伪逆产”,欺男霸女,贪赃枉法,生生在民间传开了“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的顺口溜,还得了个“遭殃刮民党”的诨号。
亚尔夫海姆培养出来的技术官僚在操守方面的表现一直强于外国同行,在严密的监管体系和奖惩条例下,也没有谁敢跳出来以身试法。此外这些派出去承担接收任务的官员都是经过文职官员培训体系悉心培养、遴选出来的,在业务能力方面也没有问题。硬要说不足之处的话,只能说亚尔夫海姆的官员培养体系什么都教了,也都培训了,唯独“人性化”——更具体的说是对第四等公民公民采取人性化态度上,完全是一片空白。
亚尔夫海姆官僚体系一直将绩效作为官僚考核体系的唯一硬指标,从未将“人性化”纳入考量过。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提高工作效率和成绩才是最大的人性化”。至于对第四等公民的态度,整个社会氛围摆在那里,光指责官僚体系也没用。
于是乎,精灵官员们带着他们一贯的刻板到不近人情的作风来到了边境山岳地带,当他们与一直遵循着古老规矩生活的山民们一碰撞,立即激发出了反抗的火花。
所有反抗的引爆点几乎都是税收问题,这一次也不例外。查理曼边境地带的山民拥有漫长的抗税史和走私史,抗税斗争最巅峰时期,吕德斯派来的税务官被烧死、砍死、丢下山崖的事情都有。结果弄得只能出动军队镇压,可最后还是没能把人头税给收齐。如今尖耳朵鬼畜一来就要恢复收税,同时还要加强边境出入管控。断了大宗收入来源,还承担上新的经济压力的山民们当然不干了,而精灵官员们满脑子只有完成皇帝陛下交付之任务的使命感,同样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两边一来二去,矛盾激化之后,忍无可忍的山民们选择拿起武器赶走这帮尖耳朵鬼畜。惨烈的斗争由此拉开序幕。
正常条件下,再怎么彪悍的山民也只是单兵素质比较好的武装平民罢了,和训练有素的职业军队根本没法比。一开始山民们也不敢去当面挑战正规部队,他们的对抗行为仅限于偷偷切断电话线,伏击查线的通信兵,在税务官必经的道路上设置陷阱,倒也给当地驻军造成了一些麻烦。不过当地驻军主要精力都放在封锁边境线和补给线上,只要山民们不去袭扰补给线或特意去骚扰军营及边境哨卡,他们也懒得去管(实际上也是腾不出手去管,大部分兵力都分布在边境线上防止有人偷偷穿越)。
随着内地对各种武装势力团体的清剿,大批持有武器的人员逃进了山区,其中有失去了雇主的私人护卫,有漏网的黑帮份子,有通缉名单上的悍匪,还有革命立场坚定的理想主义者,最多的则是被打散建制的前王国陆军士兵,这些人很快就被急需增强战力的游击队吸收进了各自的队伍里。
这些士兵素质虽然一般,至少还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而且比普通人更加有勇气,敢于袭击小规模的占领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和尖耳朵们交过手,先不说打的好不好,起码有作战经验,知道对手的一些行动规律和作战特点,这对游击队员来说,正是急需的。
吸收了各式武装人员后,形形色色的游击队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在阿尔卑斯山脉,查理曼和塞雷斯的边境线一带。各种游击武装多达三、四十支,少的只有十几个人,多的起码五六百号人,团伙的规模大小取决于首领手中所掌握的资源。这时候只要能拿得出钱粮枪弹,转眼就能拉起一支队伍。一时间司令多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