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下官必须重申,此次行动是总参谋部交代下来的任务,行动过程必须全程上报。另外陛下……”
身披亲卫队黑色制服,肩扛两杠一星的少校肩章,年轻军官停顿了一下,在座军官连忙挺起胸膛。
“陛下也在关注此次行动的进展,这是我军首次尝试复杂地理环境以及特殊条件下的反游击战术,其结果将对今后的战术制定产生重大影响。更重要的是,此次行动还涉及国际关系,任何计划外的行动都有可能让帝国形象受损,陷入外交困境,损及陛下威望。所以……”
“我清楚,我清楚,格奥尔斯基少校。”
比特利希中校摆了摆手。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这些现场执行单位根本没有自作主张的权力和余地。我等陆军会遵照总参谋部和陛下的命令行事,这一点请亲卫队大可放心。”
“对于贵部蒙受的损失,亲卫队也感到十分遗憾。相信再过不久,手刃暴徒祭奠英灵的时机便会到来,直到那时为止,还请暂且忍耐。如今正是整个作战计划的紧要关头,情报的收集分析与部队的针对性训练与尚未完成。此刻轻举妄动难免会给叛匪可乘之机,请诸位务必牢记这一点。”
“少校阁下对匪徒的评价很高啊。对方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光是为了维持生存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他们会有那种智慧和余裕留意到国际关系的变化,并对此加以利用吗?”
一名陆军上尉举手提问,他的军服和普通陆军常服并无不同,仅仅只是袖口多了一圈花体字刺绣袖标——勃兰登堡(Brandenburger)。
“沃尔夫拉姆.基希纳上尉,关于叛匪的事情,是高度机密事项,本官不会多说,阁下最好也不要再问起。诸位只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陛下会亲自关切的对手,自有其过人之处。若是将其视为普通叛匪,掉以轻心,只怕会被逼到墙角里的老鼠反咬一口。”
“您的忠告,下官会谨记于心。卡斯帕尔.格奥尔斯基亲卫队少校阁下。”
狼人的金黄色眼瞳反射着冰冷光芒,冷冷的注视着武装间谍突击队指挥官。承受着犹如利刃般的目光,基希纳上尉收敛起笑容,微微欠身回答到。
28.土地与鲜血(四)
Death, be .not .proud, though .some .have .called .thee
死神,你莫骄横,尽管有人将你看得
Mighty .and .dreadful, for .thou .art .not .so;
如何强大,如何可怖,你呀,名不符实;
For. those .whom .thou .think\'st .thou .dost .overthrow
你自以为已经把芸芸众生毁灭,
Die .not, poor .Death, nor .yet .canst .thou .kill .me.
可怜的死神,他们没死.你至今还杀不死我;
From .rest .and .sleep, which .but .thy .pictures .be,
休憩和睡眠,其实就是你的写照,
Much .pleasure; then .from .thee .much .more .must .flow,
你定然比它们更让人感到舒适惬意,
And .soonest .our .best .men .with .thee .do .go,
而我们最出色的人们随你而去越早,
Rest .of .their .bones, and .soul\'s .delivery.
越能早日让灵魂获救,肉体安息,
Thou .art .slave .to .fate, chance, kings, and .desperate .men,
你是命运、时机、君主和狂徒的奴隶,
And .dost .with .poison, war, and .sickness .dwell,
你与毒药、战争和病魔同流合污,
And .poppy .or .charms .can .make .us .sleep .as .well
鸦片与巫术也能灵验地进行蛊惑,
And .better .than .thy .stroke; why .swell\'st .thou .then?
而且效果更佳,你又何必颐指气使?
One .short .sleep .past, we .wake .eternally
人们小憩一会,精神便得以永远清朗,
And .death .shall .be .no .more; Death, thou .shalt .die.
便再不会有死亡,死神你自己将死亡。
——约翰·多恩,《神圣十四行诗》。
合上手里的诗集,阿尔贝.珀蒂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有些后悔没有去把葬礼的祷告文背下来,只能用手边最好的诗篇来凑数。仿佛要将所有的伤感与留恋吐尽一般的长叹后,十四岁的小游击队员从鞋套里掏出匕首,站在一截圆木前,默默地在一块铁片上刻下一个名字。
亨利.勒内.约里奥。
这是长眠在珀蒂脚下的游击队员的名字,和大多数人想象中的不同,很多时候,阵亡的游击队员并不会正式下葬,也不会有正式葬礼,连刻有名字和摆放花环的简陋墓碑都没有。其中原因主要是游击队随时都在转移,一直呆在某个地方十分危险,根本没什么时间做比较正式的葬礼。另一方面则是墓碑和坟墓容易暴露死者的身份,再怎么伪装,一个出现在荒郊野外,而且还是游击队活动区域内的新坟总是比较扎眼的。以尖耳朵鬼子们那近乎病态的偏执,一定会设法核对最近的死亡记录,甚至把尸体挖出来核对身份信息都有可能,这样一来很有可能暴露游击队的行踪,还会危及那位游击队员的家人。
是故,即便战死,游击队员们也得不到正式的葬礼。而且他们和防卫军不一样,没有记录个人姓名、血型、年龄的狗牌,一旦阵亡,只能由活着的同袍在铁片上留下他们的名字,然后带着死者的名字继续转战,如果没有战死又有机会路过阵亡战友家乡时,便转告战死者的家人,其是何时在何地战死的,其遗言又是什么。如果不幸战死,他们也会成为诸多刻有姓名的铁牌中的一块。
这是义务,也是诅咒。
珀蒂已经不止一次见过痛失家人的家庭,掩面哭泣的妇人与孩子,故作镇静的老人,转身离开后从屋舍中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对那些年轻的、还没怎么经历过残酷之事的游击队员来说,那些悲鸣嗟叹会成为他们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光景。珀蒂就不止一次被死者和遗属哀嚎斥责的惊醒,但这一切很快就被现实冲淡,生存和战斗再次将一切伤感从他的脑袋里清除出去。
所以——
“放心长眠吧。”
收起匕首,男孩将铁片收入腰间悬着的皮袋里,众多铁片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聆听着那仿佛刀刃相交般的声音,男孩起誓般郑重的说到。
“我们会连你们的份一起。无论前方有多远,我们都会继续前进,直到力竭。查理曼不会灭亡。”
和众多故事、电影、电视剧中,游击队员聚在一起,弹着琴、唱着歌、吃着缴获的罐头、摆弄缴获的先进装备的田园牧歌式生活不同。自古以来,不论环境、装备、战术如何变化,游击战都是一种非“艰苦”、“残酷”、“血与火”等等词语不足以形容的战斗模式。用一种较为客观的说法,这是一种对交战双方来说都堪称“煎熬”的战争模式。
或许堑壕战、城镇巷战同样血腥残酷、环境恶劣,但起码的食物和水的供应还能保障。哪怕是冷掉的食物和断断续续的自来水,至少可以让士兵们保持作战的体力,不用随时担心饿死。游击队首先要解决的则是吃喝的问题。
游击战中不可能携带大量补给,游击队的食物基本来源是当地农民的捐赠、战利品、征用(有时候也叫抢劫)、没收通敌者财产以及外国的支援。这支活跃在山地边境线上的游击队主要依靠当地生活并不富裕的农民提供一些基本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