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6 章(1 / 1)

消费如此庞大的工业产品,必将导致资本主义周期性经济危机爆发。其不得不在国内动荡爆发革命和通过对外战争转嫁危机、遭受各国全方位战略包围夹杀之间选择,这显然有悖于原本的长远规划。为避免出现这样的困局,必须在不给第三方涉足插手的前提下,以法律和传媒手段煽动查理曼自行破坏和谈。如此一来,亚尔夫海姆便可继续占领道德高地,从容推进他们的战略计划。最终使查理曼成为其战略纵深、生产基地以及一个可以独享的市场。

甘愿冒着开罪阿尔比昂和罗斯联合公国的风险,也要迫使查理曼继续按照他们的剧本行动。其谋略固然精妙,却也暴露了亚尔夫海姆对形势可能失控的焦虑,试图在短期内通过种种谋略来打开局面。这时最愚蠢的行动莫过于随着对方的指挥棒起舞,最有效的反击则是破坏敌人的全盘战略,将其逼入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

以如今查理曼的状态,前者不必多言,后者亦是迫使最强之敌掀桌重启世界的取死之道。

唯一的出路,或者说仅存的活路,是在破坏对方战略与达成和谈之间进行平衡,做出取舍。

既不能让亚尔夫海姆取得全面胜利,也不能让其陷入自暴自弃,选择重启世界。以一种近乎半吊子的状态让查理曼存续下去。在未来漫长的博弈中尝试分出胜负。为展开这件需要极度慎重、小心拿捏分寸的工作,首要任务是让双方都冷却下来,等到狂热风潮过去后,再重新开始接触各方,实现重启和谈。其中充当冷却剂的便是时间。

民众的激情是一时的,当他们精疲力竭回到家中后,重新面对昂贵的物价和物资匮乏的生活时,他们很快就会取回冷静的头脑。用不了多久,民众们会再一次走上街头,呼喊着“结束战争”、“血已经流的够多了”、“让我们的丈夫、孩子回家”……或许看起来有点儿无节操,但在一日三餐土豆、豌豆、芜菁,日日夜夜担心前线的亲人的严酷现实面前,节操和爱国主义实在没什么份量。既不能拌进土豆汤里拿来吃,也不能用来避开有朝一日带着阵亡通知书的治安骑士来敲门。

群众情绪冷却的周期至少要一个月。在此期间,只要查理曼能克制住冲动,任凭亚尔海姆如何挑衅,依旧保持沉默。阿尔比昂和罗斯联合公国也可再次从道德制高点入手,以“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差不多可以收手了”之类的理由再次插手——不管说不说得通,好歹是个理由。届时局势将再一次回到之前的轨迹,任凭亚尔夫海姆再怎么兴风作浪,已经经历过一次狂热情绪的民众多少会产生一些免疫力,再想挑起像现在这样的狂潮只怕是力不从心。

只要陆军和主战派不在这段关键时刻去作死的话——

大门突然被打开,脸色苍白的薇妮娅拿着一张纸片冲了进来。看到她慌乱的神色,罗兰的右眼皮一阵急促跳动。

15.胜利的用法(七)

王家陆军总参谋部一号会议室是一间足有200平方公尺的巨大房间,本着“一切以王国和陆军的颜面为最优先”的要求,非但浪费了巨大空间不说,还不计工本的加以奢豪装饰来装点门面,甚至不知从哪个庄园或古堡里搬来一大堆绘画,雕塑,盔甲来填充过于空旷的房间。弄得会议室有如美术馆一般。

会议室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挂着查理四世的肖像,画像中的老国王一身戎装,手持配剑,爬满皱纹的脸孔依然精神矍铄,双眼威风凛凛地注视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只看画像里那个穿着漂骑兵制服,眼神咄咄逼人的老头,你是不会想到他正躺在病榻上苟延残喘,而他的国家正一边承受着内忧外患,一边持续的发作精神分裂症。

“绝不能再扩大战火!别人是为了逼迫我们自动放弃大义,为什么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擅做主张派遣部队越过战线?!”

密涅瓦起身怒气冲冲的说着。要不是为了维持王家仪态,拍桌子,摔杯之类的情绪化动作早就出来了。

此时一名通讯中尉匆匆冲进会议室,敬礼后将一份电报递给总参谋长沃邦元帅,参谋总长接过电报纸,扫了两眼后,将纸张狠狠地拍到桌子上。

“殿下,所谓不扩大,只是我方避免全面战争的良好愿望,而不是不顾国民的意愿和军队的威信。异端鬼畜一再向王国挑衅,屠杀无辜百姓和抵抗战士,必须毫不犹豫地膺惩鬼畜之暴戾,否则无法向国民交代,更无法向那些还在抵抗战斗的人们解释。”

“你……”

不用看纸片,密涅瓦也猜得到上面写了些什么,不外乎某条战线上防卫军对查理曼一侧开火,亚尔夫海姆境内某地起义被镇压下去之类难辨真假的消息。这个节骨眼上传来此类火药味十足的信息,着实让密涅瓦心烦意乱,下意识地就把手伸向一旁的红蓝铅笔。

其实她的心情光靠摔东西之类的小动作也无法缓解,如果可以,她更想找根棍子冲上去狠揍眼前这帮头盖骨下面灌满枪油的榆木脑袋。就算不能使他们清醒,至少也能打晕他们,让他们安静下来。不过这么一来,所谓的协商也就成了群殴大会。让尖耳朵们知道一帮将军和堂堂王女在陆军总参谋部里像街头混混一样扭作一团。他们会为这种前所未有的笑话笑到发疯的。

好不容易把堵在胸口的烦闷恶心理顺,缩回手端正坐姿后,密涅瓦以较为平静的声调再次开口。

“组织小股部队穿越战线,渗透入占领区后方进行游击战,煽动起义,以此破坏敌军后勤,迫使其机动力量疲于奔命——从战术本身来说,这的确是可以勒紧亚尔夫海姆脖子的一招——”

“殿下,是叛匪,我国任何时候都不会承认一个异端叛匪建立的非法政权。”

一个挂着参谋饰绪的少校起身说到,只见他身体前倾,低头弯腰,恰好将脸孔藏在阴影里,他的声音充满了对王族应有的恭敬,但任谁都能听出少校藏在心底里的不屑和愤懑,就像课堂上揪出一个坏学生准备大发雷霆的暴躁老师。

“对,我们还没有承认对方的合法性,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密涅瓦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低头窃喜的少校,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