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过程中是死是活。这又不是做慈善,派不上用场的垃圾被清理掉或是成为转型过程的牺牲品是理所当然的。
从效率和经营的观点来看,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构成教会的,是人。不是数学模型的拼图,不是公式中的因子。他们会有自己的想法,按自己的想法行动。
这是不折不扣的叛乱行为,母神和李林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明知道这一点,教会还是介入了查理曼内部纷争,力求促成密涅瓦和王太子合流,通过支持查理曼遏制精灵阵营的快速崛起。
之所以敢于如此,是因为被逼到了墙角,已经开始不管不顾了?还是……手中攥着什么能避过这种灾祸的王牌?
穿过积累艺术和历史的长廊,一位中年修女出现在面前,带着紧张的表情欠身行礼后,转身将她们引向深处一扇不起眼的小门,修女低头站定在深处房间的门前。
姬艾尔朝修女轻轻点头后,向罗兰微微一笑,获得表示“准备好了”的点头回应后,打开了厚重的木门。
里面是一间小小的会客室,身穿便服的路易王太子正一脸百无聊赖,看清姬艾尔身后的少女面容时,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装作没看见那道令人不快的视线,罗兰紧跟着姬艾尔,抬脚跨进了会客室。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只留下一言不发修女站在门外,昏暗笼罩了通道。(未完待续。)
8.军靴的足音(七)
作为决定历史潮流方向的会谈场所,一间十平方公尺的房间未免太过寒酸。进一步考虑到与会者的身份,寒酸气完全是扑面而来。
这就好比大魔王落魄到每天骑着女式自行车去快餐店打工养家,同时宣布三坪房间就是堂堂魔王城一样……
总算家具和茶点还算拿得出手,大吉岭红茶和雪纺蛋糕倒也还算上档次,要不然估计有人会忍不下去,拂袖而去。
“只有粗茶招待客人,实在是失礼了。”
“不,已经很足够了。”
“反正我们也不是来喝下午茶的,不是吗?忍耐一下也无所谓了。”
路易翘着脚,冷笑着轻轻地吹开红茶的热气,与此对应,嘴唇变成说话的形状。
“如果要品茶的话,我建议换个更适合的地方。”
真心感到遗憾似的,姬艾尔叹了口气,用银匙优雅的在茶杯内转圈子,然后问到:
“姐妹.贞。您对齐格菲.奥托.李林了解多少?”
完全出乎意料。
罗兰在会谈开始前设想过各种开场白,问候、客套、天气、局势、典故……他怎么也想不到姬艾尔会以敌方最终BOSS作为开始的话题。
惊讶是瞬间的事情,冷静的表情毫无破绽,象征性地抿了口红茶,罗兰回答到:
“一个神秘的怪人?”
语气有点不确定,答案则是标准范本,两者相结合,天衣无缝。
世人说到李林,一定会想到他的诸多头衔。流氓大亨、拆房狂魔、神秘富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用沾满血的手数钱的死亡商人……等等。评价五花八门,有好有坏,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非常有钱且神秘的怪人。”
这是李林刻意塑造出来的形象,通过这种伪装,很容易对财团各种动作进行情报操作,借此掩盖真实意图。模糊诡秘的“怪人”形象在人们的意识中先入为主,由此衍生出“如果是李林的话并不奇怪”的固定印象,从而遮掩了种种行为的不自然。如果不是“长刀之夜”,根本没人会想到财团和早已淡出公众视野的精灵阵营其实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罗兰对此心知肚明,但此刻他正以“奥尔良的圣少女”身份出席会谈,从未与财团深入接触的贞.达尔克对相关信息的了解并不会比普通人更多更深入。
所以回答只能是官方制式答案。
“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没错。”
姬艾尔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小部分人知道,李林是精灵阵营的首脑,是世界秩序的破坏者。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齐格菲.奥托.李林是继金母鸡骑士团团长李拿度.达尔克之后,新一代‘神意代行者’。”
“……”
对话暂停了足足五秒。姬艾尔观察着坐在右手边的少女,结果令她满意。
那种接收到超乎想象的信息后陷入震惊而无法开口的表情是货真价实的,现在正是单方面灌输情报,诱导思考的绝佳机会。
“难以置信,是吧?”
面对苦涩的笑容,似乎刚回过神的少女点点头,姬艾尔以叹息的语调继续说着。
“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个男人是秉承神意行事的代行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母神的旨意。”
“包括这次政变?”
“没错,前几天的惨事也是。”
姬艾尔的语气变得伤感起来。
“就我们所知,那只是序幕,之后还会有更加惨烈的杀戮、毁灭、死亡降临在大地上,最严重时,人类……乃至世界上所有生物都会灭绝。”
“简直叫人无法相信。”
少女扬起一边眉毛。
“您口中的‘神意代行者’似乎并非神的使者,而是意图毁灭世界的恶魔。恕我直言,这不像是该出自神职人员之口的言论,更不要说由阁下这等地位之人说出来。”
木然注视着姬艾尔和从刚才开始就死盯着自己的王太子,罗兰低声叹息。
姬艾尔公布李林真实身份的那一刻,他便确定教会促成王太子和密涅瓦合流的真实用意,以及这次会谈的核心议题了。
(这太疯狂了!!)
正斟酌遣词用句来说服姬艾尔放弃那个疯狂念头之际,只听圣女哀伤地问到:
“姐妹.贞,您觉得神是什么?”
“……”
“母神是全知全能的至高存在,她造天,她设地,她创造出世间万物,并且深爱着她所创造出的一切——圣典开篇如是记载。或许是这样没错,可平等的爱着每个人,其实和冷酷地对待每个人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将生命平等的一视同仁,不分贵贱,不分老幼,一律视为一个定量单位。
平等的尊重;
平等的放弃;
将生命的定量放在天秤两端衡量得失,对存在的问题和对象进行调整、淘汰,进而确保世界“以正确的方式持续存在”,这就是对生命彻底平等的真相,也是母神和神意代行者的本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测量机器毫无区别。冷冰冰的机器是不会在意测量对象的欢笑、泪水、喜悦、悲哀、努力、挣扎——人们的情感思想对机械不具任何意义。
“只要世界能存在下去,创造出来的生物怎样也无所谓。当有需要时,牺牲一部分,确保多数生命的存活。极端情况下,牺牲绝大多数生命也要确保世界的安全,哪怕只剩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