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所说的,五枚风灵石,三颗元爆珠,也才四万灵石,还有一万灵石,某也不想要灵石了,洪兄将贵会一万灵石以下的珍宝册,拿来许某点验一番,有相中之物,某自取后,咱们再来立这字据。”
洪长老正待叫屈,烈行空摆摆手,“依他!”说罢,径自离去。
洪长老无奈,只好取来册子,任由许易翻阅,等待片刻,却见许易对着半尺厚的册子,一页一页翻得极慢极细。
洪长老心生焦躁,出声道,“许兄慢慢看,看准之后,来寻洪某说话,洪某就不奉陪了。”当下便要告辞。
“慢着!”
“许兄还有何事?”
“折腾一天了,又渴又饿,洪兄着人送些吃喝来才是。”
洪长老险些打个踉跄,“知道了知道了,稍后就送来。”心中一片凌乱,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许易了,憋了半晌,脑海中才浮现出“妖孽”二字,的确,若是正常人,岂会在这当口,还张罗着要吃要喝,这心得多大啊。
洪长老动作不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许易所在的院落,涌进来川流不息的侍者,片刻,整间堂屋摞满了吃的。
许易饱餐一通,寻了最僻静的厢房,捧了那半尺高的册子,窝了进去。
闭上厚厚的帘幕,屏蔽仅有的月华,许易置身于绝对的黑暗之中,默运止水诀,浮躁的心绪,渐渐沉凝下来。
许易在思索破局之法,眼下的局面,万分凶险,看似他口口声声说灭杀钟老魔,实则心中半点底气也无。
亲身对阵过阴尊强者,他太知道阴尊强者的恐怖了,原本按他的设想,灭杀钟老魔,只能计杀巧杀,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哪里知道,烈行空,洪长老这般横插一杠子,打乱了他的节奏,弄得他为求自保,不得已走进了鸿运堂,折腾出了这场挑战。
走到这一步,他脑海中仍旧没有半点破局的头绪。
适才,和洪长老的交锋中,他要风灵石,要元爆珠,借用聚灵阵,前两者都有些漫无目的,唯有借用聚灵阵,才是目的明确,他想要在此动用两颗中品雷灵石,来修行玄霆淬体诀。
即便是修成了玄霆淬体诀,许易却还是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阴尊强者之强,是全方位的,肉身强大,煞气无敌,最可怕的是,阴魂强大的能够以意念驱动物体,一树一石,不经意间,就能化作致命杀招,许易与之对战,可以说是,防不胜防,攻不胜攻。
更何况,钟老魔纵横星海多年,名声响彻四方,必是阴尊强者中的强者。
若是正常对战,许易自觉看不到丝毫胜利的曙光。
更麻烦的是,挑战已然公开,钟老魔已有了防范,他再想打伏击战,搞出其不意,已然是不可能。
越想心头越是气馁,渐渐心神竟有动摇之兆,忽的,念头一阵发散,他陡然有了头绪。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秋风
乍逢强敌,许易缺的不是信心和勇气,而是破敌的思路。
而破敌的思路,空想难有,比照前例,或可为参考。
何为前例,许易自觉自己一路行来,无数次对敌,都可作为参考。
他对战钟老魔,乃是以弱战强,以弱战强的例子,旁人可能没有,就他自己而言,那实在是太多了。
思维一打开,思绪陡然发散,瞬时,无数幅画面,如流光曳影,纷至杳来。
从许家村外的山林边,对战风长老,直到灭杀谢清风,数十场战斗,好似投影一般,尽入他胸怀。
铛的一下,他脑海中的画面顿时定住,却是灭杀水家老祖的一战。
当时那一战,可谓许易生平第一险恶之战,彼时他只有锻体巅峰修为,而水家老祖却是凝液境,身兼不败金身六转,几乎是许易不可战胜的存在。
许易却巧借阴河之威,动用云爆箭,借助阴河之威,以巧应强,成功让水家老祖亡于阴河。
今时今日的情况,和当时何其相似,他要灭亡钟老魔,已非人力能为,人力不得,只有借助天时地利,所谓借天地之长,化己之威,不过如此。
念头至此,他猛地一拍大腿,暗道,情势不妙。
原来,他在鸿运堂提出挑战之时,限定了时间,乃是在两月之后。
他限定时间,正是方便自己修炼玄霆淬体诀。
而按照鸿运堂对战的规矩,一方选定了对战时间,则由另一方选择对战地点。
所谓天时地利,地利易借,天时难求,如今,由钟老魔选取战场,他又哪里去借地利。
“莫非天要亡我!”
许易强压住心神,继续发散思维,他从不是个容易放弃的家伙。
借不得地利,只有强求天时,而天时无非又分作风,霜,雪,雨……
脑海中猛地一闪,许易一跃而起……
……………………
星夜,浅草原。
相比龙蛇混杂的秋风原,浅草原实在要高端了太多。
如果把秋风原和浅草原,比作两个社区的话,秋风原为贫民窟,浅草原则是富人坊。
整座浅草原,被人为的切割成无数的小型岛屿,以水襟带,从上空俯瞰,好似一颗颗翠绿的珠子,被条条水链串起。
而每颗翠绿的珠子,都盘踞着这混乱星海能叫得出字号的一大势力。
桃花盟虽在整个星海,算不得顶尖势力,却不妨碍钟老魔也在此间盘踞了一座岛屿。
夜深如海,桃花岛上灯火璀璨,明丽的灯火,显然不是火光,而是一套小型聚光阵,将整座桃花岛映照成一朵血红的桃花,从上空俯瞰,极为醒目。
此刻,夜色已然深沉,桃花岛的主厅,正开着一场酒宴,尽管山肴海酒环列,美姬歌舞毕呈,整个酒会的气氛始终低迷。
与会数十人各自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杯中之物,注意力皆放在黄金龙座上的那位白衣中年,此人正是桃花魔钟子瑜。
和钟老魔的震世威名,极度不匹配的正是钟老魔的印象,白衣翩翩,冠玉般的俊脸写满了儒雅,若非一对眼角稍微显得狭长,整个人真如偏偏郎君一般。
“好了,既然都没心思吃喝,就撤下去吧。”
钟老魔挥了挥手,两队随侍鱼贯而入,结束了正常尴尬至极的酒宴。
钟老魔起居的排场,向来极大,喧闹的酒宴才撤下,完美的长桌会场,瞬间布置完成。
钟老魔端着酒杯,当先在主座上落定,不用他发话,众人各自寻到自己的位置落定,尽皆默然。
与会众人,要么是桃花盟中的骨干,要么是桃花盟这些年结交的主力盟友。
不过,不管是何身份,在此自然是以钟老魔为尊,且众皆知晓这貌似温良的钟先生,一旦发起飙来,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故而,不管是钟老魔让开酒宴也好,还是开会也罢,众人皆秉承慎言慎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铛的一声轻响,钟老魔掌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