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怎么可能将他擒入张家。
见识了那峰回路转的张家大戏后,许易兴趣越发浓厚。
作为旁观者,即便张中行的表演堪称完美,但他还是看出了诸多的破绽。
只是他不知张中行和秀娘的感情,是非不理解那些破绽。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待张中行揭开全部的谜团。
为此,他不惜跟到了地府来。
直到秀娘要受枯魂鞭之刑罚时,他探查到了禁魂瓶中张中行的惊天怨气。
他暗中出手,打破了禁魂瓶,放出了张中行。
果然,在秀娘命悬一线之际,张中行终于撤去了全部的伪装,彻底放开了尘封的感情大闸。
在了解了二人的百年苦恋后,许易从心灵深处被震撼了,他绝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真挚而深沉的爱恋。
张中行所为,便是当世情圣也不过如此。
而直到张中行最后直言后悔,阐发他对这百年苦恋的最大感悟时,许易心神俱碎,彻彻底底被震动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他对夏子陌,对雪紫寒,对晏姿,对余吟秋,对宣萱的所作过往,无一不是正印证了张中行所说的“我以为”。
许易以为他不和夏子陌接近,就不会把麻烦带给夏子陌,结果,害得夏子陌魂飞魄散。
许易以为将雪紫寒送的远些,便能助她远离是非,结果害得雪紫寒险死还生。
对晏姿,他处处小心婉拒,以为唯有如此,才对得起这冰雪一样纯净的姑娘。
对余吟秋,他以为他的拒绝,便是从心底为了余吟秋好,却害得余吟秋几乎绝情向佛,一世青灯。
对宣萱,他从来便知宣萱心意,自以为不愿再牵情丝,辜负深恩,如今却是天涯远隔,此生未必能见。
此刻,张中行用他和秀娘的百年绝恋,生动诠释了我以为的巨大杀伤。
映照自己,一直蒙昧在他心头的挂碍,终于消尽。
他不由得想:人生一世,造化弄人,谁也看不到未来,唯有把握当下,莫负韶华,莫负深恩,但求无愧于心,便可放手而为。
念头一通达,几乎困顿他半生的窒碍,终于被冲散了。
此刻,业火红莲乱坠,几乎将他身上的业力魔障消尽。
这种感觉,就好像从肩头卸下一副沉甸甸的担子,立时心意圆融,真是无比的通畅快活。
“张中行拜谢恩公。”
“妾拜谢恩公。”
秀娘和张中行同时向许易拜倒,心中的感激无以复加。
适才二人相逢,千言万语无数泪,都只想着这可能是此生最后相聚的刹那,无论如何不要辜负,根本无暇他顾。
直到此刻许易现身,二人才醒悟过来,便双双拜倒相谢。
许易摆手道,“二位深情,感天动地,某钦佩不已,倒是我要谢二位,助我突破心障。”
说着,他转视郑雄道,“如此深情,便是苍天亦怜,郑兄焉能无动于衷?”
郑雄直视许易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入我京东城隍府所为何事?”
东京乃是罕见的大城,郑雄虽只有左曹伯之位,但位高权重。
而且,当今之世,分属阴庭统御,散修再猖狂,也不敢得罪阴官,何况,他是一地城隍,又占住了法理,即便眼前的许易,他看着有些深不可测的意思,但心中依旧安稳。
许易道,“某不过一闲云野鹤,就不通报名姓了。此番冒昧造访,不过是张中行和秀娘伉俪情深,令某深为感动,想向郑雄讨个人情。”
郑雄抱拳道,“郑某很想卖这个人情,奈何阴庭自有典章,城隍府中自有法度,我不过是代天牧狩的阴官,并无专断之权。此二人一个已是残魂,就该安分守己,待小阴曹审判后,或受刑罚,或直接打入轮回。奈何此残魂不肯安守法度,擅自冲破禁魂瓶,按律,乃是重罪。”
许易道,“禁魂瓶被毁,是我的首尾,郑兄何必明知故问。”
郑雄道,“原来如此,不知道兄可知损毁禁魂瓶是何罪过!”
许易的不卑不亢,让他很不爽,他自负身份,并不打算对许易稍假辞色。
一百章 威武卫何在
许易道,“损毁禁魂瓶,为藐视阴庭之罪,罚枯魂鞭三百。还有,某私自终止对秀娘的枯魂鞭刑罚,乃至乱法之罪,处枯魂鞭一千,打入幽冥火狱。郑曹伯想对某来哪一条刑罚,还是想两罪并罚?”
话到后来,许易的声音迸出森冷寒意。
郑雄听得心惊,直视许易,“你到底是谁,缘何对我城隍府的法令,如此谙熟,莫非也曾在阴庭为官,若真如此,那就该知晓《地府大诰》不可违拗。”
许易道,“犯法者多是执法者,郑兄的官腔打得不错,可连手底下的两个小鬼都是极尽勒索之能事的臭虫,你是什么成色,我大概知晓。废话不说了,帮我办两件事吧。”
“好猖狂的口气!”
一道断喝声传来,一个锦袍中年飘腾而入,身后跟着十余大吏模样的的修士,外加一支三十余甲士的卫队。
“见过神君大人。”
包括郑雄在内的所有人,尽皆拜倒。
来人正是当今东京城城隍楚天雄,东京城是罕见的大城,楚天雄虽只是城隍,却有着鬼仙一境的修为。
在郑雄悄悄捏碎警兆玉符后,远在五千里之外的楚天雄便开始调集力量,积极朝此间赶来,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恰巧听到了许易这番言论。
“便是你要在我东京城内,兴风作浪?天下的散修,何时变得这么猖狂了?”
楚天雄颐指气使,斜睨着许易。
他乃堂堂东京城城隍,便是在江淮土地宫内,他的座次也不过仅次于左右宫伯,位高权重,煊赫一方,故而养成了这强大气场。
“这才哪儿到哪儿,真正的猖狂,你怕是没见过。”
话音未落,许易大手一挥,数枚雷珠射出。
“大胆!”
楚天雄怎么也没想到,许易的猖狂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竟然直接在他的地头上动手了,这是要犯死劫啊。
他一声喝罢,不及出手,整个识海便被疯狂的雷暴堆满,下一瞬,他便陷入了雷霆笼网中,瞬间,雷霆笼网收紧,他发出剧烈的惨呼。
随即,他便被许易提到了手中,“两件事,我就说一遍,谁要再让我废话,就准备先给你们城隍大人准备好香火,准备超度亡魂。一,把张中行的天魂地魂放出来,二,消了秀娘的刑罚。”
张中行身死,七魄亡而三魂散,天魂,地魂虽散,却也是跟随阴魂,自然难以避免被阴司捉拿。
至于秀娘,名姓上了判签,枯魂鞭未完,判签上的记录永在,除非城隍自动消除,否则便是一个极大后患。
许易好歹做了五六年的城隍,虽不怎么理事,但基本的流程,还是极为熟稔的。
他罕见被谁震动,这回是真被秀娘和张中行的苦恋所深深震撼,何况,他还因为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