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却被齐佳彪闪身拦住。
“老邝,支吾什么,又不是什么秘密,难道我们还听不得?”
齐佳彪一鼓噪,众人接跟着附和。
邝声看向齐佳彪的眼神闪过一丝怜悯,“好吧,既然老齐你问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今番晋位三代内弟子的是试弟子中的那位天才,许易,现在该称呼许上师了。”
刷的一下,齐佳彪面上五色光晕齐现,一把抓住邝声的脖颈,目眦欲裂,“你到底胡说什么!许易那混账不是摔了令牌,自绝我两忘峰了么?”
邝声啪的一巴掌,打开齐佳彪的手,“放尊重点,许上师的名讳也是你叫的?许上师乃天才中的天才,一日作十篇甲级定文,获老祖们赞赏,特批准入三代内门弟子。行了,老缪我先走了,你继续和老齐厮混啊,反正我也听说了,许上师是最不记仇的。”
砸下一片惊雷后,邝声扬长而起。
“老邝等等我,多亏你消息灵通,不然这回可真要跟着老齐一起掉坑里了。”
缪辉一跃而起,急急追上邝声,扳着他肩膀埋怨道,浑然不管已经气得快要爆炸得齐佳彪。
其余人等,在缪辉起身后,各个后发先至,散了个干净。
只剩了龙井痴痴愣在当场,齐佳彪长吸一口气,镇定心神,拍拍龙井肩膀道,“龙井,你信不信,许易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他这个脾气迟早出事,有的是厌恶他的人,你只要跟着……”
齐佳彪话音未落,龙井蹭地跳了起来,怒道,“姓齐的,你好大胆子,三番五次直呼许上师名讳,出言不逊,勿要怪我将你这等恶劣之行径上报执法堂。”
龙井喝声如雷,引得已行到厅外的一众外门弟子,人人侧目。
齐佳彪瞬间回过味儿来,龙井分明是要拿自己当跳板,向许易隔空示好啊。
“我也是不得已,齐兄,我没你那么大神经,敢惹这样的天才。从试弟子直入三代内弟子,两忘峰历史上有这样的先例么?许上师我惹不起,也攀不上,至少得让他知道我的态度。”
就在齐佳彪暴跳如雷之际,龙井传音到来,下一瞬,龙井身影消失不见。
齐佳彪呆呆立在场中,心中空空荡荡,顿觉万念俱灰。
他以为自己积蓄力量,仔细筹谋,并非不能将上回丢的面子找回来,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笑话,人家一晃身,便已飞龙在天,到了他这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
“天人也不过如此,怎么就撞上他了呢。”
阴伯捏着手中的如意珠,心中默道。
一旁的庞青云也呆住了,适才白梦辉传来消息时,他正在旁边,白梦辉的一字字一句句,宛若天外射来的毒箭,将他万箭穿心。
太意外了,以至于他完全无法接受。
此番入试大比,包括他在内的天才妖孽们,无不拼死战斗,获得了奖励和殊荣。
但再夸张的奖励和殊荣,在许易这令人难以置信的跨越面前,也什么也不是。
再是妖孽,再是天才,入门后,依旧是试弟子,即便宗门中会格外关注,将来进步神速,可短时间内,连试弟子的帽子都脱不去,遑论三代内弟子。
自己不过是找他打个架,他怎么就能一下子折腾成这样呢。
“此人创造机会,导引局势,把握机会的能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阴伯悠悠道,“我等处心积虑设局,他能化危为机,精准把握时机,那战后的声声怒叱,现在想来,也让人毛骨悚然,轻易引动大势,将自己从棋盘上的棋子化作下棋之人,公子,这样的人,不可匹敌,非战之罪,而是时运不在我。”
庞青云平静地道,“已然如此了,可还有退路?”
梁子已经结下了,的确不是说解就解的,毕竟,你想解,人家未必如此想。
阴伯道,“我研究过许易的资料,他和宫家的梁子,也是论及生死,后来也消解了。公子,多个敌人多堵墙,至于朋友,咱们和许易肯定是论不上了,但也不能多一堵卡在要冲几乎不可能砸碎的重墙。”
庞青云道,“阴伯,你的心意我明白,若是昨天,你这样说,我必然就答应了,走不通的路,退一步便是,修行路上,犯不着和谁斗气。”
阴伯微微点头,他很高兴,庞青云有这个认识。
在他看来,庞青云天资绝对过人,只是一直处在庞道君的羽翼下,论机变,论把握机会的能力,论洞彻人心的能力,自然不能和许易这等从草丛中冲杀出的草莽相比。
但这些都是后天造就的,只要庞青云有清醒的认识,假以时日,这些短板都能补齐。
接下来,庞青云的话让阴伯又变了脸色,“但是,许易这堵南墙我一定要撞倒。”
二百五十四章 合灵
庞青云直视着阴伯,“先前你提到宫家,那便以宫家来说,先前,宫家能以力逼迫许易求和,现在的宫家在许易面前,又算什么?”
阴伯不解地直视庞青云,实在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逻辑。
庞青云道,“我承认,和解了,宫家能得以存在,但他们注定永远要以蝼蚁的姿态仰视许易。阴伯,你说我和许易和解,到底要用多久的时间会成为一只仰望他的蝼蚁?”
阴伯很想说,有些人注定是超卓人物,一骑绝尘,你又何必执着于和他相比,但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下去。
庞青云道,“诚然,我们付出一些代价,是能和许易达成和解的。诚然,以后不管许易飞的多高,都和我们无关,我们走自己的路,修自己的道。这是一条生路,但注定也是一条平庸之路,旁人可以走,我庞青云绝不走,我宁肯死在许易的手中,就此化为尘埃,也绝不愿终生仰视于他,庸庸碌碌而活。”
阴伯终于听明白了,庞青云是要争一口气,但不是闲气。
修行路上,千人有千人的选择,庞青云选择的路很难,阴伯却心生赞赏。
还是那句话,选中庸之道而行,的确能行稳致远,但永远也难攀登到绝巅,不信翻翻修行史,凡是登临绝顶之辈,绝无中庸之徒。
庞青云能不能走到绝顶,阴伯不看好,但若是连踏出去的勇气都没有,此生的成就,的确能一眼望到头了。
“公子决定了?”
阴伯搔了搔灰白的头发。
“不用这么沉重,咱们也未必没有赢面。”
庞青云语态轻松地道。
“愿闻其详。”阴伯笑道。
庞青云道,“兵家论战,必言天时地利人和,许易已成两忘峰三代内门弟子,已得天时,地利眼下未可言,至于人和,却尽在我手。重阳金顶许易装腔作势一声怒骂,得罪的人不知凡几,至少两忘峰的郭、邢二位长老,他是得罪死了,刘长青也必恨之入骨。”
“最紧要的是,他一番悲情申斥后,依旧死皮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