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交际的陈道子,连连抱拳,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招待。
许易笑道,“传道受业解惑,先生算我半师,如何招待都不为过。”
论理,许易很清楚什么样的环境,能营造什么样的气氛,达到怎样的效果。
论情,他一贯对能传授自己知识的人,怀着敬意,以礼相待。
两人边吃边聊,陈道子有问必答。
“……论攻击威力而言,法宝和奇符很难分出高下,但论效率而言,法宝则远远胜过了奇符,奇符毕竟是消耗品,而法宝能轻而易举支撑完一场或数场战斗……”
“……炼器,首在选材,重在天灵,难在成器,贵在阵图……”
“……所谓首在选材,能成为法宝的材料,千千万万,一木一石,若料理得好,都能成为法宝的材料,传闻有地仙曾将一株柳条炼制成了法宝,力能翻山倒海。当然,对我辈而言,还是要优中选优,因为优质的材料,往往更容易炼成法宝,且成宝后威力更大……”
“……所谓是重在天灵。众所周知,一件法宝贵重与否,威力是否巨大,最根本的便在于容纳的天灵的数量……”
许易打断道,“敢问陈先生,不知这天灵的本源到底是什么。”
陈道子略显诧异地盯了许易一眼,道,“来听我宣讲的人不少,但问出这个问题的,你还是第一个。在很多修士看来,天灵就像水,只要水能解渴,能载舟,能灭火,但绝少有人问水的本源是什么?你能有此问,足以说明,平日多思多想。在我看来,炼器就像做学问,勤于思考,实在太关键重要了。”
许易替他分一杯酒,“陈先生谬赞了,还请先生赐教。”
陈道子转上正题,“……天灵的本源,没人说得清楚,但各有各的理解,在我看来,天灵是变化,是能量,秉造化而诞,为天之灵秀,故名天灵。天灵稀有而珍贵,蕴藏万物之中,能得之者极少,正因天灵稀少,所以法宝贵重。可以这么说,一件法宝中容纳的天灵数量越大,威力便越大,故而不管是炼器师,还是修士,无不将天灵视作重宝,故此谓,重在天灵……”
“……所谓难在成器,并不是说,非要原材料和天灵一起熔炼成器,当然,这种情况也有,但难度太高,意义也不大,除了顶尖的炼器师,为了锻炼炼器本领,会加以尝试,一般的炼器师罕有尝试。所以,我说的成器,乃是讲天灵和成熟的兵器一并融合之难,一旦融合,便为法宝……”
许易道,“我曾见过一件兵器,并没有熔炼天灵,却能与法宝相匹敌,不知这等兵器有何说道。”
许易说的正是他手中的比修剑。
在知晓了天灵是法宝的关键后,许易做过一些研究,研究对象正是五大邪君的五柄阴鸷剑和黑山老妖的金珠。
研究目的,正是找出所谓的天灵,到底是何模样。
对别人而言,从法宝中再将天灵找出来,几乎不可能,但对他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
漫说是完好的法宝,便是那把最先被他击碎的阴鸷剑,也被弄出了天灵。
关键不在别的,而在于他有四色印,紫域空间几乎无物不分解。
五把阴鸷剑,一颗金珠,外加他的比修剑,一起分解,五把阴鸷剑和那颗金珠,都分解出了同样的一条条淡淡丝絮,而不是一道道射线。
故而,许易一眼就确准了,那一条条淡淡丝絮,应该就是所谓的天灵。
二百一十九章 脸红
五把阴鸷剑,各自分出了两条或三条丝絮,金珠则分出了二十三条丝絮。
至于比修剑,依旧散出一些射线,裂成五块颜色不同的小东西,并未分出任何的丝絮。
也就是说比修剑,并不是法宝,而不是法宝的比修剑,凭什么和是法宝的五把阴鸷剑,和老妖金珠抗衡。
这是许易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陈道子快速将一枚多宝雪蛤吞入腹中,笑道,“这个正常,低阶法宝抵不过高品质的法器,也是正常,不过这种法器极少,一旦炼成法宝,往往威力巨大。那些世家子弟,门阀老祖,炼成的法宝无不是以此等高品质法器为原材,修炼界也管这种高品质法器称为灵器。”
许易点点头,继续讨教。
陈道子道,“说完成器,便要说这阵图了,低阶法宝,往往只需将天灵融入法器之中,便算炼成了,而高品质的法宝,往往聚合大量紫灵、金灵……”
“等等,何为紫灵,金灵?”
许易问道。
对他而言,这两个无疑是新名词,他还不曾听过。
陈道子道,“其实,这也是炼器师对大量天灵的称呼。天灵之间,只要达到一定数量,会彼此聚合,显化金紫黑白青五色……”
许易额头生汗,为何所有的存在,分高别低,都是这五种颜色呢?他实在想不通,但并不妨碍陈道子继续讲下去。
“……至于多少数目,会成何种颜色,说实话,我到如今也没弄清,主要是穷,根本不能见识到聚成颜色的天灵。总之,各种颜色的天灵,本身就是大量天量聚合而成,如此多的天灵,容纳入一件法器内,靠简单的灵槽,已经不能完成,便需要用到阵图,靠阵图聚合成灵阵,才能完成容纳。一旦一件法宝中蕴藏了阵图,立时身价倍增,威力倍增,此之谓,贵在阵图。”
一番话说完,许易替陈道子连满三杯,不住道谢。
陈道子连连自谦,却将三杯酒一一饮尽。
基本问题弄清楚后,许易便不再执着于询问,谈些风月,山水,发现陈道子几乎没有交际能力,索性不再打扰,只吩咐厨房不停上菜。
一餐饭吃完,陈道子当即告辞,许易将他送出楼去,就此分别。
随即,许易又折身入了天风楼,替晏姿叫了两桌菜,这才返回竹庄。
他才到竹庄,石而立独坐布道亭中将一把折扇扇出了虚影,见得许易,石而立一跃而至。
许易先下手为强,“石兄,你可不够朋友,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我,都说富易妻贵易友,古人诚不欺我。”
石而立冷笑道,“你还真会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小子一闭关这些天,招呼也不打一个,如意珠去信,你小子也不回,现在却来和我说这个,行,行,我走,我走,立时就走……”
许易赶忙一把将他拿住,“你这家伙真假,来都来了,我若让你走了,岂不要叫旁人说我无礼,不知待客之道。”
石而立深吸一口气,不断默念,“我不与他一般见识,我不与与他一般见识……”
进得大门,石而立高呼,“晏姿妹子,你石家哥哥来了……”
许易笑道,“不巧得狠,小晏正闭关呢,你嚷嚷再大声,她也听不到,你且稍等,我出外带了饭食,先给她拿去。”
说着,许易取出一枚须弥戒,法力御物,从一个气孔送入。
石而立啧啧道,“你这人无情无义,唯独对身边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