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欢迎乘坐混沌号列车 郝乐予 2214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十五章

  这一次,全列18节车厢的车门同时打开。

  骤然涌进来的空气让所有人仿若获得甘霖一般,大口呼吸了起来。

  甚至有人干脆离开座位,扶着车厢壁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车门边。

  压抑在胸口的巨石终于得到了缓解,还清醒着的众人长长舒出一口气。

  “大家不要离开座位!”

  “都疯了吗!”

  前方走出来两个人,是纪濯昆和项长安。

  两人一个冷硬一个强势,将车厢里的人震慑得死死的。

  “回去!”项长安拽了一把站在车门边的人,把人推到了座位上。

  那人直接被摔在了座位上,呜呜哇啦地骂了一句,被项长安一瞪,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现在车门打开了,为了防止意外,大家尽量把自己固定住。”纪濯昆走到每节车厢,都会提醒一遍。

  车厢里还有幸存的乘务员,被纪濯昆这样一提醒,也都强打起精神维护车厢内的秩序。

  ‘混沌’号似乎没有想好下一步动作,它已经在斯洛比亚逗留得太久,离到达下座城市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它一直在空中盘旋着,离小男孩在的商场天台越来越远。

  虞蕉酿透过车窗向后看,小男孩的身影越来越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希望醒来后他能安全逃离斯洛比亚。

  也算不枉有人为了他那样壮烈地死去。

  到这时,虞蕉酿提起的心才终于落下。

  小男孩没有死、车门开了,两件事都如愿以偿。

  这似乎说明,‘混沌’号并非完全无法被影响。

  它强大,但并非无法战胜。

  那么,她还可以做什么?

  虞蕉酿手按在驾驶台上,目光沉沉。

  “你能听懂我说话?”虞蕉酿看着列车最前端的玻璃,道。

  “我希望你毁灭。这句话你能听懂吗?”虞蕉酿又说。

  ‘混沌’号没有反应。

  虞蕉酿冷笑了下,原来这列车只挑自己想听的话听吗?

  “你不过是《九洲游龙图》的傀儡罢了,一个傀儡不要妄想毁灭世界哦。”她说。

  ‘混沌’号飞到了城市的最中央,它真的没有再找到一个活人的气息。

  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听懂了,在虞蕉酿说完这句话后,‘混沌’号猛地开始倾斜。

  虞蕉酿狠狠地撞在了驾驶室的车厢壁上,痛得“啊”了一声。

  难道她随口而出的一句话真的说对了吗?

  虞蕉酿攀着驾驶台上的手柄稳住自己,一边撑着腰呼出一口凉气,一边思索着。

  她把摔在门口的岳澄天扶起来,岳澄天腿磕在门边上了,痛得龇牙咧嘴。

  虞蕉酿拍拍他:“岳澄天,你觉得它为什么能听懂我说话呢?”

  岳澄天揉着腿,慢慢道:“也许不只是能听懂你说话吧。”

  “那你说一句。”虞蕉酿跃跃欲试,“你对它说,‘我们会消灭你’。”

  “……”岳澄天说不出口,“这,这也太傻了吧。”

  虞蕉酿直直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期望。

  “……我们会消灭你。”岳澄天拗不过虞蕉酿期盼的眼神,飞快地说了一遍。

  “……”

  虞蕉酿扶住驾驶台,害怕列车再次发疯,可是列车全无反应。

  她和岳澄天对视,岳澄天还沉浸在自己竟然说了一句如此中二的话,一脸不自在。

  “我们会消灭你。”虞蕉酿敲了敲车厢壁,轻声说。

  ‘混沌’号忽地再次翻转,这次直接翻了个一百八十度。

  虞蕉酿颠倒过来,头“砰”地撞在了地板上,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几秒种后眼前开始冒金星,酸酸麻麻的疼痛感从大脑上绵延下来,好像被劈了一般。

  虞蕉酿强忍住疼痛,拽住了岳澄天:“它听懂了!”

  岳澄天摔得七荤八素,眼前有好几个虞蕉酿在对着自己说话,浑身都在疼,他朝着其中一个虞蕉酿伸出手,只握住了一片空气。

  “……我不行了。”岳澄天说完这句话,直接晕了过去。

  虞蕉酿吓了一跳,忙欺身过去对着岳澄天又拍又掐,岳澄天的人中都被她掐红了,好半晌才悠悠转醒。

  “你伤到哪里了?”虞蕉酿没看到他哪里有流血。

  “头。”岳澄天虚弱地说,“你没事吗?”

  虞蕉酿摇摇头,又告诉岳澄天,“是真的,它只能听懂我说话。”

  “……”岳澄天伸手抚在虞蕉酿的额角,“你流血了。”

  他收回手,指间全是鲜血。

  虞蕉酿看见他的手指,大脑沉重的眩晕感如同蜂涌般袭来。

  其实有事,头很疼很疼。

  ‘混沌’号应该很想让她死吧,每次听懂了她的话后,都会在她恰好没站稳扶好时出其不意地发难。

  但她不想承认,如果它真的能听懂或者察觉到她,虞蕉酿不想表现出自己的虚弱。

  “也许因为是你发现了《九州游龙图》吧,”岳澄天忽然开口,“这让你和它之间产生了某种关系。”

  虞蕉酿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

  发现《九州游龙图》纯属意外,她是第一个打开这幅画的人。

  不知是她发现了这幅画,还是这幅画选择被她发现。

  想到这里,虞蕉酿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疼得厉害了。

  “不许再转了。”虞蕉酿说,“给我停下来。”

  空气里飘荡着她的声音。

  列车越发翻转得剧烈,虞蕉酿再次被摔到了空中又砸在坚硬的车厢壁上,岳澄天伸手护住她的后脑勺,看向她时,虞蕉酿已经疼晕过去了。

  车厢里尖叫声陡然放大,岳澄天透过紧闭的驾驶室门看向后面。

  列车一直在左倒右歪,有人从左边玻璃摔到了右边玻璃,沿途砸中了一排的乘客。

  原本紧紧抱住小桌板或者前方座椅的乘客被他这么一撞,当即脱了力摔在地上,然后控制不住地向后滑去。

  车门大开,这几个人穿行过车门时,列车似乎感觉到了,再次倾倒,他们被整齐地扔出了列车。

  从几十米高空跌落,落入空无一人的斯洛比亚。

  这座城市总算有了亡魂。

  列车似乎备受鼓舞一般,忽然开始了自己的常规操作。

  它疯狂地撞向了最近的一座大厦。

  失去了车门庇护,车厢内的人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列车撞击时的威力。

  就好像迎面有一堵坚硬的墙,五脏六腑被拆开来狠狠摔在墙壁上,再囫囵个地塞回到体内,身体如何受得了。

  不少人被这股冲击力撞得吐血不止,纷纷脱力飞在了空中。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车门打开了,大厦被撞毁后的断壁残垣飞进了车厢里。

  硕大的石块、钢筋成了最见效的凶器,只是轻轻滚到人面前,人立刻被碾压拍碎,车厢内顷刻间血迹斑斑。

  乘客们有的失去了意识,有的失去了肢体,有的直接失去了生命。

  列车还在翻转飞驰,将这些毫无抵抗之力的乘客打包丢出了列车。

  斯洛比亚渐渐不再空荡。

  飞进来的断壁残垣和浓烟灰尘宛如积雪,挤压着车厢内乘客的空间,将部分车厢渐渐填满。

  “项长安!”

  纪濯昆闪身躲开了一块飞来的石头,高声叫了一声。

  身旁的项长安回头,一根从车外飞进来的断梁擦着项长安的脸庞飞过。

  “操!”项长安抹了把脸上的血,“它想要弄死老子!”

  话音刚落,项长安一掌将纪濯昆推开,然后自己猛地跳开几步,一面断墙从纪濯昆身后穿梭进来,随着列车的旋转扑向斜前方,车厢之间的行李柜直接被它砸断了。

  ‘混沌’号加速飞向了另一座建筑。

  车厢内尖叫声已经弱下来了,能叫出声的人都没了,幸存者东倒西歪地瘫在车厢里,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纪濯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