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9 章(1 / 1)

大奉打更人 卖报小郎君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役的老卒,他们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东西,为之马革裹尸的东西,归根结底不过四个字:为国为民。

我魏渊带着他们来送死,为的,不也是这四个字?

黑影居高临下,冷漠俯瞰,宛如神灵在俯瞰苍生,俯瞰蝼蚁。

黑影抬起手,指头轻轻按下。

神灵一怒,固然可怕,但凡人又有什么资格体会到神灵的怒火呢,于神灵而言,不过是一根指头就能按死的存在。

与蝼蚁有何区别。

骨头碎裂声响起,神灵的攻击还没到来,威势已让魏渊浑身骨骼尽碎。

他的脊椎猛的弯了下去,像是肩上扛了一座大山,再难抬起头了。

此时的魏渊,如同即将分崩离析的瓷器,本就遍布裂纹。

这一幕,与当初佛门斗法时,金身法相逼迫许七安下跪,何其相似。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许七安的咆哮,听见了京城数万百姓的咆哮。

魏渊眼里忽然迸射出亮光,清亮澄澈。

我这一生,不敬神,不礼佛,不信君王,只为苍生。

神灵不仁,便是我之仇寇。

魏渊一点点挺直身板,他浑身骨骼尽碎,包括脊梁,此时能挺直腰杆,大概是有什么信念在支撑着他吧。

如今的九州,很少有人知道儒圣为何封印巫神。

很少有人高祖皇帝当年为何出尔反尔。

很少有人知道,巫神上古时期,曾经侵蚀中原,断人族气运。

他魏渊,不想文明的脊梁坍塌,不想中原人族世世代代低头为奴。

凝聚了生灵一怒的指头,从天而降。

他颤巍巍的抬起手,手掌握着刻刀,殷红的鲜血如水般流淌。

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与他一起握住刻刀。

不知何时,百丈高的巨大虚影已经消失,它出现在了魏渊身后,仿佛是这位千年后人杰最坚实的靠山。

魏渊的手不再颤抖。

千年之前有儒圣,千年之后有魏渊!

这位读书人意气风发,冲冠一怒,朝着巫神厉声咆哮:

“你巫神要侵蚀我大奉气运,要断我中原人族气数,问过我魏渊了吗!”

魏渊握住儒圣刻刀,轻轻往前递出。

刻刀绽放出刺目的光华。

距离儒圣最后一次出刀,已经过去一千两百多年。

这一刀,横跨千年时光。

世上再无如此惊艳的刀光,也再无如此张扬的意气。

超越品级的力量在祭坛上空炸开。

天塌了。

巫神凝聚出的黑影一寸寸崩溃,溃散成席卷天地的可怕波动。

这股力量卷过山丘,荡平山丘;掠过汪洋,掀起海啸;卷过城池,城池化作废墟。

南宫倩柔一骑当先,率领重骑兵撤退,双目通红,面目扭曲。

义父,你一定活下来。

张开泰等金锣、高品武夫也在逃,在与死亡竞赛。

所有人都在逃,慌不择路的逃。

很久很久以后,这股余波才散去,所过之处,夷为平地。

巫神教总坛,靖山城,从此成为历史。

只有被儒圣封印和巫神力量保护的祭台,在这场毁天灭地的波动中保存了下来。

魏渊傲立祭台,穿着褴褛的青衣。

“为什么.........”

虚空中,传来缥缈的声音,但已不再宏大。

身后的儒圣虚影一步跨进巫神雕塑,皲裂的缝隙自行修复。

巫神,再次被封印。

为什么?

魏渊疲惫的转身,望向中原,他发迹于元景6年,击退蛮族骑兵,一跃成为大奉新贵。而后在山海关战役中运筹帷幄,打赢这场改变九州格局的浩大战役。

随后自废修为,入庙堂,与朝堂多党抗衡,以宦官之身压服诸公。荣耀、功绩、权力,握于手中,辉煌无比。

纵观他的一生,有很多让政敌研究了半辈子,依旧无法理解的地方。

无子嗣,无家人,孑然一身。

宦官们视为精神支柱的金银财帛,他也视如粪土。

宦海沉浮数十年,真就无欲无求?

魏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见了清云山顶那座亚圣殿,看见了立在殿中得石碑,看见了那歪歪扭扭的四句话。

为什么?

魏渊轻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

元景37年秋,魏渊率十万大军攻陷巫神教总坛,封印巫神。

靖山城化为废墟,数十万生灵灰飞烟灭。

这是历史上,中原人族的铁骑,首次踏破巫神教总坛。

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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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七章 噩耗

白云悠悠,暖阳高照。

波光粼粼的海面已然恢复平静,断木和桅杆随着波浪,缓缓漂浮。

萨伦阿古站在高空,俯瞰着生活了漫长岁月的土地,它已经被夷为平地,山峰倾塌了,城郭移平了。

这样的场景,他只见过当年儒圣封印巫神。

那一次,方圆千里化作废土,此后的三百年里,生灵绝迹。到两位超品的力量消散,靖山城才重建,有了如今的规模。。。

现在,它又一次重蹈覆辙,历史再现。

但这次,动手的终究不是儒圣本体,巫神也不是全盛状态,存活下来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零星的分散在远方,或观望,或打坐疗伤,或包扎伤口,没人敢回来一探究竟。

大奉的军队撤退了。

萨伦阿古目光投向祭台,他身影突兀消失,下一刻,出现在祭台上,出现在那袭青衣前。

贞德帝、伊尔布和乌达宝塔随之降落在大巫师身边。

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破碎的人形,他的身躯呈现可怕的皲裂,没有一处完好。

他曾经握着刻刀的右臂,血肉消弭,露出带着血丝的骨骼。

青衣褴褛,衣如人,人如衣。

从此以后,大奉再无军神。

儒冠和刻刀在不久前自动离去,返回中原。

萨伦阿古低声道:“中原千年以降,数风流人物,你魏渊算一个。”

“该死,该死,该死.........”

伊尔布面色扭曲,气急败坏道:

“他凭什么能召来儒圣,他一个武夫凭什么能召来儒圣。巫神积蓄力量整整一千多年,好不容易才初步挣脱封印,全被此贼毁于一旦。

“我要率兵血洗大奉,屠戮三万里,一路屠到京城去。”

“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粗鄙的武夫。”贞德帝嘲讽道。

每一位入魔的道士,都精通挑衅天赋。

贞德帝负手而立,不朽金身灿灿,金光与乌光交织,淡淡道:

“巫神被封印,魏渊也死了,情况虽然糟糕,但这场战我们还没输。接下来,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萨伦阿古笑道:“那就提前恭喜陛下长生久视,俯瞰中原。”

贞德帝缓缓点头。

萨伦阿古继而说道:“乌达宝塔,将魏渊战死的消息传遍东北,让炎康两国征调人手,重修靖山城,让靖国撤兵。集合尚存的巫师,给存活的百姓、将士疗伤..........”

他下达一系列善后指令。

这场战役必将传遍九州,大奉会怎么样,他懒得管,但境内三国,必将掀起狂涛般的言论。

这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