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后,许七安知道这个黑衣人叫孙泰,禹州人士,江湖散人,因为作奸犯科的缘故被禹州官府通缉。
这让他失去了在某地创建帮派的可能,因为朝廷的通缉令各洲之间是共享的。
孙泰开始浪迹天涯,虽说快意恩仇不缺银子,但终归是只独狼。
随着今年入冬,寒灾遍地,各洲之间秩序隐约崩坏,再没人会搭理他这个通缉犯了。
孙泰开始收拢流民和其余江湖散人,在此地占水为王,如今麾下水匪百人,算一股颇为不错的势力。
按照局势发展,再这样下去,类似的土匪水匪,就会变成推翻朝廷的义师,或者割据一方的“诸侯”,成为大雪崩里的一份子.........许七安轻叹一声。
“想活着吗?”许七安问。
孙泰立刻点头。
许七安指着苗有方:“杀了他,你就能活,我不会干预。”
接着对苗有方说:
“这是你的第一个试炼,两刻钟后,提着他的头来见我。失败的话,你我之间师徒情谊就此结束。”
当当两声,许七安把孙泰和苗有方踢出商船,两人朝着岸边坠落。
他接着让朱管事抛锚,停在原地,与慕南栀并肩观战。
朱管事都吓呆了,没想到这个跟班才是正主。
慕南栀见他神色凝重,问道:
“担忧苗有方?”
“我在想,如果我是魏公,该如何治理这些以武犯禁的武夫?”许七安低声道。
大奉的敌人不只是云州逆党,还有这些趁势作乱的江湖人,还有为了果腹,走到哪里抢到哪里的流民。
...........
王府,书房里。
神色颓废的王首辅抱着一只烤手的暖炉,指头点了点桌面,问道:
“二郎,这是各地送上来的折子,入冬以来,各地匪患严重。江湖散人乘势而起,聚拢流民,打家劫舍。内忧外患啊。
“今日陛下殿内斥问诸公,如何解决?你有什么意见。”
许二郎知道,王首辅在考校他。
类似的考校,再过去的几个月里,时有发生。
王首辅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你资历太浅,在王党内无法服众。我这身子骨,不知道何时能好,也有可能好不了。
“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班底,拱手让人,委实可惜。”
许新年凝眉不语。
“不用着急,三天内给我回复便可。”王首辅疲惫的挥挥手:
“你且去吧。”
........
PS:先更后改,继续下一章,明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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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密折(6000)
今日休沐,许二郎原本是来找未婚妻玩的。
但两人终归没有成亲,私下里独处不能超过两刻钟,再长,就得去厅里说话。
独处也不是真的两个人独处,得有丫鬟陪着。
毕竟年轻男女之间,最怕的就是情难自禁,然后热心的给彼此消肿止痒。
成婚后,婆家通常会看新过门媳妇的落红,若是没有,那脸就丢大了。
虽然王家对许二郎的品性很放心,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不会退让半步。
于是两刻钟结束后,王思慕依依不舍的告别未婚夫,目送他去了父亲的书房议事。
“首辅大人这是为难我啊!”
许新年苦笑一声,却没有走。换成普通长辈这么说,他肯定起身告辞,不过王首辅是未来岳父,许二郎的态度要随意很多。
其实要解决匪患,办法很简单,对待流民和占山为王的匪寇,朝廷历来的态度就是剿灭加招安,萝卜配大棒。。
如今的局面是,匪患成灾,剿匪太过困难。朝廷也没有财力和物资继续赈灾。
所以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富贵险中求,用在这里,不太准确,但道理相同。做到别人做不到事,你才能坐上别人坐不了的位置。”
王首辅也没强行赶人,把折子推给他:“看看吧。陛下号召捐款后,情况好转了许多,否则情况会更加严重。”
停顿一下,以一种闲谈的语气说道:
“听说最近和长公主走的比较近?”
许二郎拿起折子翻阅,顺势道:
“偶尔会与长公主殿下讨论学识。”
王首辅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说道:“长公主才华出众,天资聪颖,胜过大多男儿。她若是男儿身,面对这样的难题,定能想出解决之策。”
他在暗示我找长公主商议.........许新年微笑道:
“长公主的才华确实令人敬佩。”
既然话题打开了,王首辅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一口滚烫的茶水:
“剑州武林盟的事听说了吧。”
“略有耳闻。”许二郎点头。
“详细的情报,近日也该传回来了。此事公开与否,得看事件大小。若是一剂猛药,那就往后压一压。”
王首辅的意思是,如果战果丰硕,就先不公之于众。等待需要用猛药的时刻再行使用。
“许宁宴如日中天,好是好,可就是太好了。”王首辅看未来女婿一眼,叹息道:
“兄长的光辉太夺目,就显得你黯淡无光。别人也不会允许你发光发热。”
许二郎是骄傲的,刚想说大哥是大哥,自己的成就和能力,从来不需要大哥衬托,更不会因为他而自卑。
但许二郎也是聪明的,他立刻意识到王首辅不是“挑拨”,而是另有深意。
“首辅大人的意思是,大哥不能再重返庙堂?”许二郎沉吟道。
“让他挂一个执掌的打更人的虚名,是陛下和诸公能接受的极限。他要是想重返庙堂,那么你,就准备好坐一辈子的冷板凳吧。”
王首辅抿了一口茶,徐徐道:“你们兄弟俩要协调好。”
帝王心术永远是制衡二字。
若是许七安真正掌握打更人衙门,那么许新年就不可能接管王党,皇帝不会允许,诸公也不会允许。
许新年“嗯”了一声,没发表意见。
凭借儒家开窍境的过目不忘能力,他快速阅读完折子,对重灾区域有了详细了解。
“学生看完了,先行回去。”
许二郎起身作揖,他走到门边,忽然回头,道:
“其实并不冲突,大哥是现在,我,是未来!”
推门离去。
...........
“二郎,怎么心不在焉的?”
餐桌上,婶婶给儿子舀了一碗鸡汤,埋怨道:
“你倒是喝点啊,娘让厨房给你煲的鸡汤,都进了铃音和丽娜的肚子。好东西全给饭桶吃了,你不心疼呀?”
“娘,饭桶是什么啊。”
许铃音吨吨吨的喝鸡汤,开口问道。
“饭桶就是你!”婶婶扭头骂道。
“啊?我不是许铃音吗?”小豆丁大吃一惊。
“又快春祭了,过了一年什么长进都没有,书都是白读的吗?你这一年光长肉不长脑子的?”
婶婶难以置信,并痛心疾首。
那也得有书读进去啊..........许二叔等人心里吐槽,习惯了,继续吃自己的饭。
婶婶骂完闺女,转头对二叔说:
“昨儿临安殿下送了不少首饰和布匹,老爷,你说她如此照拂我们家,是不是将来可能会嫁给宁宴。”
婶婶以前认为两位殿下照拂许家,是瞧上自己美若天仙的儿子。
后来经丈夫解释,才知道是看上了自己武艺超群的侄子。
许二叔欣慰道: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