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屏风那边的雅席上的男女听着这些绿林言论,摇摇头继续吃饭,男子对面的少女有些担心。
“靖哥,还是不要上去了,你刚刚听那人说没有,宇文拓那么厉害,怎么能从他手中抢过轩辕剑?”
陈靖沉默的扒着米饭,筷子不时夹过菜肴送去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包着饭食低声道:
“总会有办法的。”
他目光抬起扫过对面女子的面容,看去栅栏外的街道,以及远处空地正在搭建的擂台。
“国仇家恨不能不报,只有拿到轩辕剑,才能冲进皇宫,杀了皇帝。”
“为什么一定要拿到轩辕剑?”
听到女子的担忧,陈靖咽下口中的饭食,抹去嘴角一颗饭粒,回过头来:“因为皇帝身边,还有一位陆先生他是宇文拓的师父只要拿到轩辕剑,再加上我这许多年潜心修行的六丁六甲阴阳天通术,肯定杀得了这狗皇帝。”
说着,放下筷子,握住女子的手,“雪,不用担心,等我完成心愿,让天下黎民百姓不再受皇帝奴役,我就和你一起归隐山林,不再问世事,你喜欢去塞北骑马牧牛羊,我们一起养上一大群。”
感受到男人的温暖,女子脸红红的,点头轻‘嗯’了一声,感觉时间都变得漫长了。
不久之后,日头落下,再到升起,五月十五这天,义宁坊变得热闹非常,里里外外站满了城中赶来的百姓,乌泱泱的望去全是一片攒动的人影看着中间硕大的台子指指点点。
“好些时候就听说是有江湖中人比武,想不到是真的。”
“这岂能有假,那可是宇文少卿举办的。”
“这么说有好戏看了,不知道那些江湖中人跟茶肆说书人口中讲的那般,飞檐走壁,哼哼哈嘿的打斗。”
“看了不就知道了?那帮绿林侠客就前面。”
人群中有人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努力张望,果然,靠近那方巨大台子四周,站满了数圈服饰各异,手持兵器的江湖中人,依次给画押的老头按下手印。
更远一点的酒楼上,穿着官袍的宇文化及、武人打扮的宇文成都,随宇文拓落座,俯瞰下方的木台,随后宇文化及朝下面的官员点了下头。
片刻,身着官服的一个老人走到中间,讲了一些旁人并不感兴趣的规则后,有人摁下红红的手印,提了棍棒纵身一跃落去台上。
台下的老头将画押了的纸张举起来,转过四周:“生死状已签!”便没了下文,而台上的老者面去一个方向,高声叫喊:“可有挑战之人!!”
“我来!”
一个提刀的汉子摘下斗笠,手一撑台面,斜斜翻身而上,之后,便与对方战到了一起。
乒乒乓乓的打声里。
陈靖站在台下看着这一切,偶尔抬起头,远方的天空,隐隐有黑云笼罩,响起滚滚雷鸣,朝这方飘来。
阳光遮去云后,芙蓉池万寿观里,陆良生带着一个瘦不拉几的少年,还有一个背着包袱的小童走出山门。
天空雷声隐隐滚来,大抵以为有雨将要落下,陆良生施了避雨的法术罩在三人身上走上街道。
“明月,就在这里分别,可小心别走错路了。”
来到街上,陆良生朝身后跟着的童子叮嘱一句,后者点点头,抖了一下肩背斜跨的包袱,拱手躬身行了一礼,转身撒开双腿,兴奋的飞奔起来。
看着小童消失在来往的人潮里,陆良生这才侧过脸来对瘦巴巴的少年轻声一句。
“元霸,我们也走吧,看看那边比武如何了。”
师徒俩转身去往义宁坊,不到片刻,蒙蒙细雨落在了城中。
第723章 阴云压长安,风铃起晚风
蒙蒙细雨落在长街房舍阁楼,化作积水滴答滴答落下屋檐,一身青衣灰袍的陆良生,白发梳理的整齐,面容苍老而慈祥,给人一种衬出仙风道骨的感觉,令得过往行人百姓投来好奇的目光。
走过湿漉的街道,脚步轻稳,身后还有个病怏怏的少年,在雨里不停张望两侧行人、商铺,走过数条街坊后,才到义宁坊,此时这边乌泱泱一片人,冒着细雨,没人愿意离开,也有闲钱的豪绅贵人、文人雅客早早去了附近的酒楼、茶楼占座,从高处看那边擂台,两个江湖武者打的拳拳打肉。
“这些绿林人就像街边杂耍的猴子般供人看热闹,还这般认真,呵呵”
“兄台不可这般说,没有他们,哪有我等在此间凑个热闹。”
“哈哈,说的是说的是啊,就是不知这天下第一谁人能摘了去。”
“江湖绿林中人,什么脏手段都有,说不得打不过也能使诈赢了擂台,哪像我等文人,比试文采,输了就是输了,大度谦和还能留下美名。”
“是啊,当今陛下大力推行科举,让的不少苦无门路的文人也有了干劲儿,哪日也举行学问盛会,怕是不比这些武夫差。”
“那自然,哈哈哈!”
陆良生带着李元霸过来时,台上已经换了第三拨江湖人打擂,前方木台上呯呯几声硬碰硬的对撞,一个面容普通的女子身手敏捷,踏动木桩,一个借力翻跃对手肩头来到后面,单手一掌击在对方后背,震的衣袍嘶拉一声破碎,将人打飞落下擂台,引得下方冒雨观看的百姓传来喝彩声。
“下一位,谁来挑战这位苍梧女侠!”
“东岭神腿,梁令夫求赐教!”
身形修长的男子纵身一跃,唰的冲上半空,脚尖一点台角木桩,轻飘飘的降去擂台正中,下一刻,双脚踢、扫、刺、挑,带出一片残影,罩去对面的女子全身命门,将对方卷入风暴当中。
不远处的阁楼上,宇文化及看着台上两人腾挪打斗,相隔中间一人,偏头望去儿子。
“此二人武功,可在成都之下?”
“两人算上一块,我也懒得与他们斗的兴趣。”宇文成都看着下方爆发山呼海啸般的喝彩,之前那名女子被一脚扫中打下擂台,语气多是不屑。
说话间,坐在父子二人中间的宇文拓压着膝盖忽然起身,宇文化及连忙跟着起来:“太师,你这是做什么?可有要事吩咐?我让下面去办。”
“呵呵。”
宇文拓向他笑笑,抓着椅靠向前挪了一下,面朝楼外,说了句:“我师亲来,做为弟子岂能居首座。”
便拱起手,朝外面雨中黑压压一片人海躬身一礼,宇文化及微张着好半天没合上,宇文拓的师父,不就是国师吗?
已经许久未听过这个称呼的宇文化及,从震撼里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开口:“国师回长安了?”
相对父亲的惊骇,宇文成都从椅上直接跳了起来,面露兴奋,激动的抓着椅背向外扫过几眼,完全没心思看下面的比武打斗了。
“国师在何处?”
视线扫过的人海当中,一道青衣灰袍的老者抬起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