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没人愿意碰上这样的魔鬼,纷纷自发的协助卫队留意东方面孔。
热度持续,路边休息一阵的陆良生,用眼神示意四个书生差不多该离开了,牵过外面系着的老驴,回到大路上,摇晃的书架内,蛤蟆道人微微打开小门一道缝隙,敞开短褂露出圆鼓鼓的肚皮,扇着一把小蒲扇。
“良生呐,不要担心,当年老夫就是这么被人追杀的,还不是好好的,不过,到了这边,居然连老夫都不提一下。”
“呵呵,师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你不是一直待在书架里吗?”
陆良生回过头笑着说了一声,喝过一口凉水,便匆匆离开这方,可惜不能尽兴在此地游览一番,看看其他城市。
至于追查的军队,书生倒是不担心真将他堵住,而且也不想过多的去杀这些兵卒,虽然是外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不像之前,自己给过达埃尔等人收手的机会,对方依旧挥刀杀来。
天光倾斜,避开人多的道路后,走过名叫尼罗河的大河,远远望着沙漠中一座座矗立的方尖的建筑,始皇帝说这些都是坟堆,言语里多有鄙视的语气,毕竟坟放在外面,也不怕贼惦记。
看过这边风景,名叫开罗的城池此时已经甩在了身后,按着羊皮图志上的线路,正北方士陆中的大海,海对面就是君士但丁,而往东就是通往东方最近的道路。
不过那又是另外一个国家了——萨珊波斯。
夕阳西下。
站在两国分界之间的一座山坡上,陆良生看着前方茫茫无尽的陆地,草原、林野、起伏的山脉,第一次忍不住感叹。
“原来陆地这么大,以前都未曾这般觉得。”
第六百七十一章 阴差阳错
夕阳在远山沉下,洒尽最后一抹余晖。
呼呼~~
夜风携裹着寒意吹过摇曳的林野,一块嵌在山坡上的大岩下,有火光燃烧与朦胧月色相映,紧靠岩石的老驴侧卧地上,无聊的眨动眼睛看着那边篝火旁主人还有四个书生。
“国师,你说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到中原?才走完一个地方,又到了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道路。”
蛤蟆道人抱着红公鸡小碗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气稀粥,瞥去的余光里,王风轻声说着,朝火里投去一根枯枝。
噼啪弹跳的火星升腾而上。
正中坐着的陆良生阖上书本抬起脸来,目光望去外面,夜色之中,枯草稀林,泥土干燥扬起沙尘,看惯了隋国的好山好水,这里如何都显得一片荒凉。
想着,笑了一下,看去脸上有些惆怅神色的四人,给他们又舀了一勺稀粥。
“只要按着东面走,总是能回去的,何况我用法术赶路,比常人用双腿,要快上许多,当然,若是途中不耽搁的话。”
“对了,良生。”蛤蟆道人忽然放下精致小碗,偏过蟾脸:“为师才想起,跟咱们一条船的那只鲛人呢?”
“在海里。”
经师父这么一提醒,陆良生这才想起是还有一只东海人鱼,之前考量不可能走海路返回,对方又不能离水太久,只能选择将她放回大海,一路过来看着沿途风土人情,差点将对方给忘了。
“大海毕竟想通,这会儿应该已经回东海的途中了吧。”
陆良生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见气氛沉闷,干脆从书架翻出许久未用的一副棋,籍着火光,蛤蟆道人当仁不让的走到一边,执起黑子,仰起蟾脸,豪迈的扫过对面四个书生。
“谁来与老夫对弈?!”
四人对视一眼,瞬间推搡几下,争抢着与蟾大仙下棋,陆良生轻笑两声,这才重新拿过书本在旁边翻起来。
翌日一早,几人简单对付一顿,收拾了行囊,陆良生骑上老驴,同四个书生,继续往东走,途中遇上一拨行商的旅人,还一起同行了几里,那商队里,为首的老人介绍自己是希腊人,渡过地中海到埃及,刚好在埃及倾泻了货物,准备拉上一些特产去萨珊波斯,见五人好相处,便好心叮嘱几句。
“你们要往东走,要小心一些。”
“怎么了?”
“波斯人和阿拉伯人最近不怎么和睦,凡事别跟宗教牵连上关系就行。”
“是这样啊”
陆良生此时是埃及人的模样,尽量保持那边的语气说话,前面路口分开时,还见到穿开敞胡服戴尖帽,腰间左右挎弓携刀的波斯骑兵,拐去另一条路口的希腊商旅急忙低下头,摘下头上的帽子。
踏踏踏~~~
马蹄声渐近,很快越过了对方,来到陆良生等人面前打量几眼,随后继续前行。
呼呜~
其中一人忽然停下,抚着马鬃偏头望来,用希腊语开口询问,那边陆良生笑着平静回应,听到口音,那波斯人才点点头,一夹马腹,飞奔起来,追上前面的同伴呼啸而去。
与希腊商队分开后,跟着老驴后面的王风四人这才跟上来,小声问道:“国师,刚刚那队蛮夷骑兵说了什么?”
“他问我去哪儿,我说去波斯,再往东,看看东方的尽头在哪里。”
陆良生牵着缰绳回头笑道:“其实,说什么不重要,他这是在试探我们口音,之前那队商贩,说起过,波斯正跟另一个国家起冲突,多半是怕我们是那个国家的细作一类,好了,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抓紧时间赶路吧。”
望着前面烟尘漫去天空,书生笑着说了一句,眉头却是紧锁,远方的烟尘下,还有蹄音隐隐传来,以及人的嘶喊,刀兵磕碰的声响。
陆良生拉着老驴,当即转了一个方向。
“我们走其他的路。”
风沙吹来,四人遮掩面目,眯起眼帘有些不解,“国师,好端端的怎么转道啊?”
“少废话,国师让咱们转,肯定有国师的道理。”
“兄长说的对,国师那是何等人物,岂是我们能揣摩的。”
一通马屁的谄媚话语声里,天空明媚的阳光在众人视野间渐渐阴了下来。
远去骑兵消失的方向,夹杂的蹄音里,刀兵磕碰爆碎出火星,两拨骑兵在那边兜转厮杀,其中有五道身影混杂当中,拉着一头驴子偏离战团,朝荒漠里狂奔。
“伯哈义,让他们杀,我们快走!”
“这边!”
奔逃的四人喊回提着一柄弯刀的络腮男人,牵着毛驴,不时回头望去后方,纠缠厮杀的两拨骑兵对冲,难以分出胜负。
长矛捅穿波斯骑兵的胸腔,下一秒,持矛的拜占庭骑兵就被冲来的另一个波斯骑兵,挥舞弯刀斩去了脑袋,肩颈正中噗的喷出血箭,无头的身子直直坠去马下。
天上游云舒散,阳光在大地推沿开来,人声凄厉惨叫,战马哀鸣侧倒,厮杀呐喊的声音停息下来,仅剩不多的持矛的拜占庭骑兵,补了还未死透的波斯人,这才重新上马,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