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回头继续拉着与友人说起刚才话头。
“这么说来国师来头很大?”
“难能呢,听说只是寒家子,后来得遇高人传授,会呼风唤雨,招财请神学了一身天大的本事。”
“那国师还收徒吗?”
“没听说过,难道兄弟要去?”
“我不成吗?”
“你都四十有三了。”
坊间大街小巷,茶肆、酒楼三三两两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八卦起这件事,相对皇帝大行,有阴差持仪仗来接,更让人勾起好奇,毕竟这样的事,那是太少见了。
陆良生穿过街坊市集,多是一些这样的闲谈八卦,走过数条长街,穿过东门而出,沿着去往骊山的道路,来到骊山脚下,之所以过来,麒麟氅中所言的秘密,很短,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有关始皇帝的事,骊山老母应该是知之最多,嬴政先祖乃飞廉,而飞廉之祖母,便就是这位老母了。
石阶铺砌的山道,香客结伴而行,途中那家茶肆,提着茶罐的黄裙女子正好出来,谢过相送的茶肆伙计,看了一眼独自走来的书生,嘴角轻轻勾起微笑,便提着茶罐往山上走去。
“多次与姑娘相见,还不知姑娘芳名叫什么。”
清幽山道上,猿鸣在远方林野啼鸣,陆良生跟上黄裙女子,礼貌的朝对方拱了拱手,“当然若有冒失,姑娘也可不必告诉。”
“国师叫我小蝶便可。”
那黄裙少女是骊山仙境所在的一只粉斑黄蝶,被老母点化而得道,一直侍奉左右,心里自是清楚面前这位陆国师过来是何意。
浅笑了一下,指了指通往山上老母庙的路径:“国师要寻老母,何必跟着我,去那里吧。”
“谢告知。”
陆良生施礼道谢,抬起脸来时,黄裙少女提着茶罐已在交织的树枝、草丛间不见,笑了笑,转身走去老母庙所在。
这条道并不是通往庙观的主道,行人香客较少,陆良生还未走到一半,脚步停了一下,前面路旁有个老妪拄着拐杖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褐布缠裹脑门一圈,花白的头偏过一点,浑浊双眼看着走来的书生,轻捶小腿。
“人老了,腿脚变得不利索了,上柱香都难哟。”
陆良生自然知道坐在石头上的是谁,过去背着老妇人蹲下来,“老母既然走累了,那良生背你吧。”
“行啊。”
老妇人也不客气,提着拐杖趴去书生后背,由着陆良生背着往前方主道上过去,心里想着来的目的,微微侧过脸,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母,良生过来,有件事心里有些困惑,想要来请教。”
半响也未听到后背的老妇人说话,侧过的视线里,骊山老母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陆良生只得闭上嘴,继续前行,走过香客往来的主道,到了老母庙,背上的老妇人这才开口。
“把我放在这里。”
陆良生蹲下,背后一松,下来的老妪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篮子,走到庙外的庙祝那里,递了几钱,买了三炷香,放去篮子里,如同寻常虔诚礼拜的老人,点上香插去炉鼎,双手合十站在殿外好一阵。
陆良生一句话不说,跟着她在几间庙里转,大半个时辰之后才从庙里出来,慢吞吞的跟在老母身后,走进庙外的林子。
沙沙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老妇人放下篮子,伸手扫开一层落叶,寻了一朵蘑菇,放去篮子,也有声音响了起来。
“上次给你的蘑菇,可好吃?”
终于说话了,饶是陆良生性子再好,都不由出了一口气,赶忙回道:“鲜嫩可口。”
“油嘴滑舌。”
老母看他一眼,起身走去另一边,陆良生挽起袖子,赶忙上前帮忙,也不好用法力,就用双手刨开泥土,小心将石头下生长的菌菇摘下,少年时也是山中长大,采摘这些,还是得心应手的。
“嬴政想做永恒之帝王,欲封天而行。”
“什么?”
陆良生满手泥屑,正拿着蘑菇,陡然听到老母开口,脸上愣了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边声音又开口继续说下去。
“他想继商纣之后,为再世人皇,又不愿做昊天嫡长子,受上天约束可惜,急功近利,最后还是失败了。”
风吹过林子,枝叶摇晃,抚响一片沙沙声。
第五百三十八章 欲做人皇
欲为人皇
秋日温和的山风拂过林子,四周茂密的枝叶微微轻摇。
陆良生也知道人皇与人间帝王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伏羲、、黄帝、大禹始皇帝要欲做人皇实属让他感到吃惊,回过神来,吹了吹蘑菇上的泥屑,放去篮子里。
“老母,始皇帝最后是为何失败?”
像是没听到书生的话语,骊山老母放去一朵菌菇进篮子,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起身走去不远,摘了些野菜。
“嬴政的愿望是万世一系,从未想过政权交替,更不愿让上天干涉人间事物他一十三岁即秦王位,励精图治,三十九横扫八荒四海,一统华夏九州,天资无人能及,那股心气傲骨也就高了。”
陆良生点点头:“始皇帝确实世间少有,不然如何能成为千古一帝,只是人皇”
“自古人皇有封神之权,统管九州四海。”骊山老母又摘了野菜放进篮子,从陆良生手里接过一朵蘑菇,用粗布将篮子遮掩上,提在手里一边说着,一边过去路边石头坐下歇息。
“殷商之后,人皇不复存在,昊天以神道设教,便收缴了封神之权,到了汉朝,赤帝之子刘邦才夺回少许部分,是为各地城隍,以人间大德大功之人死后成神,享受香火。”
大概是给书生理清前因后果,骊山老母说的极慢,话语间也比较隐晦,其中复杂或许也不便透露,停顿了片刻,又说回到始皇帝。
“嬴政统一九州,迁九鼎入咸阳,意欲集九州气运于一身,奈何途中被泗水神作梗,九鼎落入此神祇手里,嬴政大怒,可惜凡人之躯难以抗衡,就算聚集无数兵将也难以波及对方分毫。”
骊山老母望去摇曳的树枝间隙投下的几缕阳光,叹了口气:“他来骊山数次寻我,我也隐晦告知不可行,可他心气太高后来啊,他身边有个丞相,上尊号为泰皇,泰山乃山中最贵,皇乃人中帝王,即为人皇,人皇可一言封神,也可一言贬去神位。”
“你口中那位始皇帝,便起了这股念头,再也难以按下去了,之后,他又来了一次骊山,在我庙前说人皇乃人间之位,岂可轻弃,封神之权乃人间重权,岂能假他人之手,那是最后一次过来给我上香,不久,嬴政就在泰山上告诸天登上皇位,即位泰皇,说要与天同寿、与世为君”
陆良生安静的听着,从未想过当中还有如此多的细节,脑中不由浮出站在泰山之顶上,手捧玉玺,怒斥上天的人间帝王画面来。
风声、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