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1)

大隋国师 一语破春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着他那根梨木杖,被李金花、陆老石搀扶着,慢吞吞的走到檐下。

“躺了三个月……身子骨还好…还好……”

老人坐在那边,目光浑浊而慈和,看着陆良生过来,缺牙的嘴笑出声,堆起皱纹。

“我…过来,就是想当面感谢良生…要是没他,我怕已经埋进土里了。”

“哟,阿爷就别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陆老石不是太会说话的人,一句过后就忘了后面该怎么说。

陆良生接过话:“我爹说的对,一家人没必要说感谢。”他过去,蹲在陆太公面前,指尖触到老人手腕,探查脉象。

医书其实他是没看过的,但如何用法力去观察人的身体状况,《青怀补梦》里倒是有一篇讲到过。

“太公,身体还有些虚弱,这段时间还是不要经常出门,以免染了风寒,就麻烦了。”

老人年事已高,但到底没经历过太大的阵仗,基本一辈子都在山里过活,此刻听到陆良生平缓的话语,让他心里觉得安宁。

他抓住少年的手,过得一阵,才说道:“良生……难为你了……太公也怕死,还想多看村里的孩子们,日子一天天过得红火,我也听说了,村里现在家家户户都过的不错,太公也没什么可谢你的。”

拄着拐杖摇摇晃晃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就要朝下一拜。

“只有……”

“太公!”

陆良生连忙伸手将老人搀住,“太公,这是良生该做的…该做的…”

该做的…

喃喃回味这三个字,之前与恩师田间的心结,终于有了明悟。

“修行助人也好,做官福泽天下人也好……勿以小善而不为。”

将老人按回凳上坐好,陆良生脸上忽然有了笑容。

屋内。

汤碗已经空了下来,蛤蟆道人摸着鼓胀的肚皮,靠在被窝里惬意的眯起眼睛与女鬼讲起是如何收下陆良生为徒,说到夜遇蜈蚣精那晚,话语停了一下。

“……那样的关头,他竟还上来。”

女鬼趴在被褥上,曲起小腿轻摇,撑着下巴,俏脸上写满了好奇:“为什么?公子不怕吗?”

“怕?他…就是一个烂好人。”

蛤蟆道人看去摇曳的油灯,笑了一下。

“你猜他最后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你是师父啊……”

蛤蟆道人坐起来,有些过往,不便说出来,想了一阵,只是笑了笑:“老夫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弟子。”

豆大的灯火摇晃,照亮屋内屋外,远去大山轮廓下的山村,万家灯火的城池里,某个安静的院落,人影剪在微隙的纸窗。

偶尔传来的犬吠声里,左正阳看着书桌上铺开的纸稿,像是一幅临时画出的简陋关系图。

不久,沾有墨汁的笔尖,将‘陆家村’三个字圈了起来。

火光映在脸上,浓眉皱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喜欢的生活(第一卷结束)

“陆家村……”

油灯摇晃,映照男人的脸庞,浓眉下一对威目在纸张上写有的‘鸦嘴岭’三字上扫过去,随后又落到陈尧客三字,

“十月…刘二龙一伙山贼洗劫陆家村…当夜就被杀的一干二净……”

“八月初五,陈尧客在家中被一把小刀开膛破肚,窗户门锁没又被人动过的痕迹……”

庭院夜色从漆黑渐变青冥,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时,左正阳猛地睁大眼睛,连忙去另一屋翻箱倒柜,找出之前原本封存交给下任捕头的文册。

纸页哗哗在他手中翻动。

某一刻,停了下来。

视线留在一条内容上,左正阳脸色陡然变化,那上面正是登记四十名闲汉姓名地址,其中九人来自同一个地方——陆家村。

做为捕头,这点蛛丝马迹原本是不该忽略的,然而一直在意妖法害人这个点上,以至于变得盲目。

“把人都叫齐!”左正阳捏着那本文册,手都在微微颤抖。

不久,馆舍里的捕快整着袍服、提着兵器慌慌张张的跑出,在庭院集合小声议论。

“也不知道快要升迁的捕头发了什么疯,这个时候把大伙都叫起来。”

“可能发生新案子了……”

“会不会是陈员外家的那件事有了进展?”

……

议论纷纷的话语渐小,堂屋的两扇门吱嘎一声被打开,左正阳穿着捕头役袍,背后插着两柄长兵,腰悬一把细长的刀锋,大步走了出来。

“人都齐了吗?!”

“齐了——”众人大吼。

左正阳捏紧刀鞘,冲众捕快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线索,很快就能找出幕后的那个人。

陈尧客虽然死状与仆人、山中盗匪不同,可终是有关联的。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将你揪出来……”

晨阳已经升了起来,他站在那儿,正要招呼众人出门,陡然间,张开的嘴又闭上,目光直直的看着麾下捕快。

昨日下午,马车内,老人的一番话语涌了出来,幻觉般的徘徊耳边。

“…一山一土、风声、雨声都要看,都要听……”

一山一土,听……

陆?!

联系到最近的传闻,以及陪同主簿去陆家村,那少年如沐春风的微笑,左正阳握紧的刀柄不知不觉松开,冬日晨光照在身上的暖意,此时渐渐变得冰凉起来。

“是陆良生……”

……县尊、主簿其实早就知道了,唯独我这个捕头却是最后一个知晓。

阳光里,左正阳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直到有人叫他:“捕头,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这边,左正阳连说了几声,望去金色的光芒,阖了阖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朝手下挥了挥:“都…散了吧,没事了。”

奔波数月,从调查到盘查各方路过的旅客,终于在山贼上面重新转回目光,看到了缉拿要犯的线索,到的现在,这一切都变的无用。

阳光照在脸上,显得苍白。

左正阳缓缓转过身,返回了屋里,一众捕快看着他背影愣在原地,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捕头这是干什么?”

“或许要走了…再过把瘾。”

“散了散了,回去再睡个回笼觉…真他娘的倒霉,天没亮就被叫起来,就那么傻站着……”

一众捕快三三两两的离开庭院,不时还回头看一眼那边的堂屋,忍不住嘀咕的埋怨几句。

然而这日下午,他们接到左捕头即将离开富水县前往河谷郡。

冬日大雪过去,积雪化开,道路变得泥泞,两柄长刀挂在马侧,左正阳挂着行囊,牵着马匹望去四周热闹的街景,缓缓走出了北门。

城外的长亭,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亭中还有两人备了酒水等候,正是县令闵常文,和王叔骅,共事两年有余,总是要过来送行的。

县令托起宽袖,与身旁的老人一起端起酒杯,开口道。

“正阳为何走的这般急?还有几日就是年关,不妨过了年,开春后再走也不迟。”

他脸上多有不舍。

对面,左正阳双手托举酒杯,笑道:“早晚也要走的,反正左某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早过去报道,也挺好,年关嘛,哪里过都一样。”

“嗯,正阳如此兢兢业业,往后说不定还会高升啊。”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