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9 章(1 / 1)

大隋国师 一语破春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人来,笑眯眯的微微抬了抬脸。

“一身官气盈于表,该是知府当面。”

明明眼睛看不见,却是一语说破了来人身份,跟在知府身后两个心腹忍不住开口出声。

“这老头儿还有点神,这都能被他瞧出来?”

“我看是听到刚刚门口两个兄弟喊的吧。”

摊位前的知府仔细端详老头儿,抬起手让身后两人安静,抿着唇看了片刻,缓缓开口。

“既然先生神算,那可算今日本府站在此处要干什么?”

“呵呵。”

王半瞎只是轻笑,他习得师父传授的观气之术,尤其观人之一项上,可谓造诣深厚,眼睛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不详气息缠绕。

不过还是接上对方的话,回道:“为的事老朽私自府衙重地摆摊算卦。”

“哼,既然知晓,那为何明知故犯。”

来了来了,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王半瞎最擅长引人进到求卦的套路,听到对方问出这番话,脸上笑吟吟抬起,手轻抚颔下花白长须。

“明知故犯,也是只为救知府一命。”

这下让后面两个差役把住刀柄叫嚷起来,就连一旁不怎么说话的幕僚皱起眉头。

“你这老头说什么话?!”“我家知府爱民如子,今日一早还下乡体察民情!”

“再说一句,信不信把你关入大老!”

王半瞎不与他们争论,只是笑着,等到三人话语少了,半阖无神的双眸这才偏去知府的方向。

“就是因为府尊爱民如子,老朽才不愿见到一个好官殒命。”

说着,他陡然一伸手,抓住知府手腕,身子前倾贴近过去:“府尊近日可染了血腥。”

这话一出,明显感觉到捏住的手腕微微抖了一下。

那边,知府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算卦老头好一阵,额角明显有青筋鼓涨,好半响,他挣脱老头的手,一拂袍袖,朝身后两个差役挥手。

“这老头占用府衙街道,大放厥词,你们把他带回府里,本府亲自审问!”

“是!”

两个差役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架起卦摊后面的老头,跟在府尊身后一路进了府衙,就连外面那头老驴也一起牵了进去。

院墙外林荫斑驳随着日头在地上轻晃,沿着白色院墙过去府衙背后,便是大牢,亮有昏黄油灯的阴森牢房间,不时有惨叫在远处的黑暗里响起。

此时,大牢十多个狱卒靠着监牢木柱、或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昏暗里一盏挂在墙上的油灯忽地摇晃了一下,有人嘭的贴在墙壁上,看着灯火范围之中,着白色云纹衣袍的书生,头系纶巾,侧容俊朗看着一处监牢栏栅。

“李益书魂魄能回家中,便是你传的血遁之法?”

“是.....我见他为人正直,心系病人,牢中数日都哀求我将看病药方托人带去万和县,便告诉血遁之法。”

“那你又处学来?”

“以前砍过一个会些小道法的妖邪,他死前传我的。”

陆良生缓下语气,松开法力,让牢头落到地上,其实他担心李益书一事还有另有反转,才让王半瞎去试探知府,自己则来牢里问清秘法的由来。

之后,他询问了李益书为何获罪,那牢头也如实回答,毕竟只是一个狱中头目,连官儿都算不上,不敢在这会法术的书生面前作假。

此中原委,与李益书当日所说并无出处,知府还未做官时,已是有发妻,官运亨通一路青云坐到知府,不过三十有二,治理地方能力也是有的,颇受刺史赏识,得知刺史家中还有一女未嫁,便有了心思,可休妻有损名声,一日见老妻往年操持旧病发作,想出一计,着人招来远县的郎中,假借对方医死妻子,怒发冲冠之下,又将郎中打入大牢,斩首菜市口。

于情于理,让不知真相的城中百姓拍手叫好,一时间整个堰城都为中年丧妻的知府叫屈,名气自然也大涨,很快传入刺史耳中......

“好计啊。”

陆良生走出大牢,负手站在街上,街道对面的树下泥土破开,蝉虫缓缓爬上树躯,沐进阳光里,飞鸟划过房檐,落下来将它叼走,飞去青天白云。

两条人命,就没有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比斗

正午的阳光宜人,透过树隙的斑驳间,陆良生看着蝉虫破土而出爬上树躯的同时,府衙侧院,处理公务的一排厢房,差役往来过去,一间阖上的房间里,身形微胖的知府亲手斟上茶水,小心捧着端去对面桌上。

“老先生,请用茶。”

“嗯,放那里吧。”王半瞎抚了抚须髯,笑道:“府尊无需多礼,救人一途,本就是我等修道中人之事,那恶鬼怀怨而亡,可惜不能当即斩他,拖的日久,必然道行大涨,府尊也有性命之忧。”

“老先生,本府也是最近才知晓。”

那知府放下茶盏,望了眼紧闭的门窗,一改之前神色,有些着急的按着案桌。

“前两日,还找了一个游方道人,会些捉鬼除妖的道法,他说是轻而易举之......”

“哦?”

王半瞎心里咯噔猛跳了一下,不过脸上表情未变,伸手掐指盘算,心里却是道:娘耶,这么还有这一处,那李益书岂不是要被游方道人给收了?

.....得告知师父才行。

惺惺作态之人,他在富水县也算阅人无数,这知府作态,就算不说出来,几乎已经承认杀人之事。

半瞎想了想,停下掐算的指头,呵呵轻笑两声。

“轻而易举?老朽夜观天象,昨日这堰城上方,有星辰摇摇欲坠,那鬼岂能代星辰乎?必是总要之人,那么,知府觉得摇摇欲坠之星辰所代何人?”

这.....

知府捏紧手,死死压着桌面,牙关紧咬,忽然,走到桌外,朝着老头儿就是躬身一拜。

“还请老先生救我。”

“呵呵,好说好说,拿笔墨来。”

王半瞎接过笔墨,眼睛直直看着墙壁,手握着毛笔在纸张上随意图图画画一个看不出什么来的敕字。

“你将它揣身上,老朽晚些时候再过来。”

说完,起身就朝外走,那知府看了看手中鬼画符般的纸张,连忙追上去:“老先生,这东西管用吗?不如你留在府中如何,要准备什么法事的东西,本府着人去张罗。”

“哼哼。”

王半瞎拉开门扇,走到外头,苍目半阖微微侧过脸:“老朽所用之物,尔等寻不得。”

拄着拐杖,脚步轻快好似不是老人一般,眨眼拐过侧院的拱门,一颗樟树晃了一下,便听不到声响了。

知府捧着那张符纸叹了声:“高人啊。”便收敛神色,挺直脊梁负手回到房里,远去的背后,樟树还在摇晃。

拐过拱门往左,王半瞎蹲在地上揉着额头,不敢发出声音,感觉到周围没人,才挤出丁点嘶的痛呼,一边揉着,一边出了院门,从衙役手里接过缰绳,牵着老驴循着师父的气机,来到街口,感觉到街边负手而立的身影。

连忙上前,拱手:“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