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生一收月胧龙魂转身飘开,道髻散乱,灰头土脸的孙迎仙祭出道法。
“曰尔老母的什么明尊,本道修为打不过你,可现在你是生魂,本道专克你——”
元神也是生魂一种,虽有法力,但仍是魂魄状态,圣火明尊一见下方生成的阴阳八卦,还没来得及离开,八卦玄黄光束犹如牢笼般将他困在半空,聚起法力往上一推。
‘嗤~’
传来的是灼烧的白烟从他手掌升腾起来。
“呃啊——”
圣火明尊甩动手掌,口中嘶吼发出一声惨叫,不知何时起,他已经好久从未这般感受过痛苦,竟一时失察,着了两个小辈的道。
眸底蕴起怒意中,合身撞向八卦玄黄气。
“想走,问过道爷了吗?!”
孙迎仙籍着结界还有一众祈火教徒避过了雷劫迈入金丹境,此时法力比之以往要强上不少,指间几道符箓一扔,飞去玄黄之气四面。
“敕令,祭八方神鬼,听我法言!”
八张符箓纸面,朱砂书写出的‘敕’字篆文亮起法光,齐齐射出光芒打去八卦玄黄之气,两方道法交融,被困在中间的圣火明尊元神像是着了火,半空中挣扎嘶吼,魂魄刹那间变得摇摆不定。
‘两个无胆小辈——’
元神被困,修为终究还残有部分在上面的,挣扎中带动周遭灵气,下方布阵的道人也是不好受。
“老陆!”
多年来的默契,陆良生听到道人的声音,手中月胧陡然一鸣,身形半空化为一缕深蓝,道人法诀猛地一撤,八卦玄黄之气消弭,圣火明尊转过脸来,眸底,是满目的深蓝法光。
一剑从他身躯穿了过去。
“斩!”
法音荡在空气,深蓝的光芒收敛回剑身,陆良生一手持剑,青衣白袍悬立山门之上,缓缓侧过脸来。
余光之中,僵在原处的圣火明尊魂魄动摇,半个腰身像是被撕裂一般,连带附近的空气都呈出一道割裂的痕迹。
他艰难嚅动嘴唇,奋力朝后看一眼那方书生,元神陡然一散,化作星星点点光芒,被天地间的罡风吹走。
陆良生意识一沉,元神也都在模糊,道人见状,咬破手指飞快画出一张符箓打去半空,催使法力将书生模糊的元神拉回身体里。
只不过没了陆良生的意识驱使,道人与天地罡风抢夺,颇为吃力,涨红脸脖朝山门不远的两人一蛤蟆,张开染血的牙齿大喊:
“帮忙啊!!”
那边,正扑灭陆良生身体火焰的燕赤霞,连忙翻起指决使出法力系去半空上的元神,蛤蟆道人鼓胀两腮,顷刻,脑袋膨胀,张开大口用力一吸。
嘶~~
大口的吸气,两人道法加持,这才将悬浮的元神拉回来,送入地上的身躯。
孙迎仙咽下一口气,飞奔过去,翻着黄布口袋,掏出一张安神符咒,贴去面无血色的陆良生额头,另一边,身上斑驳烧痕的树妖,青丝散乱,跌跌撞撞狼狈的降下来。
“老妖老妖!”
趴去书生胸口,伸手摩挲他脸庞,见没反应,微微张开红唇,挨近过去,道人微张开口,想要阻拦,被蛤蟆一蹼推开脸。
“这是给良生渡气,慌什么!?”
“本道知道”道人撇撇嘴,看着树妖挨近陆良生双唇,轻轻吹出一道气,颇为眼羡的跟着嚅了两下嘴唇。
嘟囔:“也不知道什么感觉”
那边,渡去一气的树妖,看着书生脸色渐渐好转,有了血色,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起身一旋裙摆,化作灵根木落在陆良生腹部。
“不要把我拿开,也不要动老妖”
木茎传出这句,便是安静了下来,知道陆良生无事,燕赤霞、左正阳松了一口气,天色昏沉,两人也是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周围浸在黑暗中的阁楼水榭,以及躺在不远的圣火明尊尸体,都没心思过问。
兵器‘咣当’一丢,大喇喇躺去地上,困乏的阖上双眼,睡意排山倒海般席卷吞没了一切。
孙迎仙跑去远处水榭那方的尸体摸索挑挑拣拣,蛤蟆道人抱着紫金葫芦,坐在徒弟身旁,叹了一口气。
“这个烂好人,等为师伤势恢复再来啊,为师又不急那些被盗之物”
“烂好人”
蛤蟆又重复了一句,坐在身边嘀嘀咕咕说起话来。
夜色深邃,动荡的山间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天雷、法力的余威还在,令得这片夜色下的山麓依旧一片死寂。
静悄悄的山壁之中,是别有洞天的居室,一枚放在某个隐秘位置的玉珠旋起火气,缓缓滚动一下,从藏匿的地方掉落到地上。
青碧的玉珠滚动进变做火红的颜色。
‘呵呵本尊活了那么久,可没那么容易死,一缕残魂寄放这颗灵珠上,只要到了五色庄,本尊还能回来’
这是他曾从五色庄得来的一件宝物,将自身一缕魂魄寄在里面,哪怕魂飞魄灭,只要寄放的一缕还在,意识还能回来,不过寄魂珠有一个缺陷,圣火明尊心里非常清楚,便是寄放的魂魄不能久存,必须要在上面法力殆尽前,重塑元神。
寄魂珠沉入山岩,沿着地脉穿越土层,向西面飞快过去,地表之上,山麓、原野、城镇都在他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五色庄远在长安之西,无疆山中’
玉珠飞速穿梭间,颜色也越来越黯淡,无奈之下,圣火明尊放弃继续赶路,钻出地表,天色青冥,蒙蒙放亮。
嗒的轻响,钻出地面的寄魂珠落去山道间落叶上,青冥天色里,隐约绽出青碧夹带红芒的异色。
‘再赶路,必然会将最后一缕魂魄殆尽,不如依附路过之人,看到此处有玉珠,定会贪便宜过来呵呵’
不多时,远远的山道尽头,几盏灯笼摇摇晃晃过来,摇晃的光芒范围,是五个背着书架的书生匆匆忙忙的赶路。
第两百六十八章 给大隋 添砖加瓦
天色青冥,灯笼火光摇摇晃晃照着几双布鞋快步走过崎岖路面。
“三位兄长,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何又走夜路。”
“白天日头太盛,怕是没走到长安,你我四个,外加这位宁兄台,怕是一起暴死路上了。”
“可不怕又遇上不干净的东西。”
“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怕个甚,我等一心只装圣贤文,总能逢凶化吉,宁兄台,你说是不是?”
前面挑着纸皮灯笼在走的四人中,一人说着回头看去后面一个书生,文文弱弱,脸庞清秀,听到张倜的声音询问过来。
宁采臣看了看周围青冥的天色,偶尔传来的狼嚎,挤出一丝笑容,颇为勉强的点了点头。
“张兄说得对,说得对。”
“不过说起来,半月相处,宁兄也是饱读圣贤典籍,为何靠收租过活?不如更我们一道去长安,待我四人拿到一官半职,也给宁兄方便方便。”
“还是不了,在下收租也不过替人应下,待回去后,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