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8 章(1 / 1)

我从凡间来 想见江南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冷玉,能防止阴魂探入,被柳师古选作隐匿武令,真是再合用不过。

念头回首,背脊毛孔一收,许易循目看去,却是一个身着柳叶坊工装的吊梢眉汉子,含笑走了过来,“这位尊客,可有不适?”

“无妨。”

许易摆了摆手,掉头离开,感知却死死锁定在吊梢眉汉子脸上。

有了柳师古的教训,他岂敢再亲信于人,这吊梢眉汉子看着出现得正常,实则颇有疑点,须知此地是典当行,只有客人找店家的,可没有店家寻了客人推销的。

当然,也可能是许易小心过头,可在这波诡云谲的修炼界,小心一万次也不嫌多。

果然,他才转身行出数丈,吊梢眉的汉子的微笑放大了,两撇眉毛张开在眉心处,快要搭成个拱桥。

许易心下猛地吊了起来。

许易才踏进柳叶坊大门之际,距离柳叶坊不过百丈之地,有一最高的塔楼,唤作邀月楼。

二十丈高的塔楼中,一青一白两位丽人,正隔着华丽的玉案,相对而坐。

玉案上,龙凤飞盘的玉杯一溜排开十二只,每一只玉杯的手把处,惟妙惟肖的金龙口中,皆喊着一枚青色的玉石。

细细瞧去,玉杯上刻录着浅浅的阵纹。

“柳郎,怎么又不开颜,还为伯父之事神伤?往事已矣,我辈还须向前。”

白衣丽人生得星眸画目,声如莺啼琴律,极是愉耳,若是远观,必当作绝世玉人,迫而察之,却是喉结分明,身如板玉,竟是男儿身。

他对坐的身着青衣的男子也生得宛若画中仙人,虽无白衣男子疯子妖娆,却也十分美丽,叹息一声道,“我辈修士,尘世煎熬,不过挣扎性命而已,吾父年过五旬,仍旧不过感魂中期,突破玄关,已是无望,昔年,得蒙画儿你赠送武令,我便料到他有日之厄,奈何他执迷不悟,宁死易搏,虽死何憾?”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鱼儿

白衣男子道,“话虽如此,杀父之仇,岂可不报?便是柳郎能放下,我作为柳家人,如何能让家翁如此窝囊死法,那帮蝼蚁,分明是没把我天一道放在眼中。”话至此处,窥见青衣男子面有不愉,“好了,好了,画儿不该在此风月之时,说这些丧气话,自罚三杯。”

说着,便持了酒壶朝玉杯倾倒,酒壶只是寻常酒壶,酒水也没见有何奇异,只是那清冽酒水,注入杯中,立时冒出丝丝白烟,远观如寒气,其实哪里是寒气,却是丰裕至极的灵气。

原来这玉杯上的阵纹,专为转化灵石中的灵气,汇入酒盏之中,天下还有何等酒水,能比过此酒。

然灵石珍贵,这般饮用,浪费却是极大。

顷刻两杯酒饮尽,白衣男子忽的歪倒在青衣男子身侧,玉臂勾住他脖子,娇笑道,“柳郎真是狠心,第三杯,人家要与你共饮,好不好嘛。”

白衣男子轻抚他玉颜,“画儿的话,我都听的。”

当下倒了一杯,和欢喜满面的白衣男子,交杯同饮。

放下酒盏,白衣男子道,“不等了,已经三日了,想必伯父已是玉碎,连消息也不曾送出,可惜了”

青衣男子怔了怔,“画儿可是可惜那枚武令?”

白衣男子面上,陡然现出奇怪的表情,忽的一撇嘴,竟是要哭泣。

青衣男子赶忙哄他道,“画儿这是作甚,我与你玩笑呢,知晓你是可惜不能打杀贼人,为我报仇。”

白衣男子立时破涕为笑,狠狠在青衣男子腰间扭了一把,“叫你作弄我。”

青衣男子赔笑片刻,说道,“无论如何,那武令是画儿你赠与的,不提其价值,单是这份情意,也值得等下去,也必须等下去。”

白衣男子眼波流转,深情无限地望着青衣男子,似乎被青衣男子话中的款款深情,揉碎成细细的浮游,飘飘荡荡,升入太空了。

不须说,这青衣男子,自是柳向道无疑。

彼时,武禁开启在即,希禽门立派最晚,且在最晚的一批门派中发展又是最靠后的一波,柳师古自知劫数将临,且因禁制的缘故,他不得将武令交付血亲之手,他又信不过旁人,遂早早将武令暗藏。

在他败亡之际,将典当牌给了许易,不过是冒险一试,他的全部希望并不都寄托在许易身上。

毕竟,以当时的境况,区区凝液小辈,冲出重围的可能实在太低。

在张风城,言无忌围堵而来之际,他知晓最后生还的可能也消失了,便传讯于柳师古,报了秋水城,柳叶坊。

柳师古的打算,不管是许易有幸冲出重围,还是其他什么人得了那块典当牌,最终都得往柳叶坊一行。

届时,柳向道守株待兔即可。

且柳师古自信以自家儿子的实力,屠张风城之辈,如屠鸡杀狗,抢回武令非是难事。

柳师古死,柳向道果真来了。

这枚武令,对他柳向道不算重要,却是一份沉甸甸的情谊。

好在柳师古临死之际,告知了他牌号,他稍使手段,便在柳叶坊埋下了暗子,只要来人投入那枚典当牌,他定能截住,选这邀月楼枯坐三日,又岂是真为对酒邀月?

可惜,三日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柳向道甚至要怀疑那枚典当牌,会否被人疏忽了,丢弃了,若是如此,他便再等上三百日也毫无疑义。

口上说着必须等下去,柳向道心中实在无底,但见白衣男子缱绻深情,不忍出声打断,静静凝视着他。

忽的,滴滴两声,白衣男子腰间的玉牌响了。

白衣男子蹭地立起,“功夫不负有情人,柳郎的诚心感动了上天!”探身朝楼下望去,视线死死锁住柳叶坊的大门。

就在这时,柳叶坊六层顶楼的气窗被打开了,吊梢眉的头颅从气窗中钻了出来。

几乎气窗才打开,许易出了柳叶坊。

吊梢眉冲许易一指,便即关了气窗。

白衣公子笑道,“柳郎,还不来看鱼儿。”

柳向道放下酒盏,长身而起,白衣公子纤手伸来,柳向道轻轻挽就,两人飘然出楼,一匹玉马凭空而生,两人同乘,广袖飘飘,丰神如玉,宛若谪凡仙人。

玉马才现,空中的游骑便四散赶来,呵斥声还未出口,白衣公子冷笑一声,在玉马额前贴了块峻黑铁牌,游骑顿时四散。

有游骑这般一闹,许易知道危险来自哪里了。

原本,他行出柳叶坊,感知力全力放出,却不知危险来自何处,这有些让他沮丧。

没办法,他的感知力虽然精妙了不少,却因为阴魂的损伤导致感知半径反而下降了,十余丈的距离,发现不了什么,也是正常。

而他更不能做左右上下张望,以免打草惊蛇。

天空中的游骑这般一动,他再迟钝,也知晓问题来自哪里了。

可他依旧故作不知,快步朝最近的西城门行去。

“柳郎,这鱼儿游荡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