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眼中,金鹏妖王地位极重,这个关头,白狼能出这等主意,明显是宁肯违命,也要救护他。
有这个,就足够了。
“行了,白兄,既然姓牛的瞧得起,要和我一起去,便一道去就是,我总不能被谁吓死,老子以后还要在晋西北一代混呢。”
白狼虽是好意,他却不能领受,如今,他欠了一屁股债,就等着入仙王城,闷一把大的,风险再大,他也得上。
“晋西北?什么地方?”
白狼嘀咕道。
许易摆摆手道,“口头禅,口头禅,行了,白兄,不必替我瞎操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看我是要呛死在牛刚火这条**沟里的人么?”
白狼笑道,“许兄向来是能创造奇迹之人,也罢,我也就不胡思乱想了,大王这边,我已经吹过风了,如果牛刚火敢弄鬼,让许兄你回不来,我也就告老还乡了。大王目下还离不得我,自然会对牛刚火那边有旨意的。”
许易拍拍白狼肩膀,认下了这个朋友。
…………
“什么意思?白狼不是往金殿去了么?怎么下的这种旨意,不该是警告我不要拿许易怎样么?”
牛刚火一头雾水地盯着墨先生道。
墨先生也陷入了沉思。
原来,金鹏妖王才着人来传达了旨意,却是要牛刚火一路上紧跟许易,还说用秘法课算过,许易此人自带祥瑞,紧随之,必有福运。根本就没提半句,要他不能对许易行不轨之举的话。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难不成大王彻底放弃白狼了,还是白狼激怒了大王,大王要拿许易杀鸡儆猴?”
牛刚火再度发问。
墨先生摇摇头,“与其咱们胡思乱想,不如问问大王,他这些日子和金鹏大王走得多近,知晓些什么也不稀奇。”
牛刚火当即取出如意珠,联系了起来,不多时,便接通了,双方说了几句,便结束了。
墨先生道,“看来金鹏妖王这一段的重心,真的在征伐上,根本无心他顾,如此最好,正是咱们对许易下手的好时候,不过为免此獠脱出,我以为还是进了仙王城再动手不迟,到时候就是翁仲捉鳖,这家伙想逃都没地儿逃。”
牛刚火嘿然笑道,“我真是迫不及待想拎下许易的头,掷在白狼面前,真想看看到时候,这白狼又是怎样一副屁滚尿流的表情。”
腊月初八这天,许易干了一碗腊八粥,便出发前往仙王城了。
既然有金鹏妖王的旨意,他腾挪的余地已经被封死了,只有随牛刚火一道出发,白狼亲自赶来相送,并对牛刚火传出意念,警告他不要肆意妄为,徒自惹得牛刚火畅快大笑。
反倒是许易处变不惊,好像什么也没察觉一般,还传音宽慰了白狼两句。
朝阳洒下万点金光,铺满苍青的山脊之际,一艘飞舟,自伏波山腾空而起,舟首一面夔牛金旗,猎猎飞舞,气势极盛。
舟上装了近三百美婢,龙舟才飞起,主舱中,便排开了酒宴,欢歌艳舞,活色生香,隔得老远,便能听见主舱内的荒唐。
许易立在舟首,眺望云海,俯瞰山河,兴致也不错。
忽的,两名美婢面红耳赤地奔了过来,盈盈拜倒,说是主上有请。
许易道,“我在这边眺望山景,甚是惬意,就不去打扰你们主上的美意了,且去吧。”
两名美婢又行一礼,躬身退走后,不多时,主舱内又奔出两名婢女,隔着老远,便见两人体如筛糠,一人手中,端着个托盘,托盘中各盛着一颗美人头,仔细看面目,分明就是先前来请他的两个美婢。
许易面目一沉,“也罢,我随你二人进去便是。”
两名美婢如闻纶音,同时拜倒叩谢。
许易行进舱来,内中景象不堪入目,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此时得到了最深刻的体现。
一个个美艳妖姬,放在人间,都是足以倾城倾国的存在,而在此处,不过是一个个无拘玩物,甚至连玩物都算不上,根本就是蝼蚁,随便不小心,一脚就踩死了。
“想不到堂堂空虚老魔,还有一副怜香惜玉的心肠,我还以为得送上一百二百个人头,才能请动你了。”
牛刚火身边扒着六七个衣衫半无的美婢,含笑望着许易道,眉眼中竟是讥诮之色。
许易道,“我号空虚老魔,杀过的人何止千万,你便送上这一舟的人头,与我何干?我此来,就是想和牛大人你说明白。大不了,你和白狼之争,我不掺和了。从此,你也不必处处为难,针对我。我投金鹏妖王,不过是求做高官,没想着要攀附谁。你和白狼谁胜谁败,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百七十二章 冰云仙子(贺三十而立盟)
牛刚火冷笑道,“你少来赚我,你和白狼死抱一把,谁人不知,想和我玩示敌以弱。”
许易道,“世上哪里来的谁和谁死抱一把,不过是利生而聚,利消而散。我得白狼赏识,不过是白狼需要有人为臂助,我投白狼,不过是白狼庇护于我。如今,你牛大人要和白狼死拼,我遭池鱼之殃,如今我实在撑不住了,不想夹在你们中间,想要退出来,这个要求很过分么?牛兄如果实在逼人太甚,大不了一拍两散,姓许的现在就走,大不了离开金鹏妖王府,天下之大,哪里求不得一碗饭吃?”
牛刚火余光瞥了下首的墨先生一眼,冷笑道,“还是那句话,空口无凭,你要输诚,得落在文字上,否则,我信不着你。你也别跟我玩慷慨陈词的那一套,唬得了别人,唬不了我。你若舍得离开金鹏妖王府,舍得你东华殿资政的官位,你昨天就走了,何必上我的船。”
许易满面通红,好似被他戳破了心思,站立不安,朗声道,“你要字据,我立给你便是,不过,你得保证,万不能将此物展露于白狼面前,我需要你发誓,用自己的生命发誓。”
牛刚火哈哈一笑,“誓言不过牙疼咒,你还信这个,再说,现在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许易怔了怔,恨声道,“也罢,某就信你一回,你堂堂妖王之子,料来也干不出出尔反尔之事。”说着,他取出纸笔,刷刷落起了文字。
牛刚火掌中现出一枚如意珠,光明正大地录着许易落下文字的影像。
待许易收笔,牛刚火扫出一道火焰,将那纸张烧着,哈哈笑道,“如此最好,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来来来,一起喝酒,一起逗美人。”
许易阴沉了脸道,“许某可没牛大人的大心脏,干了背信弃义的事儿,还能安之若素,坐下来喝酒,你且自饮吧,我先退了。”说着,自顾自去了。
牛刚火一挥手,整个主舱结出一个金色结界。
牛刚火道,“墨先生,依你之见,这家伙是不是在玩路子,但我怎么感觉这家伙很真诚呢?”
墨先生冷声道,“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