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程堰重重一拍桌子,怒声喝道。
雪里梅眼中已然含泪,死死拉住程堰,不让他惹事。
粗鲁汉子冷笑道,“怎么,老子说的不是实话?再说,你现在都混到不成人样了,还跟老子装什么蒜,还以为是那个许易当东山家的时候?老子把话放这儿,今儿若是你让老子高兴了便罢,若是不高兴,信不信老子让我嫂子再回朝花坊接”
他话未说完,一双筷子霍地戳入他嘴巴来,但听一阵脆响,便见粗鲁汉子口中喷出无数碎牙。
才要嚎叫出声,那双筷子从他上下嘴唇,两侧腮帮子分别刺穿,结成个十字。
许易大手一挥,雅间房门打开,随手一松,一团劲风直接将那粗鲁汉子裹了,卷出门去,越过高高围栏,直接跌了下去。
嗡的一声闷响,雅间房门闭上,整个世界清净了。
“公子”
“没事儿,这世上什么时候少过苍蝇臭虫。”
许易挥手让程堰夫妇坐下,“怎么,我听这家伙的口气,似乎知道我,现在的东山属是个什么情况?”
席阳春倒了,许易原以为凭自己当初在东山属的人马,程堰的日子不说过得有多好,但上面能有人,保他个一世太平,应当是没问题的。
现在看那粗鲁汉子的表现,分明不是这么回事。
程堰欲言又止,雪里梅轻声道,“阿堰,公子非是外人,你又何必瞒他。”
程堰这才打开话匣子。
原来,如今的东山属衙的权力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席阳春上任,花了不少时间,将许易布下的人事格局,做了大幅度调整。
如今,席阳春亡在东山属任上,新上任的东山属令雷东山,又是一番操作,许易原来的人马,几乎完全零落了。
“那钟无呢,他也不在东山属了么?”
许易问道。
程堰道,“钟无还在东山属,担任捕盗科科长。”
许易走时,钟无虽也是科长,但却远不如捕盗科有实权。
雪里梅见程堰总是影影绰绰,急道,“先前来的那人,唤作牛大刚,就是在钟无麾下讨生活,颇得他重用。前次,阿堰领我去拜见钟无,没见到钟无,便是牛大刚接待的,这人嗜色如命,人品极差,屡屡无礼于我家阿堰。”
许易眉头立时蹙了起来。
哐的一声响,房门再度被撞开了,牛大刚顶着一张满是血洞的脸,气焰滔天地冲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名白袍青年,和一名玄衣中年。
“草泥马的,敢在老子的地头冲老子亮爪子,老子非让你知道马王爷到底几只眼。”
牛大刚怒气汹汹地吼骂,一指雪里梅,“姓程的,你给老子听好了,今晚若不将这洗干净了,送老子床”
话音未落,十余只筷子蹭地冲天而起,闪电一般直朝牛大刚扎去。
一百四十七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
这下,不止牛大刚早有了反应,激发出一道法力,白袍青年和玄衣中年同时出手,眼见暴虐的法力才衍出,便被十余支跳腾的筷子,如戳烟泡一般戳碎。
筷子们势头不减,刺中牛大刚双颊,如打了个超级蝴蝶结,许易手掌挥动,牛大刚再度从栏杆处飞了下去,随即,一声巨响传来。
“想不到小小丰乐城中,竟有阁下这等强者,但既在祖廷地界,祖廷之王法,岂是谁修为高强,便能违反的?报个名吧。”
白袍青年冷声喝道。
他并不因为许易展现的强横实力,而震怖,因为这是在城中,不是在荒野,乃是祖廷王法统御之所在。
一个人强大与否,不单看他的修为,还要看他掌握了多大的权势。
“此人乃是东山属民政科科长管全,新任东山属令广剑锋的心腹。公子,算了,姓牛的不过是呈口舌之快,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程堰向许易传音道。
其实,许易虽没联系程堰,但程堰却听到过关于许易的消息。
知道他似乎得罪了济州领的某位长老,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家公子怎么会和这等人物起冲突。
东山属上面,还有钟山府,钟山府再上,才是济州领。
连府中的大人物,对程堰而言,都是天边的日月,只能仰望,遥不可及,何况是济州领中的大人物。
当他听到此消息后,不知多担心,便急急来找钟无,想一起帮着想想办法。
岂料,他没见到钟无,却见到了牛大刚,才为今日的冲突,埋下了祸根。
此刻,他实在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再给公子增添敌人。
“吃饭,阿堰,叫你老婆吃,美食岂可辜负。”
许易根本不理会管全的斥责,一挥手,两道柔和的气流,压得程堰和雪里梅同时坐了下来。
当下,他神态自若地吃了起来,还不时相劝程堰夫妇吃好,根本就把管全和玄衣中年作了伺候饭局的侍者。
管全怒极,面上青气毕现,冲玄衣中年抱拳道,“冷兄,现在我怀疑此人是邪教余孽,还请冷兄定夺。”
玄衣中年冷哼一声,掌中多出一块铁牌,外围镌刻着繁复的纹饰,中间一个“暗”字,气势奇峻,宛若利剑刺目,“本座乃济州领暗卫司驻东山属负责人冷千里,现在怀疑你是邪教余孽,跟我走一趟吧。”
冷千里说出此话时,气势十足,仿佛一切都在掌握。
事实上,他心中也正是这般想。
一旦将问题拉扯到他熟悉的轨道,基本就没有许易腾挪的余地了。
许易从,被带走,他有的是办法将许易打落尘埃。
许易不从,他正好将事情闹大,一个暴力抗法的罪名坐实,同样也别想有活路。
当今世界,有武力没身份,根本别想混下去。
至于许易的身份,他也暗自盘算过,此人莽气十足,动辄出手,根本不可能是官面人物,多半是哪个散修仗着有些造化,修了些本事,便学人家嚣张。
“阿堰,不必瞎想,吃饭。”
许易八风不动,慢悠悠地吃着。
轰的一下,门三度被推开,只听牛大刚怒喝道,“狗娘养的,老子和你没完,大人,那混账就在里面,你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
这回,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
牛大刚虽气得要癫狂了,但也着实怕了,像这种能动手就不吵吵的家伙,关键他还打不赢的,他实在没勇气再正面刚下去了。
这会儿,他的一张脸都快被插成蜂窝球了,浑身的肋骨已经差不多全断了,纵有灵药,也架不住这样抛啊。
牛大刚话音方落,另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老程啊,你要过就过你的太平日子,看在往日的香火情上,能关照我会关照你,但你若要蹬鼻子上脸,我也顾不得了,你当还是当初”
声音未落,一名粗豪的中年已出现在门边,不是钟无又是何人。
钟无正满脸的不耐烦,忽的,视线在许易脸上凝住,后半截话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