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实在想不通这位小姐到底是何人物。
更有那心怀叵测之辈,看到了作乱的希望,场上风急浪涌,场下暗流渐起。
夏长老罕有露面,除了赵副司座,场中几乎无人见过其真容,是个面目冷酷的老者形象。
他到来的阵势最小,只有一名眼目凌厉的中年随行,看面目竟何梅小姐有三分连相。
“父亲。”
梅小姐牵着江玉郎,快步迎上眼目凌厉中年,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先前小姐掀起的阵势,给了她极大的压力。
这下好了,自己父亲到了,还请动了夏长老,便是天踏了也不怕了。
梅副院使冷冷扫了梅小姐一眼,斥道,“没规矩,还不向长老见礼!”
夏长老大袖一挥,才要见礼的小姐并江玉郎,全被卷到了两边。
江庭玉才迎上来,夏长老不耐烦地一瞪眼,江庭玉只觉脊梁骨一寒,不由自主地让开了道路,一颗不住在腔子里跳动的心脏,激荡得快要炸裂了。
夏长老扫了赵副司座一眼,宛若枭啼一般地道,“你们倒是腿快。”
赵副司座,张主事等人,皆躬身见礼。
夏长老挥挥手,“别烦我,哪位是小姐,过来一见吧。”
小姐快步上前,冲夏长老福了一礼。
此刻,身处风暴中心的她,反倒最为镇定。
实在是这一瞬间,经历的大悲大喜,实在太频繁了,心历千波,已如磐石。
她不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演化的,她只将这当作上天听到了她绝望中的祷告,特地赐下的。
她心安神宁,坐视着局势的发展,静静地等待。
夏长老哈哈一笑,“果然质彬彬,沉稳不凡,有大家气象。只是可惜,武道上了弱了些。不知你有无兴趣拜在我门下,旁的不敢说,十年之内,送你入感魂境,老夫还是能保证的。”
第十章 引爆
噗通,噗通
当场便有数人跌坐在地。
夏长老到来,谁都猜到,多半又是为了小姐。
可谁也没猜到,在这淮东府,隐在云霄,宛若神尊的大人物,到来之后,竟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小姐到底是何身份,总不会是府主流落在民间的亲生女吧。
梅小姐一下子咬破了嘴唇,华服中年揉破了扇子,红衣女郎干脆就隐到了人群最后。
家父子相拥而泣。
江庭玉陡然化身碎嘴婆娘,不住地冲中道传音,作着各种各样的承诺。
这回,中道却闷死了不应声。
跪久了,突然发现不必跪了,当然觉得还是站着最舒服。
“怎么,小姐不愿!”
夏长老微笑道。
“大胆,长老问话,你敢不答。”
梅副院使作色道。
此刻,他心头是又怒又惧。
原来,早有想巴结他的,传音将此间情势汇报给了她。
在听说了自家女儿,和家小姐的纠葛后,他气得恨不得当场就对小姐甩出耳光。
他到底久经风浪,很清楚这样做,改变不了什么。
当务之急,是消解夏长老对这位小姐的好感。
当然,他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素来孤僻阴鸷的夏长老,对小姐如此礼遇。
他清楚的是夏长老的脾性,既冷傲又偏激,趁此良机,他只需因势利导,毁掉夏长老对小姐的好感,便能轻松化解全部灾难。
啪!
一声脆响,响彻大厅。
夏长老一耳光将梅副院使抽飞,梅副院使才跌落在地,一弹身折回近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属下该死,属下死罪”
平素威风八面的梅副院使,在夏长老面前,直如尘埃无异。
夏长老看也不看梅副院使,“怎么,信不过夏某的本事?也对,夏某久不在江湖,知我者不多,便叫你知晓,夏某三年前已修得真灵圈大圆满,距离阳尊不过一步之遥。”
夏长老话罢,梅副院使低垂的头险些噗通一下,重重磕在地上。
他惊呆了。
旁人不知晓夏长老的脾性,他却太清楚了。
夏长老为人向来崖岸自高,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软话,还是对一个黄毛丫头。
在他看来,夏长老此刻简直就像街市上自卖自夸的商贩,似在求着家小姐拜入他门下。
“长老如此格外青眼,鄙侄女喜不自胜,哪有不允之礼。”
江庭玉冲夏长老深深一躬,截住了话头。
此刻,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不,情绪完全高涨,再无先前的患得患失。
只因他终于说服了自认高洁的江玉郎,他自信只要江玉郎吐口,小姐立时就是自家儿媳。
届时,这天大荣耀,都是江家的了。
江庭玉话音方落,负责接引的红面中年又来了,这回他干脆就化作了一枚炮弹,射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道,“主上,摆,摆香案,开龙”
满场一片哗然,江庭玉打个激灵,愣在当场,摆香案,开龙门,除非是府主亲至。
他正惊疑间,一道温暖的声音传入,“不必张扬,在下此来,非为公事。”
伴随着话音,一位眉目清朗的明黄袍公子,跨入厅来,并不见他大步,一步却跨出数丈,转瞬,便到得近前。
“三公子。”
赵副司座脱口喊出,抱拳行礼。
明黄袍公子冲赵副司座回了一礼,又冲夏长老抱拳行礼,“没想到长老亦在此间,幸会!”
夏长老挤出个难看的微笑,“不知公子到此,是代表府主,还是”
“不敢瞒长老,正是代表家父。”
明黄袍公子道。
轰!
此话一出,明黄袍公子身份已然明了,乃是府主嫡亲的三子,亦是传说中的淮东府年轻一代第一人。
府主三公子亲至,还言明是代表府主,一瞬间,所有的视线,再度朝小姐身上汇聚,一道道灼热的眼神,几要将小姐引燃。
果然,顷刻,三公子的眼神锁定了小姐,微笑道,“想来这位便是小姐当面了,家父听闻小姐画技超凡,特派鄙人前来求取小姐一件画作,好悬挂于乐天堂中,不知小姐可否赐予墨宝。”
夏长老身形微震,赵副司座干脆后退一步,二人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浓浓的震惊。
他们接到消息的渠道不同,但相同的是,都务必要亲近小姐。
而传消息与他们之人,都是身份尊贵之辈,故而,夏长老与赵副司座各自从宽地预料了小姐的身份,小心地加以应对。
三公子到来,已经让二人震惊了,待此刻三公子求画,他二人完全摸不着门道了。
府主何等身份,他向谁求画,已是天大面子。
三公子竟当众直言,府主求画,是为挂在乐天堂。
旁人不知乐天堂,他二人怎会不知,那乐天堂乃是府主清修的洞府。
这已经不是府主给面子了,而是府主红果果地在直接示好。
“小姐背后到底站着的是谁!”
一时间,这个已在诸人脑海中盘旋许久的问题,再度让场中无数人费尽思量。
小姐道,“我的画作,难登大雅之堂,公子既然要,我当然会给。不过此间恐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