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云歌的形象。
原来,适才巨爆的可怕气流,瞬间便将云歌的肉身斩做粉碎,他的神魂也因肉身的损害而遭到了极大的削弱。
趁着许易和招魂幡纠缠之际,云歌勉强聚拢了神魂,恢复了意识。
他顾不得惊惧和悲愤,小心翼翼的将残缺的神魂隐匿于泥淖之,只求许易能稍稍疏忽,以为他的神魂在巨爆被绞做粉碎,而将其放过。
可他也不想想,自打他服下噬心虫的那一刻,他已上榜了许大阎王的生死簿。
不提云歌坑陷吟秋郡主,险些害得他许某人身死道消。
单是云歌适才的偷袭,险将许易陷入死地,此等血海深仇,就许易这种睚眦必报的脾性,又怎可放过?
当许易神念锁定被气浪卷的狂飙的云大长老之际,亦锁定了云歌,即便云歌肉身被狂暴的气浪绞成碎片,神魂已残,也始终在许易的掌控之。
却说在许易的一喝之下,云歌的神魂才显露真身,便扑倒于地,对着许易哭求哀号,道尽卑微无耻之言,只求这残魂能得以继续存在。
修士修行,兼修性命,越是修行,越是珍惜性命,哪怕肉身无法存在,也渴盼着灵魂、意识能够永存。
许易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云公子啊云公子,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傻吗?我是谁人,见了那招魂幡,你当真认不出?”
他此话方出,云歌的神魂快比流光,朝天际遁去。
云歌当然认出了许易,见得许易使出招魂幡之际,他心如打翻了五味。
惊恐、不信、怀疑、绝望等情绪,一股脑的拥将出来,他本想着装傻充愣,假作不识。
而此时许易亲口喝破了关键,云歌便再是愚蠢,亦知晓许易绝不会容他继续存在。
云歌的神魂方腾出,天际射来两道念矛,顿时将他神魂斩成碎片。
却是许易催动了天矛术,天矛回旋飞舞,转瞬将云歌的神魂斩成飞烟。
飞烟消散之际,巨大的怨念传入许易心头。
许易冷哼一声,草草打理了战场,便腾身而起。
半空之,他火速取出了云大长老的须弥戒,神念侵入,摄出一套和云大长老临死前所穿一般无二的白袍。
随即,许易的面目发生着剧变,眉眼吊起,颧骨高耸,便连肤色也化作了雪白,不过片刻,便化作了云大长老的形象,连颔下的胡须,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衍生而出,再披上云大长老的衣衫,张扬了气势,活脱脱的云大长老复生。
随即,他连续打出数张怒风符,转瞬便到了数千里外。
待神念锁定了西方的万余大军聚成的阵墙,许易方展开身形,大摇大摆的飞腾而去。
许易乃是拥有真元转阳尊大能所具备的强大神念,化做了云大长老的形象,又披了云大长老的衣衫,除非是有真元转修士在此,能窥破许易的神念虚实,否则,单看形象气质,完全一般无二。
而他飞腾之地,最高统领只是位千将,不过真元一转修为,见得许易化作的云大长老现身,立时躬身行礼,许易冷哼一声,对其传出一道神念,命他速速召集诸位统领,前去玉浮城会晤。
言罢,便径直朝阵外飞腾而去,驻守的将领,根本不用他招呼,便赶忙放开了禁制,随即火速着人赶往仙舞广场,代他这位假云大长老传信去了。
经此一战,许易精疲力竭,不仅因为神魂被那怪虫的吞噬而至大损。
肉身的损害,也实在巨大。
修成玄霆淬体诀转以来,他自以为金身无敌,却没想到也因这近乎极限力量的巨爆而受重损。
他勉强借助奇符遁出了距大军千余里地,便再也坚持不住,选了一处僻静之所,仓促开辟了一处石窟,便隐匿其。
这一觉,许易睡的极沉,足足天夜,方才睁开眼来。
视线所及,但见满天的星辉,透过枯拜的杂草,苔藓,在洞窟口铺了一层如雪的清辉。
许易暗查神魂,心下稍稍放松,经过长久的睡眠,神魂已不复先前的虚弱之态,但还未完全复原。
一念至此,他便又惊异起那无名金虫的可怖威力。
他方起身,便觉周身酸软,神念扫出,立觉不对。
掀开衣衫,胸口处现出大片的裂纹,好似干枯的树皮,经历了岁月的洗礼,而风化龟裂一般。
许易大惊失色,赶忙取出数丹药,倾倒入口。
这些丹药都是他搜刮而来,无一不是治疗伤患,补充生命源力的圣品。
然而,大量丹药入口,滚滚热流在五脏六腑内流淌,胸腹处的裂纹却无一丝一毫的愈合之态。
三百六十章 慕兄
许易心知这必定是肉身崩溃的先兆,需得想办法迅速弥补,好在此法,在那篇得自不死老人的玉简,详有论述,所缺的只是一些材料。
当下他不再耽搁,腾身而出,化作一道虚影,狂飙急掠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进入一座城池,选了一家经营传送阵的商会,阔步行了进去。
亥时刻,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剑南路淮西府的府治所在,霸邺城。
然则此刻,许易又变化了面目,化做了一位样貌朴实的汉子,精气完足,气势外放,俨然一名阴尊强者。
许易在大越城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便又乘传送阵离开,一日之后,他到达了混乱星海。
因着持了慕光明赐予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他没去别处,径直去了赏宫殿后院的那座建在悬崖上的古色古香的庭院。
还在那珠巨大黄龙树下石桌旁坐了,自须弥戒取出茶具、火炉、青果皮炭、无根泉水,不紧不慢的燃起炭火,烹煮起了香茗,又置了四色点心,迎着温暖的林风,沐浴着斜阳,许易开始享受这片刻的美好时光。
越是修行,他越是害怕失去本性,故而,对生活上的细枝末节,追求的倒比原来还多了。
便拿这引火烹茶来说,他只需动下念头,便能做好的事,他却选择了按部就班,亲力亲为。
大青的铜壶才被袅袅的烟气顶的不住腾起,许易念头一动,便听到爽朗的声音传来。
“哈哈,有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慕某果然转运了,一来就赶上好会了。”
话音未落,他人已到了亭,在许易对面坐下,提起已被水汽不停冲抵着壶盖发出嗡嗡响声的大青壶,往茶具注入沸水,水方将龙形一般的青色茶叶冲得漂浮起来,立时袅袅的茶香,四散弥漫开来。
慕光明深吸一口气,随即满目陶然,也不多话,端起茶盏,满饮一口,回味再,方赞道:“好茶,端的是好茶,若我所料不错,这恐怕是云家五指奇峰上那两株抱母茶所出的经典龙舌兰。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