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吟秋郡主诚然写就了数百篇,可都是入不得方家法眼的俗句鄙词。姓许的和吟秋郡主,坐进观天,不知天下名篇为何物,贸然以此为能,发出了挑战。
如此一幕,岂不荒诞。
许易折腾的这一出,连帷幔中的徐公子都受不了了。
他要的是许易扫云三的脸面,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和云三这种变态比诗篇词作,这和书呆子比掉书袋有何区别。
若是许易用别的方式打云三的脸,便是失败了,也可以接受。
可如今许易抗的可是她吟秋郡主的大旗,口口声声扣得都是他吟秋郡主的帽子,一旦弄出的诗词,实在难以入眼,她吟秋郡主,自此恐将成为笑柄。
徐公子再也忍不住,当即传来心意,“你有没有把握,没有把握,速速撇开,输则输矣,别将脸面摔在了地上。”
“事已至此,徐兄说这些有何用,早说了,让你别折腾,现在想回收?便是我肯,人家也不肯,你自求多福,顺带着也求老天开眼,让我迸发灵感吧。”
许易传过心意。
徐公子险些从御座上跌下来。
老天开眼?迸发灵感?这是摆明了没信心啊。可你没信心你换个搞法,就是直接动手,也比这个靠谱啊!
徐公子将一堆堆杂念,懊悔传了过来,许易被弄得心乱不已,干脆松开了灵犀珏。
“三公子,以及云家列位,光笑可解决不了问题,若是不敢比试,还请诸位回吧。”
许易直视着云三公子,冷声说道。
云三公子打个哈哈,指着许易道,“你颇有些意思,不说别的,就是这胆量,就足令人佩服,很好!不管胜败,我都会请世子殿下调你入送亲队伍,将来入我云家为奴,也算某送你的一场缘法。”
蹭地一下,许易心头的火苗被点燃了,面上的微笑,越发和煦,“三公子这是何意,莫非怕输,当众就开始买好许某了。可惜,许某一身傲骨,未曾裹进奴躯,倒让三公子失望了。”
云三公子面上一寒,“不识抬举!速速比试吧,你来划道,云某奉陪到底。”
许易道,“要说这法子也简单,取百十字条,上书数字,折成字团,盛放于中,随意抓取。抓出的纸团显露的数字,就对应此数字,便在蒙诗三百查找页码,蒙诗三百那页,做的是何题材,咱们便比什么题材。”
“由在下诵出吟秋郡主的诗篇词作,你们整个使团,可合力相斗,不管是曾经的大作,还是即兴创出的佳作,都可以拿来一较高下。不知三公子以及诸位,可觉得此法还算公平?”
许易话音方落,场间的气氛陡然热烈起来,小声说道此法公平之人,不在少数。
原来这蒙诗三百是当今教的重要基础读物,许易也曾翻阅过,录入的诗词整整三百首。
咏怀,感悟,月,花,鸟,鱼,等等,无不包括,门类极全。
以此蒙诗三百挑出题材,实在是再公平不过。
“不错,这法子还算公平。”
云三公子点头,认可了许易的办法。
众目睽睽,且以他的身份和自信,根本不允许他说谎话。
字团很快便制作好了,盛放在一个漆黑的罐子中。
云三公子主动推荐洪大使作字团的抽取人,很快,洪大使从被摇晃许久的黑罐中,抽出了一枚字团,展开来,将字条对准诸人,朗声道,“十八!”
随即,一名二级星吏手中捧着蒙诗三百飞速翻动起来,“忆江南,宋别卿,六言律诗,以江南为题。”
此言一出,满场大哗。
剑南路,分作江字五府,淮字五府,湖字五府,中央三府。
整个剑南路的水脉,皆有忘情海极西之地的天漏发端,在整个剑南路形成了一个人字形的自南向北的水系,因着江水发端于天漏,便号作天眷江,以及无数分流。
所谓江南,便是天眷江以南,江字五府中的大半,其中江南府便是最核心区域。
而江南之所以在整个剑兰路有着特殊的意义,乃是因为千年以前,剑兰路的路治,便在江南府。
很多如今游仙城的贵人的老家,便出自江南。
甚至如今的正副路尊的祖籍,皆在江南。
每到祭祖之期,江南府便成了整个剑南最煊赫的所在。
千年以降,渐渐围绕着江南,形成一股怀旧,忧思的化,而江南也成了修士中的骚客,最爱游历的所在。
一百二十九章 想见江南
而以江南为题材的诗篇,词作极多,想要写出新意极难。
更麻烦的是,宋别卿的这首忆江南,还是罕见的六言律诗,极是考验功底。
而蒙诗三百选录的是圣庭有字以来的经典,恰好宋别卿这首江南说的正是剑南路的江南。
以此为题,显然是许易占了便宜,因为云三公子可能只是知道剑南路有个江南,根本不曾到头
故而,那位二级星吏才道出题材,便引起了轰动。
云三公子神情自若,丝毫不为所动,“既然你的诗词,都是已作好了的,咱们就别耽搁时间,每次比试四分之一柱香为限如何,料来够你搜肠刮肚了。”
许易道,“客随主便,三公子请。”
云三公子冷笑一声,抓过已铺成了房四宝的玉案,抓过狼毫,登时一排排宛若精灵般的字落在了喧白的纸上,“风急啼乌未了,雨来战蚁方酣,真是真非安在,人间北看成南。”
此言一出,满场无声,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如此急才,如此诗才,不愧是云家诗词冠冕,惊才绝艳!”
“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全无江南,却道尽江南,云三公子定时没去过江南的,但只凭啼乌渡、战蚁林,两大江南名胜,便将全诗点活了!”
“若只是生造物象,也算不得惊才,关键是云三公子竟将啼乌渡河战蚁林化用,且用活了。风急啼乌未了,雨来战蚁方酣,真是妙句,妙句!”
“前两句的确不俗,但更妙的还是后两句,真是真非安在,人间北看成南。细细品咂,意味悠长。正所谓: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如人以表,表为中时,东看则西,南观成北,表体既混,心应杂乱。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真是难得的嘉言警句!”
“”
满场欢呼声不断,许易暗自品咂,也深为意外,云三捷才至斯,颇叫他意外。
“活该,你是自讨苦吃,跟姓云的比诗词,看你如何应付,不管如何应付,决不能丢了我吟秋郡主的脸面,实在不行,你就说吟秋郡主的诗篇中,没有以江南为题的,不管怎样,不能丢吟秋郡主的脸。”
帷幔中的徐公子,再度传出心意,她是真急了。
没有名不要紧,要紧的是,许易胡诌一首,安排到她头上,弄得她脸面丢尽,沦为笑话,那比死还要可怕。
许易接受了心意,却不睬她。
云三公子看着他道,“如何,实践差不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