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 / 1)

天之下 三弦大天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况我们还有……”

  坐在屋角的青年轻轻咳了一声,常不平脸色骤变,忙住口道:“总之,提高警觉便是。”

  众人默然,不再多问,倒是站在柜台的店小二听着这些故事,似乎有些入神了,随即又担忧了起来。

  昨天夜里,青城派就通知要包下这家店,他觉得古怪,想劝掌柜的推掉,那掌柜自然不依。等来了这二十几名“客人”,他便知道今晚将有大事,等听他们讲起夜榜的事来,不由得更加忧心了。

  到了二更天,琴声依旧,掌柜的有些困倦,就趴在柜台上假寐。店小二盯着门外,心里想,都到了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事了。

  刚有这样的念头,他似乎看到屋外有了人影,店小二凝神再看,灯火幽微处,两条单薄的人影撑着纸伞从细雨中走来,面貌、仪态逐渐清晰。伞下之人是个眉清目朗、翩然俊雅的书生,他身着白丝袍,头戴青玉冠,他的眼神带着一股自信,手执一扇,合拢在掌中,仿若将一切全收进手中了。为他撑伞的,衣着素雅,看起来是他的书僮,虽没有书生这般器宇轩昂,也是二十几岁年纪,面容清奇俊秀,只是眯着一双眼睛,显得无精打采。

  料不到荒地野店,竟来了这样两个标致人物。书僮落后书生半个脚步,既不失了礼数,也恰好能为书生和自己遮盖了所有雨滴。

  两人缓步走进客栈,书僮不慌不忙地收起纸伞,分毫也不为这雨势所扰。店小二忙上前道:“客倌,掌勺的休息了,今晚只有些瓜果点心,只怕招待不周。”

  书生道:“不碍事,你带位。”

  店小二把两人引到大堂侧边的位置上,这是最后一张空位了。书生坐定了位子,要了一壶龙井、一盘瓜子与两碟点心,打开了折扇,泰然自若地扇了扇。照理说夜凉,下雨的夜愈凉,然而此刻在客栈里人气、湿气杂混一处,却是略微闷热。

  那把扇子的扇骨是远自西南而来的白象象牙所做,白象象牙较寻常象牙更为细白通透,触感更甚于上好玉石,很是珍稀。制扇的扇工曾提议请当时名动京城的画师来绘制扇面,才配得上这珍贵的良材,书生偏偏拒绝了。他什么也不要画,扇工心生惋惜,又劝了几次,书生仍不为所动。

  单看这把扇子,便知这书生来历不凡,若不是富贵世家,便是武林的名门望族,要不,这来历便有些古怪。

  大厅里的所有客人都是一般心思,这书生,是否就是他们等的人?

  书生自是察觉到这周围的人虽然身不动、头不偏,但眼神却是暗地里往他这边打量。他也不作声色,店小二送上茶水点心,心下仍有些惴惴,问道:“这雨今晚看来是不会停了,要不客倌你等天亮了再走?”

  书僮笑道:“你说这什么话?现在还不到三更天,等到天亮,要去哪休息?”

  店小二道:“我们还有间仓房,平时我就在那睡的,让你一晚。”

  书僮道:“我家公子睡不了那种地方。”

  白大元道:“他们要赶路,你就让他们去,这里人多,指不定谁有空陪他们走一段,进了城,还怕没地方睡觉?”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不敢多说,径自离去。书生眼神对上白大元,微微一笑,似是致意,白大元却转过头继续喝酒。一个眼神示意,那黝黑汉子心下会意,突然对着盲眼琴师喝道:“操他妈的,一晚上尽拉些哭调,听着心烦,换首热闹点的成不?”

  琴师一愣,手上的二胡一停,问道:“客倌想听些什么?”

  壮汉道:“来曲十面埋伏,热闹些。”

  琴师搔搔头:“那是琵琶曲,我不会。”

  壮汉道:“你卖唱的还有不会的曲子?”

  黝黑壮汉的声音粗犷,此时音量又大了些,琴师似是被吓到,不由得一缩。店小二忙上前劝道:“客人别这样,会惊扰到……其他客人。”他顿了一下,这里除了那名书生,哪来的其他客人?

  壮汉笑道:“你倒是个好心人。”说着瞪着店小二。他似乎恼火刚才店小二出言提醒书生的事,想要借题发挥。

  店小二被他瞪着不舒坦,却也不怕,只是回道:“别为难老人家。”

  壮汉一把拎住店小二领口,怒道:“我便为难了怎样?”

  店小二也硬气,挺起胸膛道:“你学武功,是用来欺负人吗?”

  壮汉听到这句话更是恼怒,道:“就是欺负你怎样?”说著作势就要挥拳,那店小二只是瞪着眼,不闪也不避。壮汉拳头举起来,却未挥下,又看向那名书生,道:“还有谁要管闲事吗?”

  那书生淡淡道:“诸位若是冲着在下而来,何必为难一位店小二?”

  那壮汉听他出言点破,反倒怯了起来。他方才听说了夜榜各种传闻,只怕这人身负绝学,自己不是对手,也不敢走近,只得松开了店小二的领口,骂道:“你这小子有胆量,干你的活,滚!”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又转头对老琴师说道:“换首曲子!”

  这场小小的骚动虽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但他们的视线都不在壮汉与店小二身上,他们转过头,看似注意这场骚动,其实眼角余光都盯视着那个书生。而那书生则自顾自地喝茶,浑不当一回事,倒是书僮很仔细地看了这场热闹,先看了壮汉,又看了店小二,最后把视线放在老琴师身上,似乎想看老琴师准备拉哪首新曲。

  老琴师揉了弦,演奏了一曲汉宫秋月,仍是一首悲曲。

  书生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又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那大汉怒道:“笑什么?想揽事吗?”

  他虽发怒,却又不敢靠近,只是站在离书生十余尺处大呼小叫。白大元不断眼神催促,他却只是叫骂,不敢再往前走。

  那书生摇摇头,站起身道:“在下谢孤白,误闯宝地,惊扰诸位好汉。若是各位欠缺盘缠,谢某绝不推辞,若是寻仇办事,谢某也绝非诸位的对象。”

  弄了半天,他竟将众人当成了拦路抢劫的盗匪。只是他口音清朗,不惊不惧,也是个有胆色的人。

  白大元道:“你怎知道我们是一伙的?”

  谢孤白笑道:“他们这样盯着我看,能不知道?”

  他一说完这话,周围众人纷纷将目光转了过去。

  白大元道:“阁下眼光犀利,只怕不是寻常游客。敢问先生出身哪处仙乡,何处洞府?”

  谢孤白道:“在下就只是名游客,稍后便要进城。”他想了想,又道:“诸位在等人,看这模样,也不是相善的熟人。”

  那书僮忽道:“若是寻仇,怎会不认得仇家?”

  谢孤白笑道:“你话多,那你说怎么回事?”

  书僮道:“自是等人,可等的是不认识的人,还是很厉害的人,而且还是对头人,只是不知道是谁。”

  谢孤白道:“你倒是聪明,全给你说中了。”

  那书僮道:“毕竟跟了公子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