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3 章(1 / 1)

天之下 三弦大天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诸葛然这一提醒,李景风又想起自与齐子慨相识以来,从未见齐子慨洗澡,甚至连衣服也没换几次。

  诸葛然道:“这家伙没三五个月是不洗澡的。”

  齐子慨不以为然道:“北方天气冷,又没流汗,三五个月还是香的。”

  诸葛然啐了一口,敲着拐杖骂道:“屁!”

  齐子慨又道:“我不像你,洗澡省水。甘肃缺水,我省点。”

  诸葛然道:“三爷不会游泳吧?”

  齐子慨脸上竟然一红,闷声道:“要学也不难。”

  诸葛然见占了上风,不再多说。过了会,库图走了进来,说道:“几位大爷,村长说请你们到大屋里见个面。”

  齐子慨起身道:“那好,请!”

  库图带着四人往村中央的大屋走去。说是大屋,这种小村庄,也不过就是间纵横十余步的小屋子,比起饶刀山寨的大棚还小些,就强在四面有墙壁,当中堆起炉火,正烤着一只全羊,可在严寒中取暖。

  齐子慨当先走去,诸葛然跛着脚,走在最后,许是天寒积雪,落得有些远,李景风担心他行动不便,放慢了脚步等他。

  诸葛然忽道:“你倒好心,陪我走。”

  李景风道:“走慢点,攸着些。”

  诸葛然哈哈大笑:“稍微会讲话了。”

  李景风冷哼一声,说起来,他还是不喜欢诸葛然。

  诸葛然问道:“我叫胡净打你巴掌,你是不是觉得我讨厌你?”

  李景风道:“我顶撞你,你讨厌我也是当然。”

  诸葛然道:“那你就错了。人会顶撞人,狗会听话,这才是人与狗的区别。”

  李景风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诸葛然道:“臭猩猩把我抓来这,我得分辨出谁是人,谁是狗,谁能帮我,谁不可信。这道理还是我教会那只臭猩猩的。”

  李景风想起齐子慨刚入饶刀寨时的试探,不由得一愣。自从与这位讨人厌的点苍副掌认识以来,他说的话每每能引自己深思,比之谢孤白主仆还要值得品味许多。

  诸葛然道:“你是人,他是狗,你才是靠得住的。”

  李景风愠道:“胡兄弟是惧怕你权势才动手打我,你反说他是狗?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诸葛然问道:“若当日我是叫你打他,你会打吗?”

  李景风又是一愣。

  诸葛然冷冷道:“这就是差别了。”

  大屋就在眼前,诸葛然道:“待会别离我太远。”

  李景风还琢磨不透诸葛然的语意,两人就已走入大屋。

  村长是名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见众人到齐,起身行礼道:“在下卓新。欢迎、欢迎!”

  齐子慨也拱手行礼,笑道:“村长客气了。”

  诸葛然咳了一声,问道:“怎么村长不跟我打招呼呢?”

  卓新一愣,忙陪笑道:“这位贵客,在下卓新。欢迎、欢迎!”

  诸葛然道:“你先跟他打招呼,再跟我打招呼,瞧不起矮子还是瞧不起瘸子?”

  他话说得僵了,大屋里气氛顿时一凝。

  李景风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胡净,赏这老头两巴掌!要响,我在村外都得听到!”诸葛然冷冷道。

  胡净也察觉不对,讷讷问:“副掌……这……为什么?”

  诸葛然举起拐杖,指指四周,骂道:“娘的,一个破落村庄,最老的五十几,最年轻的二十几,没老人没小孩?!”他猛吸一口气,大骂道,“用点心!一群傻子!用点心!!”

  大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二十余双眼睛紧盯着齐子慨四人。

  齐子慨咬牙道:“小猴儿就不能多喝几杯酒,多吃几口肉才翻脸吗?”

  诸葛然道:“臭猩猩,交给你啦!二十几个,行不行?”

  齐子慨耸耸肩,淡淡道:“他们可不是普通山贼,试试吧。”

  大屋中炉火摇曳,熟透的烤全羊飘出阵阵肉香。

第51章 崆穴来风(中)

  炉火噼噼作响。悬在上头的那只全羊被烤得金黄,油脂渗出,滴在火上,嘶嘶几声响,顿时肉香弥漫。

  周围环伺着二十几双眼睛,李景风挨个数去,一共二十三人,前后错落,以屋角为中心,成扇状将己方四人包围住。在这十余步见方的小屋里,几乎要肩挨着肩了。

  齐子慨就站在火炉旁。剑眉横飞,双唇紧抿。宛如一尊巍然不可侵犯的神像。距离他最近的便是村长卓新,两人相聚不过一两步距离。卓新那双原是慈祥温和的双眼,此刻正如荒狼般盯视着他。

  胡净到此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他脸色惨白,颤着声问:“三……三……爷……”他虽极力压抑,仍禁不住牙关磕磕作响。这二十余人的阵仗,当真唬住他了。

  诸葛然举起拐杖,将杖尾置在左掌上端详,又在掌中轻轻转了转,眯眼噘嘴,又像是测试是否牢固般,柱着拐杖往地面敲两下。咚咚的撞击声回荡在屋里。又把拐杖指向屋角,对着李景风说道:“我们躲那去。”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一跛一跛地往屋角走去,李景风心中忐忑,又担忧齐子慨,虽听到诸葛然吩咐,眼光也不敢稍离。正自全神戒备,忽觉头上挨了一记,心下大骇,难道后面有敌人偷袭?他忙转身后退,这才见着满脸不耐烦的诸葛然。

  “你是鸡吗?”诸葛然骂道:“听不懂人话?”

  李景风不知道听不懂人话跟鸡有什么关系,但他想诸葛然身材矮小,又有残疾,此刻比起齐三爷更是危险。于是两眼盯着众人,一步步退往墙角。胡净见状,也缓缓往墙角退去。

  唯有齐子慨仍站在原地。宛如铁铸,丝毫未动。

  火光摇曳,卓新把手缓缓摸上腰间,他穿着一件厚重棉袄,李景风见底下藏着一捆长鞭。黑漆漆,油亮油亮。正要开口示警。那卓新猛喊一声,手一抖,一条黑溜溜银亮亮的事物飞出,犹如一条出洞的惊蛇,连窜带卷,往齐子慨脸上咬去。

  可他喊的那声“杀”都还没叫出声来,齐子慨猛地飞起一记穿心腿,这脚看似简单,却起得无影,快得无踪,直直踢中卓新胸口,将他踢飞出去。那张大嘴巴喊出来的不是原本要喊的杀字,反倒是“啊”的一声惨呼。他虽受伤,那长鞭仍未脱手,长鞭尾端倒卷,向齐子慨脸颊拍去。齐子慨抓住鞭尾。奋力一扯,卓新身子犹在半空,又被他扯了过去。

  与此同时,周围众人也一并涌上,莎娜的丈夫库图打背上抽出一柄断头刀,足有两尺长,貌似忠厚的大叔甩散盘发,粗厚的辫子尾端系着支明晃晃的钢镖。纯朴的牧汉没用兵器,却把一双铁拳挥得虎虎生风,慈祥的大妈从袜里取出两只峨眉刺。李景风心想,她用的跟沈小姐是一般兵器。

  齐子慨手握长鞭,将卓新扯将近来。左拳挥去,卓新先吃了亏,知他功力通神,只得撤手后退。齐子慨倒甩长鞭,打向一名短剑杀手。那人见长鞭卷来,挥剑去挡,那鞭头倒卷过来,勒住他脖子,此时局面险恶,不容留手,齐子慨奋力一扯,那人凸眼伸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