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1 / 1)

天之下 三弦大天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又敲了两下,打铁的声音又继续。木板门被取了下来,一名二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披着一件布衫前来应门。沈玉倾走了进去,才刚到前院,就感受到一股热风扑面而来,正看见沈未辰正与一名老人轮流捶打着一块烧红的铁块,露出新奇又认真的神情。

  “我们劝过小姐,她非要帮忙。”精壮青年连忙解释。沈玉倾笑道:“没关系。”沈未辰睨了眼这边,说道:“哥,快好了,等会。”沈玉倾问:“还有一个时辰,够吗?”

  老铁匠忙道:“够了够了,快好了。”

  正在打铁的铁匠姓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虽然老,却跟他儿子一样,有身精壮结实的肌肉。此刻他袒胸露背,露出像是铁锤敲打过似的平整胸膛,一手拿着火钳,一手拿着铁锤,与沈未辰轮流敲打着铁块,那铁块形状已扁平,似乎是剑的模样。沈玉倾看着小妹,见她满头是汗,站在炉火旁也不嫌热,眼中神采飞扬,似是玩上瘾了。

  过了会,丁铁匠笑道:“好了。”举起铁块,插入一旁的水桶中,顿时满屋烟雾弥漫,触面生热。

  “大小姐的手劲好大。”丁铁匠呵呵笑道,“这把剑是大小姐铸的,大小姐赐个名吧。”

  沈未辰道:“我就出个力,这剑都给打坏了,只怕也卖不出去。”

  丁铁匠道:“不卖,等大小姐取了名,当传家宝。”

  沈未辰想了想,转头问沈玉倾道:“哥,帮忙想个名。”

  沈玉倾笑道:“这是你第一次铸剑,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虽然是贪玩,也有几分认真劲,便叫初衷吧。日后你想起铸这剑的初衷,也会觉得有趣。”

  沈未辰笑道:“也只有你会取这文雅的名字,听着就不是个兵器。”

  沈玉倾取出银两道:“这柄初衷我先定下了,还望丁老先生割爱。”丁铁匠见有五两之多,眼睛都发直了,忙不迭地感谢,说自己会好生为这剑开锋,整理整理,才不失了大小姐的颜面。

  沈未辰笑道:“你都有无为了,买这柄初衷做啥?”

  沈玉倾道:“送你,你就打这主意对吧。”

  沈未辰嘻嘻一笑。沈玉倾见她身上衣服多处被火星灼破,几个零零碎碎的小洞,道:“大伯母看见,定会问起的。晚宴就要开始,那是招待点苍副掌门,你若缺席,伯父会不开心。再说,你也出来一天了吧。”

  沈未辰道:“催我走就是了。”

  沈玉倾转头问丁铁匠道:“东西好了吗?”

  丁铁匠连忙取出一个约一尺有余的木匣,恭敬献上,说道:“小的连赶了两天工,总算及时。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沈未辰道:“我看过了,没问题。”

  沈玉倾点点头,收下木匣,嘱咐道:“我兄妹来这的事,千万不可泄漏。”

  丁铁匠忙点头说是。沈玉倾两人正要离开,那铁匠的儿子见沈未辰要走,讷讷地问了句:“大小姐,几时还会再来吗?”

  沈未辰笑道:“以后若再铸造兵器,肯定要来的。”

  丁铁匠的儿子脸现喜色,忙点头称是。

  两人离了铁铺,沈玉倾笑道:“瞧,那小铁匠被你迷倒了。”

  沈未辰道:“是个勤奋诚恳的老实人。父子两个感情好,丁家铁铺以后肯定要兴旺。”

  “小八和李景风呢?”沈玉倾又问:“安全吗?”

  “大元师叔带了几个人护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没跟我说清楚呢。”沈未辰问道:“诸葛副掌刁难掌门?”

  “等这事了结了再说。”沈玉倾道,“晚宴要开始了。”

  ※

  “副掌请!”沈庸辞行礼示意。诸葛然上了席,眼前都是他认识的熟面孔,沈庸辞、楚夫人,还有沈雅言夫妻,另有两个空位。

  诸葛然皱了一下眉头:“公子与二姑娘还没来吗?”

  “犬子奉命找那两个在逃的,正在交办事情。”沈庸辞道,“大概耽搁了时间,稍后便到。”

  “小小又去了哪?”沈雅言问。雅夫人道:“她大清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有人陪着吗?”沈雅言又问,“没人通知她今晚有客人吗?”语气中似乎颇为不悦。

  “一时找不着人,玉儿说会通知她。”雅夫人答道。

  沈雅言皱起眉头,没再多问。

  “晚辈欠教养,别等了,副掌一天奔波,先上菜吧。”沈庸辞道。

  “沈掌门的儿子肯定不会没教养。”诸葛然道,“我随便,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诸葛然虽这么说,心底却在琢磨,沈玉倾是个礼貌聪明的青年才俊,跟他老爹年轻时倒有几分相似。一念及此,不由得起疑:“敢让一桌子长辈等着,不是十足充分的理由,就是另有安排了。”

  只见沈庸辞吩咐下人,没多久,侍从上菜。楚夫人道:“副掌爱吃鱼,特地为你准备河鲜,你且尝尝这清蒸江团。”

  诸葛然夹了几口,赞道:“好手艺。”忽地举杯道,“沈掌门,我敬你一杯。”

  沈庸辞也举杯起身道:“副掌是客,应该是我敬你一杯才是。”

  诸葛然应了声客气,仰头喝下,火辣辣的,是顶级的剑南春。楚夫人、沈雅言夫妻跟着也依次敬酒。喝完一轮后,诸葛然又斟了一杯,问道:“下午的事,沈掌门考虑得怎样?”

  沈庸辞放下杯子,道:“今日是宴会,招待客人,饭桌上不讨论公事。”

  诸葛然道:“我倒觉得饭桌上好谈事,美食在前,脾气也好些,喝点酒,什么话都敢说,不像平常遮遮掩掩。”

  他站起身来,作势要替沈庸辞斟酒,只是个子矮,伸长了手也斟不着,见沈庸辞把杯子递前,顺势就斟满一杯,又说:“我以前替掌门出使公务,最爱在饭桌上谈事,一杯谈不成,两杯三杯,喝得多了,脑袋胡涂了,平常不会答应的都会答应。我得了便宜,付了酒钱也尽兴。”

  沈庸辞笑道:“副掌想灌醉我?”

  诸葛然道:“不知沈掌门酒量如何?”说完,两人又干了一杯。诸葛然又道:“两杯下肚了,沈掌门考虑得怎样?”

  楚夫人也斟了一杯道:“我们夫妻是一体,你一个要跟我们两夫妻喝酒,怕是难赢。”说着也一饮而尽。

  诸葛然也喝了一杯,笑道:“这可不公平。雅爷,而今我在青城受困,你念不念情?帮我一把,挡个几杯?”

  沈雅言尴尬地笑了笑,诸葛然知道他在犹豫。这小子,还得再逼他一点,但不能过了头。场面可以尴尬,却不能弄僵。于是说道:“早些时候我说要见识贵派的乌金玄铁针,不知可有此眼福?”

  沈雅言道:“不急于一时,吃完饭再说吧。”

  诸葛然笑道:“那你得替我挡挡酒才好。”

  楚夫人道:“副掌要看乌金玄铁,这有什么难处?吃完饭,要是没人醉倒,马上就能带来。”

  看来楚夫人还不知道底细,诸葛然笑道:“楚夫人,你就知道我性子急,等不了。”

  楚夫人见沈雅言脸色不对,看了沈庸辞一眼,沈庸辞只说道:“副掌,喝酒吧。”说着,诸葛然应了一杯,笑道:“这酒后劲强啊,怕撑不了几杯。要是醉了,就错过欣赏宝贝的时机了。”

  沈庸辞忽道:“怎地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