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坠入
处理好剧场的事,所有玩家打道回府。
他们要赶在伍德夫人起床前,重新睡下。
连着两天晚上没睡好,大家本来也都困得不行了。
很快,今筱就沉沉睡去。
关于这个小镇的秘密,她已经有了一些推断。
虽然距离真相仍然很远,但好歹比昨天有了些头绪。
夜色很深了,玩家们多半沾枕头就着,呼噜声震天。
看来大家都很困了。
好在,茗乐向来睡得浅。
听见动静的一瞬,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来,仔细辨认了一阵。
确认不是风,这才抬手拍了拍身侧的今筱。
“筱筱,外面有声音。”她低声说道。
今筱睡眼朦胧,支着耳朵听了会儿,的确有些异常的动静。
她醒了醒神,头脑有些不大清明,说:“那听起来像什么?好熟悉.”
茗乐又侧耳听了一阵,说话的嗓音都有些发颤:
“筱筱,好吓人,像……像脚踩楼梯的声音。”
一听这话,今筱瞬间清醒过来。
她立刻察觉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脚步声是朝楼上来的。
而且,不像是有谁起夜上厕所的动静。
因为每层楼都设有一间厕所,玩家根本不必从楼下走到楼上。
更诡异的是,这声音听上去鬼鬼祟祟的。
正常玩家走路大可不必这样小心。
想到这儿,今筱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她在思考,如果外面那东西是奔自己和茗乐而来,两人身手不行,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而外面那东西,会不会就是妖兽?
难道白衣骑士被控制之后,它就可以避开他们,出来食人了?
还真有这个可能。
今筱常常吐出一口气。
告诉自己不要慌,肯定有解决办法。
比如,大喊把玩家叫醒,让大家一拥而上擒住它?
或者,用火把这样的东西将它驱赶?
她一边胡乱思考着,一边祈祷那声音不要靠近。
下一瞬,脚步声忽然停止。
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正当今筱庆幸于动静不见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茗乐紧张地抓住今筱的衣服,屏住呼吸。
看表情,已经被吓到不行。
“笃笃笃……”
外面是一阵刻意压低的敲门声。
今筱起身,预备点燃火把。
但刚下床,就听见门外似乎有人声。
难道不是妖兽?
“打扰了,我来这里是有事相求。”
门外是一个男声,声音压得很低,却似乎带了些焦躁。
今筱一愣,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但一时又想不出是在哪里听过。
她还是犹豫了,没敢开门。
如果妖兽可以幻化成人,那也会装作人类的声音。
被哄骗开了门,那就彻底玩蛋了。
两人没吱声,只默默准备好了东西。
但今筱现在还不敢点燃火把,否则一旦亮起来,反而坐实了屋内有人,招来危险。
“求你们帮帮我,我已经快被逼疯了,如果你们不开门,明天我的记忆或许就被抹除了……”
这一次,男人的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像是真有些抓狂了。
茗乐辨着声音,忽然张嘴,对今筱比了个口型:“我知道他是谁了。”
她小心翼翼凑过去,听见茗乐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吵架那对夫妻中的丈夫……”
今筱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声音听得这样耳熟。
.
今筱终于决定开门。
因为门外的男人迟迟没闯进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太紧张了,才会把对方当做妖兽。
按照羊皮卷上的描述,妖兽凶猛残忍,要进来早进来了。
扣一次门可以理解,三番两次在外请求,不大可能。
而那对夫妻中的丈夫来找她,这个逻辑倒说得通。
其实她早有明天白天去找丈夫谈谈的想法。
因为从白天看到的情况看,夫妻两人明显不对劲。
他们常常激烈争吵,和整个小镇的氛围格格不入。
如果要继续“消失的居民”这条线,他们应该是很好的突破口。
这样想着,今筱打开了房门。
门外果然站着那个男人。
他穿着睡衣睡裤,像是临时跑出来的。
进了房间,他迅速关上门。
坐在凳子上,双手捂住脸。
男人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今筱有些疑惑,没等对方说话,就先问道:
“你为什么会找到这儿来?而且,怎么偏偏敲了我们的房门?”
说话间,她手里还攥着火种和火把。
这算是一种威胁,正常居民不会不怕这东西。
毕竟今筱仍然不太放心。
十几个外来者里,总共只有2个体力偏弱的女玩家,可刚好就被他找到了,这难道是巧合吗?
听了今筱的问话,男人放下双手,缓了会儿情绪,答道: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我一个一个回答。”
顿了下,男人继续说:
“我找到这儿,是因为这间旅馆住着小镇所有的外来者。镇上的居民我已经不信任,我能寻求帮助的,只有外来的人。”
“几小时前,我看到窗外亮起了火光,知道有事发生,偷跑了出来。我藏在花丛里,看见你正举着火把,威胁站在最前面的骑士。”
“我跟着你们走到剧院,贴墙听见了你和骑士首领的对话……我猜测,你是外来者队伍中的关键人物。”
“所以,我直接来找你,把一切都说清楚,或许你可以帮到我.”
今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男人叹一口气,继续说:“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我发现了小镇的秘密。”
今筱目视他:“什么秘密?”
男人定了定神,目光逐渐放空:
“镇子里的确有居民消失,可他们的家人竟浑然不知。我怀疑他们,被抹去了记忆。”
抹去记忆?
今筱觉得有点道理。
比如抹去小镇居民所有痛苦的记忆。
他们不就会整日微笑、无忧无虑吗?
她看向对方,问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异样?”
男人心情有些沉重,回答道:
“发现异样就是这几周,从我觉察到妻子的不对劲开始。”
今筱:“什么不对劲?”
男人似是叹了口气,说:
“她从来都是一种表情,总是露出那种弧度一致的微笑。”
今筱:“像戴了一副微笑假面?”
男人说:“对,这肯定有问题,正常人怎么可能只有一种愉悦的情绪呢?所以我故意找茬,激怒她,想试试她会不会生气。在我不断地努力下,事情终于有了一些改变。”
“妻子唇角始终不变的微笑渐渐消退了下去,那段时间,她像是恢复到了普通人的状态,情绪开始有了起伏,生活也才显得真实了一些。”
“不过,你应该也猜到了,后来的事情仍然偏离了我的想象。”
今筱:“她会发生短暂的昏迷?”
男人回答道:“没错。当我试图把妻子拽离原有的轨迹,帮助她脱去假面时,她有时会突然失去意识,停顿几秒钟才能苏醒过来。”
“但醒来后,她就会忘记一切不快的事,仍然面带微笑地看向我。我做过几次测试,结果都是如此,令我非常灰心失望。”
今筱想起白天看到夫妻二人吵架的场景,忍不住问:
“所以她几次发怒都是你故意而为?”
男人垂下目光:“我想看看,她究竟什么情况下会失忆。”
今筱问:“有结论了吗?”
男人摇头:“没有,她并不是每次情绪偏离原轨,都会失忆。这种情况发生得很随机,。”
今筱:“明白了。”
男人继续说:“而当我把关注重点从妻子转移到镇子之后,又发现了一些诡异的事。”
今筱:“居民消失?”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点点头:
“起初的异样是,前一天我在浇花时见到的邻居,第二天突然不见了。”
“然而,当我询问他的家人时,他们却对此一概不知。他们否定邻居的失踪,甚至连邻居的存在都忘得一干二净。”
今筱补充道:“这和我们第一天询问的情况一样,人们都说镇子里没有居民失踪。”
男人眉宇间压着阴影:
“是啊,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事竟然越来越多。老妇人的伴侣、镇长的女儿、妻子的姑妈……开始一个接一个消失。”
“除了我,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们的存在。”
顿了下,他继续说:
“我猜测,他们是不是像我妻子那样,同样失去了记忆。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某天我也会.也会失去记忆,再不记得这里发生过的奇怪事。”
“因为我发现,我的记忆也曾经消失过。因为,这几周之前,我对自己做过什么事,完全没有印象,仿佛那并不是我的身体。”
“你只记得这几周发生的事?”今筱蹙眉。
听到这儿,男人的情绪又有些绷不住了。
他不住喃喃:“是啊,我之前的记忆,似乎被清空了。”
他抬起头来,有些崩溃:
“我担心自己再被清除记忆,或者像邻居那样消失,所以除了在家,从不敢向镇上的人透露任何信息。对于其他居民,我从来都笑脸示人,和妻子的恩爱也一如往常。”
“因为我明确记得,邻居消失之前,曾对外说过一些不寻常的话。”
今筱支着脑袋,若有所思:
“你还记得邻居说了什么吗?”
男人回答说:
“他认为微笑镇的一切都被人操纵了,甚至向镇长作了报告,希望镇长帮助他查明真相。”
今筱追问:“镇长怎么说?”
男人无奈道:“镇长哪里会听信他的话?镇长认为,是邻居胡思乱想无理取闹,总是笑呵呵地劝他回家。”
今筱沉吟片刻,再次开口:
“那些消失的居民,消失前都找过镇长吗?除了镇长,他们还共同接触过什么人?”
男人认真回忆了一番,说:
“其中一些居民,的确找到过镇长反映镇上的古怪情况。但我并不了解他们每个人的行动轨迹,所以不清楚他们究竟还共同接触过什么其他人。”
至于为什么夫妻两人,在激烈争吵后,一个被抹除记忆,一个却逃过一劫……
对这件事,今筱还有疑问。
她直截了当问对方:“你平时的行动路线是什么?会接触到什么人吗?”
男人答得很快:“我最近在家待着,没怎么出门,除了对失踪者的家人旁敲侧击问过几句外,几乎没和其他人交谈。”
今筱想了想,继续问:“你妻子呢?”
男人说:“她常和附近几户人家交流种植花草的经验。”
今筱:“她比较外向?”
男人点头:“是,和我相比,她肯定更外向些。”
今筱又问:“听起来,你们夫妻两人都没有工作,那怎么挣钱养家呢?”
男人解释说:“家里的钱足够覆盖日常生活,我们基本不用工作。”
今筱:“是你们之前存下的钱吗?”
男人愣了一下,回答道:“大概是吧。”
今筱:“这些足够多的存款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吗?”
男人回忆了片刻,说:“不记得。”
顿了半晌,男人忽然想起什么,对今筱说:
“这事儿细说也怪,镇里的居民似乎都挺富庶。大家的生活情况大致相当,每天都是聊天浇花散步,十分悠闲惬意,从没提起过工作。”
今筱有些不解:“所有人都不工作?”
男人再次确认道:“对。”
今筱不由困惑:“如果居民都赋闲在家没有工作,镇上的运营就会陷入瘫痪。比如做饭之前,要不要去买菜?那么,需不需要卖菜的人?”
“同理,买衣服、买花种也是一样,镇里不需要小贩吗?那居民们所用的东西又是哪里来的呢?”
.
男人将自己的遭遇、猜测和盘托出。
他希望今筱能帮自己找出真相,助他脱离困境。
最后,男人告诉今筱他的名字:亚伦,便离开了。
他走后,今筱和茗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亚伦提到的种种奇怪的事,让两人都陷入沉思。
茗乐大睁了半天双眼,终于忍不住了,问今筱:
“筱筱,亚伦说的都是真的吗?听起来也太多漏洞了。”
今筱若有所思:“就怕都是真的。那只能说明,这个世界,被什么外力强.制干涉了。”
茗乐点点头,梳理着这些线索:“突然消失的邻居、花不完的存款、莫名被抹除的记忆、赋闲在家的居民……”
她越想越头大,“这些因素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今筱琢磨着她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
“伍德夫人说过,她种的花永不衰败。”
茗乐有些困惑:“是啊,为什么呢?”
今筱沉吟道:“或许它们的生长状态,也受到了某种干涉。”
茗乐:“所以伍德夫人只是象征性浇花,看起来浇了,但并不影响花朵生长。”
但到底是什么外力?为什么小镇会遭到外力干涉?
想不出问题的答案。
今筱再度陷入茫然。
信息要素多且复杂。
这还没有把白衣骑士和妖兽考虑进来。
光是消失的居民这条线,就已经走不下去了。
两人思考很久未果。
最后只好说服自己先睡下。
.
好在,这个晚上还是有了些收获。
先是抓住白衣骑士,今筱从首领口中撬出不少信息。
又是丈夫亚伦来寻求帮助,主动将许多猜疑和盘托出。
信息量丰富了不少,但内容十分细碎。
醒来时,今筱脑子还是一片浆糊,颇有些理不清楚的凌乱。
茗乐和她一样,披了衣服起来,还一直在想那些线索。
两人由于睡得晚,起得也晚。
下楼吃饭时,玩家们都已经出门了。
路过厨房时,今筱朝里看了一眼。
依然干净整洁地像是没开过火。
但她也没多问什么,看见伍德夫人,只向她道了声好,就径直坐在了院里的餐桌旁。
今天是冷餐,盘里是火腿、鸡蛋和牛奶。
今筱一边吃饭,一边看见伍德夫人又拿了只水壶出来,开始浇花。
她不由回忆着这几天伍德夫人的日常。
做饭、浇花,浇完花后应该是扫地,然后打扫房间。
做完这些后,她会去邻居家串个门,聊聊天。
看起来,的确如亚伦所说,她没有工作。
就连出去买菜,也从没人见到过。
可是,不买菜,这餐食又是哪里来的呢?
院里种植的都是花草,并没有饲养牛羊、种植蔬菜.
今筱皱着眉头,喝下最后一口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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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瘦猴飞奔着跑过来,嘴里喊道:“不好了!白……”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今筱叫停了。
“你小点声。”她目光瞥向伍德夫人,示意瘦猴。
瘦猴怔了下,终于明白了。
昨天白衣骑士说,他和伍德夫人是情人关系。
所以,关于白衣骑士的内容,最好不要让她听见。
瘦猴只好压低声音,喘着粗气,对今筱说:“白衣骑士消失了。”
今筱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会?”
瘦猴眉头皱得像能拧死一只苍蝇:
“我也觉得事情奇怪,绳索完好无损,可人却没了。”
茗乐疑惑道:“不可能吧?绳索绕得那么紧?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今筱、茗乐放下刀叉,跟着瘦猴一起赶往剧院。
因为白衣骑士消失的事,所有玩家都等在了那里。
一进门,今筱就四下扫了眼。
在场所有人都满脸苦色。
似乎担心白衣骑士逃脱后再杀回来,到时自己将陷入被动。
洪总蹲坐在地上,神色怏怏。
瞥见瘦猴领着今筱到来,目光略带了几分异样。
当然,瘦猴还是一如既往地谄媚。
经过洪总时,不忘低头恭敬说了句话。
真是两边都不耽误讨好。
洪总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因为面对白衣骑士消失的局面,他实在应付不来。
人心惶惶,必须有人指明一个方向。
玩家们都不想一到晚上再提心吊胆了。
所以,他并没有计较瘦猴的行为。
眼睁睁看着今筱走进了剧院深处。
走到原本困缚白衣骑士的几根圆柱旁,今筱挨个检查了绳索。
的确像瘦猴所说,一切都完好无损,鹏哥特意打的死结也没被破坏。
看上去,现场不像有除白衣骑士的第三人存在。
因为外人破坏,通常会从绳索入手,解开或割断绳索以放他们逃脱。
可从内挣脱就更不可能了。
在上一个副本,鹏哥将床单系成的特殊死结,承受过从窗口支撑一个人的考验。
他系的水手结,无论从哪个方向使力,都只会越挣脱越紧。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筱一时没有头绪。
她抬起头,看向舞台。
看着舞台上的人偶,她想起了妖兽。
晚上,妖兽会不会出现?
如果是妖兽通过某种方式,救下了白衣骑士呢?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但是,有些说不通的是,按照之前的推测,妖兽和白衣骑士,正如白衣骑士和小镇居民的关联,应该不会同时出现啊.
难道是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比如某个规则被打破,妖兽才从剧院的某个地方跑了出来?
今筱抬脚走上舞台。
她记起了幕布后的男人。
那个呈站立姿态,藏在后台角落里的男人。
他与这里的人偶格格不入,看上去有些奇怪。
但上次正要走近检查,却遇到洪总一队,才不得已离开了这里。
今筱这样想着,经过了那些呈抓捕姿态的人偶。
又走过暗红的幕布,径直朝那个男人走去。
借着幕布透出的微弱光线,她辨认出那人的模样。
男人眉眼深邃,身形高挑,穿一件板正礼服,模样颇有几分熟悉。
即便在昏暗的后台,仅凭一个轮廓,也看得出他相貌绝艳,贵气逼人。
今筱皱了眉头。
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呢?
正思考间,茗乐已经走上前来。
挑开幕布,朝里看了眼。
这一眼不要紧,她当即认出了那个男人:
“筱筱,这不是丢失画作上的‘王子’吗?他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被茗乐这么一提醒,今筱终于恍然大悟。
怪不得男人看上去这么熟悉,无雨国丢失的那些画里,就曾有他的画像。
只是,男人当初还是画中的平面人物。
现在却成了立体的人偶像。
竟然是同一个人?!
今筱不由觉得意外。
她本来就一直惦记着无雨国消失的那些画。
如果画作里的人在这里出现,且转换了形态,是不是就意味着,画里的东西的确被释放出来了?
所以,画中人当初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无雨国,安全抵达了下一个副本?
.
今筱正思考其中的关联,却见茗乐走上前来。
她站在男人面前看了又看,感叹道:“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啊.”
话音刚落,她一个抬头,忽然瞧见今筱身后站着的人偶。
她看了看那人偶的方位,不由疑惑道:
“筱筱,你后面刚才有人吗?”
今筱说了声“没有”,转身去看。
这一看,吓了她一跳。
自己身后果然笼了一片阴影。
一个表情狰狞的人偶正站在那里,身体前倾,维持着“捕猎”的姿势。
今筱心头一突。
却见对方原本固定的眼珠,竟滴溜溜转了一圈。
电光火石之间,今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
“这里不对劲,大家快往外跑!”
她扬声大喊,提醒玩家赶快跑出这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剧院地板如同一个巨大的机关。
被复活的人偶触发后,地面瞬间敞开一个大洞。
在场的所有玩家,包括舞台上的部分人偶以及站在角落里的男人,都无一例外地跌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