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诱他(1 / 1)

坠欲 灵姝 7187 汉字|7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9章 诱他

  飞机穿过墨黑的云层, 玻璃窗上的雨水被风吹散,露出里头高级的皮具沙发,和沙发上正捧着平板查看资料的男人。

  每多看一页, 他的脸就多沉几分。

  当年有关季筠柔在英国的消息,都由季家父亲季晨把控, 所以?他查不?到。

  现在她那?几?年的经?历,都尽数在这份PPT里。

  温砚白揉着自己的眉心,点开了她和时千聿的交集。

  哪怕只是寥寥几笔的文字和模糊照片的辅助, 但温砚白也像是将季筠柔的过往都悉数目睹,全然感?受到她那?时候的无助。

  她和?时千聿相遇在一场校园枪击案之中。

  案发时的校内监控显示, 怀着身孕的季筠柔吓得瑟瑟发抖, 却仍旧勇敢救助了被枪打伤大腿的时千聿,把他拖到了讲台后护住。

  一旁是枪林弹雨, 而她抱着时千聿的脑袋,闭着眼?,静待死神的审判。

  好在当时的暴徒只抢走了教室里的几?台电脑。

  而幸运活下来的季筠柔和时千聿相拥一起, 喜极而泣。

  第?二个画面是季筠柔的白竹工作室开业。

  季筠柔和?时千聿一起剪彩, 两人相视一笑的照片和谐又唯美, 那?时候季姩应该降生不?久,季筠柔的小腹已经?平了。

  第?三?个画面是季筠柔和?时千聿一起带刚会走的季姩去了法国的迪士尼玩,季姩穿着玲娜贝儿的公主裙,小小一只?窝在时千聿的手里, 说他们三个是一家三口也没人怀疑。

  温砚白关上了电脑, 仰头靠在靠背上, 随后看向一旁撅着屁股在床上睡觉的季姩。

  他错过太多陪伴她们的瞬间了。

  所以在季筠柔心里变得不重要, 也是应该的。

  但如果现在还有人想来和?他抢她……那也得看看对方够不够格。

  想到这里,男人黑沉的眸光, 似是化作刀锋。

  —

  景城的五月进入了生日月,不?少?权贵都办了生日的席面,且一家比一家高级。

  到了白家掌权人五十寿宴的时候,更是请来了众多的行?业精英,在秋宫宴酒店举行了一场真正的宫宴。

  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想钻进酒店里,与白家攀上关系,但皆因没有请柬而被拒之门外?。

  其中也包括了季筠柔和时千聿。

  原先这两个怎么算都应该是在受邀之列。

  但白家一反常态,放着几十年的交情不管,没有给季家送去请柬。

  而时千聿因为离家出走,手头上也没有白家的请柬,所以?无法带季筠柔进去。

  两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华贵礼服,都只?能坐在房车里,观察着来酒店的客人里有无熟人,到时候蹭一蹭对方的请柬。

  “我不?能在这里等了,白叔叔再晚点就会去机场,如果我没抓住机会,劝他扶持我姑姑继续当总裁的话,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最重要的是,她也白伤害那个人了。

  想到这里,季筠柔提起裙摆,下了车。

  那?时她想,就算硬闯也要闯进去。

  “roro!”

  时千聿怕她和保安们起冲突,连忙紧追猛赶上去。

  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季筠柔被安保拦在了大门外。

  保安表示:“这位小姐,这里是白家先生的生日宴,没有请柬就是不?能进去!你还要我说几遍啊。”

  季筠柔努力说服他们:“这位大哥,我是季家大小姐,景城人都知道我们季白两家很熟。”

  “那?就更没道理了,季家要是真和?白家关系那?么好,你怎么都该有请柬啊。”保安也有些?烦了,“请别打扰我们工作!”

  “抱歉……”

  季筠柔后退到合适的位置,也不?想给安保们带去麻烦。

  这时,后方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轻浮却掷地有声:“瞎了眼的东西,敢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们季家大小姐说话。”

  在场的人都循声看去。

  季筠柔更是蹙起眉头,不?解地看向来者。

  自己认识他吗?

  片刻后,她觉得对方确实有那么点眼熟,好像是在哪个宴会上见过?

  正当季筠柔处于迷惑中时,来者已经?站定在她旁边,还朝她暧昧地笑了下。

  温镜谦一边搂住她的肩膀,一边看向那?两个保安,口?气慵懒,模样放荡:“我女伴没有请柬就不能进去。那我呢,老子也没带请柬,进不?去吗?”

  两个保安相视一眼。

  其中一个准备再度阻止,另一个连忙按住他:“你特么傻了吗,那?是香岛温家二房的少?爷,秋宫宴都是大房那太子爷名下的!”

  随后,后者过来赔笑:“温二少?,请!”

  “诶,这就对了,会来事。”说着话,温镜谦揽着季筠柔就往里面走。

  大概走了五米,他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指着时千聿,对保安神情雅痞,“对了,那?个中英混血的没请柬,你们懂我意思伐。”

  两个保安相视一眼?,点头表示:“懂懂懂!”随即听令地将时千聿拦在了酒店外。

  时千聿没想到温镜谦会搞这死出,低骂出声:“我去……”

  而另一边,季筠柔侧头看着温镜谦,隐约对他有了点印象。

  他是不是一年前,撞碎她手镯的……

  不?对,是她诬陷他撞坏了自己的手镯的温镜谦。

  “嫂子,我知道我很好看,但你也不?用一直这样看着我吧?”说话间,温镜谦侧首过来,桃花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季筠柔,“够可以?啊,假死骗了那?么多人,现在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这呢。”

  季筠柔反应过来,从他的怀里脱逃:“谢谢。”助她进来。

  “谢我你就谢错了,你要谢的另有其人。”说着话,温镜谦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挑了下眉,“接下去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应该不?会受欺负的吧。”

  季筠柔点点头,也很庆幸眼?前这个人没有记仇。

  温镜谦对她勾唇玩味一笑,随即走远。

  留在原地的季筠柔总觉得奇怪,但她也没把温镜谦和?温砚白联系在一起,毕竟他们之前是有竞争关系在的,但不?是温砚白的话,温镜谦又为什么会帮她。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季筠柔踩着高跟就去找了白家的叔叔。

  白家的叔叔曾和自己父亲在胡同口?一起摆摊起家,又一起开门店,历经?四十年变迁,一个成为服装界的大鳄,一个是珠宝界大鳄。

  可以?说是互相扶持起来的。

  以?前小时候这个白家的叔叔也曾多次看好她继承父亲的衣钵,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季筠琛把季氏挥霍成这样。

  她还是有那么点信心可以跟这个叔叔周旋一番。

  季筠柔进到建筑里面后,就要求服务员带她去找白家叔叔。

  服务员见她模样焦急,又是被邀请来的客人,便领路带她去了一个长廊尽头的屋子里。

  服务员把她带到后,交代了下白赢马上就出来后,便先一步离开了。

  然而季筠柔在原地等了许久,始终都未等到白家的叔叔,她不?免有一种服务员骗了自己的猜测。

  最后,她选择推入那扇拱门。

  门推开后,有屏风挡着里头的画面,却挡不住那靡乱的词语。

  “赢哥你轻点,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

  “轻点怎么让你快乐呢。”

  “讨厌~”

  撞见这一幕,季筠柔被震撼了下,手一松,旧式木门上的铜丝把手掉落,撞在门扳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里面瞬间陷入寂静。

  片刻后是穿衣服的声音。

  “谁啊?”白赢在里头出声。

  “是我,筠柔。白叔叔,我有事见你。”

  里头又安静了些?许时间,很快从屏风后跑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季筠柔认得她,一个还算知名的影后。

  不过她不想节外生枝,便低下头,一声不?吭。

  只?是这样,仍能感?受到那?影后离开前朝自己恶狠狠地剜了一眼?。

  这时,白赢让季筠柔进去。

  季筠柔攥紧垂在身侧的拳头,大步朝里头走近。

  白赢正坐在沙发上,见她到来,默默喝了一口?香槟。

  “你来的目的,叔叔也清楚,坐。”白赢指了指面前的凳子。

  季筠柔坐下,正了正神色:“叔叔,不知道您为何忽然改变主意选择中立,但我和?姑姑确实很需要你在一周后的董事会上面,给予我们帮助。”

  白赢端酒起身,优哉地朝季筠柔走来。

  “小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待你也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季筠柔垂眸,随后点头认可:“叔叔曾经对季家的帮扶,筠柔也都记着。”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秒,白赢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季筠柔侧眸看了一眼?,搭在的桌上的手握紧成拳头,眉头也微微蹙起,但她的面上仍是隐忍的笑意。

  还好今天的礼服是西式的泡泡袖,有布料挡着,不?至于恶心到自己。

  “筠柔,叔叔一向认为你比我家梦娴聪明多了,所以?就不?跟你说暗话了。”

  季筠柔的指甲几乎刺入自己的手心肉,她仰头看向这位跟自己父亲一个年纪的叔叔,从容道:“叔叔,您尽管提您的要求,筠柔要是能办到,一定竭尽所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白赢的手捏了捏她的肩膀,并开始下滑。

  季筠柔一个激灵,立马起身疏远了些距离:“叔叔,自重。”

  白赢见此,摸索了下残留着季筠柔体香的手,又漫不?经?心地看向她,眼?底是万分的自信:“这样吧,这卡给你。我的飞机是晚上十点,现在是下午六点。只要今晚八点前,你来这个房间找我,我就帮你,说不定还能从季筠琛那撬过来一批人,助你和?你姑姑掌握季氏。”

  音落,他勾着笑,递出去一张房卡。

  季筠柔没接。

  白赢便兀自将那张房卡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出去了。

  “年纪大,玩得花。”季筠柔咬牙吐槽。

  她嫌弃地拾起那张房卡,看了一眼?,忽的,嘴角有一抹算计的笑勾起,她将它收入囊中。

  回到席面上,季筠柔看着这露天的水池和边上的餐桌,正思考着要把房卡交到哪个油腻男手里时,后方却响起了一道傲慢的女声。

  “哟,这不是季大小姐吗?我不记得有让人给季家发过请柬啊。”

  那是……白梦娴的声音。

  季筠柔侧身看去,只?见白梦娴穿着一袭黑衣高开叉礼服,手上拿着香槟,和?一众小姐妹站在一起,正满目不屑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那?眼?神是轻蔑和?不?屑,如看蝼蚁,像是在嘲笑——“你季筠柔如今再也没什么可高傲的了。”

  “这秋宫宴的安保也真是,花那?么大价钱来这摆酒席,竟然让这些没有请柬的人进来了,素质堪忧啊。”

  “可不?是。不?过也该是季大小姐会来事,说不?定一笑一嗔就勾得门外的保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她放进来了呢。”

  白梦娴喝了口?香槟,有意无意道:“你们可别瞎说,人正主在这,小心告你们造谣。”

  “正主在这刚好啊,倒是让我们听听,你在国?外?的私生女是怎么回事?”这话是那粉毛洛卿雅问的。

  季筠柔原先还算风平浪静的脸,涉及到女儿后,顿时寒意四起。

  这时,白梦娴端着酒杯走近她:“你费尽心思混进来,不?会是想劝我父亲帮你的吧?”

  季筠柔好几?天没睡好,卧蚕的地方带着淡淡的黑眼圈,但因为在笑且还带了点嚣张的神情,所以?整个人是病态中又带了点美感的骄纵:“猜得不?错,我来,确实是想求白叔叔帮忙。”

  白梦娴脸上高傲的神色微微一僵。

  她皱起眉,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问道:“季筠柔你到底在骄傲些什么?”

  季筠柔侧过头看她,嘴角勾着:“骄傲吗,对上你,我为什么不能骄傲?”

  “你!”

  “窝在景城名媛圈搞霸凌,仗着有父亲撑腰为所欲为惯了,那?么我对上你,自然有可以?骄傲的资本。”

  白梦娴有被她的话气到。

  她深呼吸了一会儿,找了个自以为是季筠柔痛点的事,开始嘲讽:“是啊,我确实如你口?中那?样。但我怎么作都有父亲可以?依靠,可你呢?爹妈都死了,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想找个人靠靠都没有。”

  季筠柔嘴角勾起,眼?底毫无痛意。

  “你笑什么?”

  白梦娴以?为骂她孤儿多少能刺激到她一些,却没有想到她季筠柔却是个冷情的,这样都没撕破她平静傲气的脸。

  不?过,她还有一招。

  “你这样傲气,无非是自以?为身后还有人可以帮你。但你错啦,不?仅我爸不?会帮你,你的哥哥季筠琛也一定不会帮你。”

  季筠柔这才瞥了白梦娴一眼?。

  白梦娴朝她勾了勾手指头:“想知道为什么嘛?”

  季筠柔眼神定定地凑过去。

  只?听白梦娴炫耀道:“因为我和你哥要订婚了,就在下个月,从那?以?后,我就是你嫂子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但是你季筠柔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你哥吗,但凡他想撕破脸,你季筠柔立马从凤凰变山鸡,看谁还能来帮你。”

  下一瞬,一杯香槟从季筠柔的头顶上,猝不?及防地浇下。

  周围响起惊喜,又转为哄笑。

  他们像是在庆祝昔日被宠上天的景城季家小公主成功陨落,现在谁都能来踩一脚,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狰狞的痛快。

  处于众人视觉中心的季筠柔点点头,脸上依旧是笑容,下一秒,她直接抓住白梦娴的头发,狠狠地将她一甩,用她的头和?头发,荡平了半个桌面的食物和餐盘。

  白梦娴反应过来后,尖叫出声。

  但谁也不?敢上前来帮忙,毕竟他们乐意跟着白梦娴踩季筠柔一脚,但若是真让他们欺负季筠柔,万一季筠琛出来护妹妹,那他们就都得死。

  毕竟以?前的季筠琛是个出了名的护妹狂魔。

  就算现在传出白家要和季筠琛联姻,但没有举办订婚仪式公告之前,谁也不?敢去赌季筠柔在季筠琛心里的重要程度。

  “啊!”

  “季筠柔我要杀了你。”

  “尽管试试!”

  这句话是季筠柔说的,音落后,她揪起白梦娴的头发,让她被迫抬头看自己,“白梦娴,你一个劲找我麻烦,把你那些心思放在我身上,可真够闲的。”

  白梦娴也撕去先前淡定的伪装,咬牙切齿道:“季筠柔!你凭什么一直高高在上,凭什么看不?起我,以?后我白家才?是这个景城商圈的主宰,你的哥哥将会是我的丈夫,你的那?些?荣耀都将我继承!你就该跪在我前面给我提鞋。”

  季筠柔发出一声嗤笑,另一只?手端起一旁的红酒器皿把红酒都浇在了她的头上,算是一报还一报。

  “清醒点吧,白梦娴。虽然我父母已经?与世长?辞,没办法再给我撑腰了,但他们始终都最爱我,不?会给我造出个有血缘关系的私生兄妹来。”

  说到这里,季筠柔低下头,眼?尾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像你这种景城出了名的最爱争什么嫡庶关系的大小姐,发现自己不?是你父亲唯一的孩子,发现你们白家最后所有的东西不一定只?给你,到时候你怎么接受得了?”

  “季筠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梦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擒着自己的她。

  “我说得不够明白吗?那我说得简单点吧,还记得小时候坏亲戚都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吗?”季筠柔状若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了然地“哦”了一声,“你爸爸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他不要你了。以后你就是长姐,可要好好做榜样啊。”

  说完,季筠柔松手,把白梦娴丢在了长桌上,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开始包围圈的人还不?给她让路,直到季筠柔端起一旁服务员盘子上的红酒。

  堵着的人怕自己脑袋被季筠柔开瓢,便乖乖让出一条路来。

  季筠柔大步往外走,裙摆随风漂浮,气场打开。

  不?过她也同时注意到……

  酒店入口进来了个熟悉的身影——季筠琛。

  一个计划徒然在脑海里生成,她利落地将手上的红酒举起,悉数倒在自己的头上、礼服上。

  红色的液体钻进她的眼睛里,带着一抹刺痛,也让她的眼?睛看上去水润万分,似是哭过,又像战损。

  与季筠琛在景观桥上碰头的那?刻,季筠柔特意朝他柔弱又克制地瞥了一眼?。

  在错身而过的下一秒,她的手被季筠琛紧握住,他不爽出声:“谁干的。”

  他在问她,造成她此刻狼狈的罪魁祸首是谁。

  季筠柔抽回自己的手,神色里有淡淡的难过:“季筠琛,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把我置于孤岛,只能向你臣服。”

  季筠琛伸手拨开她沾在脸上的发丝:“他们欺负你了?”

  “就是和你的准未婚妻干了一架,但我没输。”说完,她又忍不?住瘪了瘪嘴,就像是小时候受委屈了,也说自己没受委屈。

  她继续要走,但季筠琛还是将她拉住了。

  “季筠柔,只?要你向我服个软……只要你离开温砚白,回到我身边来,那?么季家的一切就还是你的。”

  季筠柔低下头,声音很轻:“真的吗?”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季筠琛再度伸手,擦去她眼?尾的湿意,“只?要你愿意跟我,那?么哥哥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是啊,我也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过分骄傲。”季筠柔一双在路灯下含着泪意、绝美无比的眼?对上他,“这样温砚白和?你就不?会把我丢下了,以?至于现在……我都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温砚白飞回香岛的事,季筠琛自然也知道。

  他眸色沉沉:“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季筠柔心里是冷笑,但暗暗抽出了那?张房卡递给他,语气是被他曾经宠爱时的甜腻:“哥哥,我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但我什么都没带,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她的笑容很清纯,但因为眼神带着一丝情意,所以?显得格外?勾人。

  季筠琛愣了下,收房卡的手微微捏紧:“我不知道你的尺码。”

  “进来了,不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季筠柔抿唇笑着转身要离开,只?是走远几?步,她又回头看他。

  月光下,她的裙摆都撒着银光,仿佛精灵。

  她压低声音交代:“对了,进来后不?要开灯,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哥哥,我会害羞。”

  说完,她朝酒店的住宿区走了。

  留在原地的季筠琛,一颗心因为刚刚季筠柔的身影而动荡不已。

  他看着指尖的房卡,默默将它收入囊中,转身冷下神情继续朝白梦娴在的地方走。

  —

  时千聿好不容易躲过那些安保混进来。

  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季筠柔的身影,直到搜索到酒店二楼,才?在室外?咖啡厅里看到她。

  他喘着气凑到她面前,小声抱怨:“季!筠!柔!你怎么就能真的不?等我,跟那?只?花蝴蝶一起进来了?擅自行?动,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

  季筠柔朝他做出噤声的手势,而后示意他看下面的小广场。

  “看好戏。”

  “看好戏?”

  时千聿不?懂,他朝下看去,只?见从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一楼的住宿区。  不?多时,一个西装男刷卡走进了一个房间。

  又过了三?分钟,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女生,也气势汹汹地杀来了。

  她领着一众保镖,浩浩荡荡走向那个房间,并指示酒店服务员开门,随后大步进去,颇有捉奸的气势。

  门开门关。

  里面传出一阵打骂声,继而是一声怒吼。

  看到这一幕,季筠柔不免发出一阵算计得逞的嗤笑。

  时千聿疑惑:“你干的?”

  “嗯。”季筠柔没什么不?可以?承认的,甚至白梦娴会知道“季筠琛与情人私会这事”,也是她找人通知的。

  她喜欢以?牙还牙。

  “好了,我们回去吧。”季筠柔撩起裙摆,转身离开。

  时千聿点头,护送她一起出酒店。

  只?是进来的不?顺利,出去自然也顺利不了。

  两人最终还是在门口被保安拦下了。

  安保头子表示酒店里出了盗窃案,在场人都不?能离开,需要大家都去大堂等候。

  听到这个,时千聿就知道白家人已经?回过神来,要找他们算账了。

  他后退一步握住季筠柔的手,感?觉到季筠柔的手有往回抽的架势,他追逐过去再次握紧:“我来保护你。”

  “谢谢,但我不?能连累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完,季筠柔抽回了手。

  这时,一伙人朝户外小汀走了过来。

  为首的季筠琛指挥白家的保镖将季筠柔和时千聿齐齐围住。

  随后,他推开人墙走进包围圈里,一双黑沉的目光始终死死盯着自己的妹妹。

  “季筠柔。”三?个字,是毫无感情起伏的冰冷。

  季筠柔见到他这样臭的神情,嘴角勾起,毫无惧怕:“季筠琛,我送你的寿星美男礼喜欢吗?”

  “你是在找死。”季筠琛抬了抬镜框,敛去眼?底的怒意,一步一步逼近她。

  季筠柔脸上的笑容越发肆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是啊,找死。所以?你想怎么做?”

  “就算你破坏了我和白家的联姻,你也无法独善其身护住季氏,甚至……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像是在香岛那?两年一样,在景城也彻底没了声息。”

  季筠柔的眼底第一次出现慌乱,但还有强撑的坚韧。

  而季筠琛眼神里的笑意愈发浓稠,里头有近乎病态的偏执。

  他朝她走近。

  季筠柔只?能后退。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时千聿,却发现时千聿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踪影。

  “时家自然不?会与我季筠琛作对。刚刚时家离开酒店之前,已经?派人带走了他们家的小公子。所以?说……”

  话到了这,季筠琛死死揪住季筠柔的头发,强迫她正视自己,他的声音近乎可怖,“季筠柔,恭喜你,孤身进入我为你设下的地狱。”

  音落,他将她用力地甩在了地上。

  “把她绑起来,送去城北的地下酒庄!”

  季筠柔扑摔在鹅卵石路面,手脚触地的地方都传来了锥心的疼。

  她一声没吭,直到看到有保镖在靠近自己,那?一刻,她秉着自己既然过不?好,那?就鱼死网破的想法,捞起地上的石头,朝季筠琛狠狠扔了过去。

  只?见那?石头不?偏不?倚,精准砸在了季筠琛的后脑处。

  要走的人脚步猛地顿住,他犹疑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脑,随后他缓步转过身来,死亡的气焰在他身上蔓延。

  想到自己的后脑勺第一次开瓢是被温砚白弄的,而这第?二次竟然是他那?可亲的妹妹。

  顿时,季筠琛变得恼羞成怒,大步朝季筠柔走去,那?杀气凛然的模样好似要杀她灭口?。

  就在他走到季筠柔面前,准备掐住她脖子把人提起来的那刻,旁边突然快步走来一人,对方修长有力的腿猛地踹了过来,将季筠琛大力怼翻在地。

  事情发生的突然,谁也没能反应过来。

  同时,来者带来的保镖,也都将白家的人团团围住,防止他们加入战场。

  季筠柔原先还半躺在地上,等她认出来者是温砚白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腾空抱起了。

  而不远处的季筠琛也被白家的保镖扶起站稳。

  他吃疼地捂住自己的小腹,看着来者,面上震惊不?已:他温砚白这时候不应该在香岛吗,怎么会回来这的?再者温砚白不是应该和季筠柔闹掰了吗,又怎么会来这里救她?

  就在季筠琛痛苦和?愤恨交加之时,温砚白冷漠如霜的目光也朝他瞥了过来。

  两人对上后,季筠琛发觉对方的黑眸是寒山雪一般的死寂与冰冷,同时,他的声音也好似能冰封当场的所有。

  温砚白在质问他:“季筠琛,谁给你的胆子,欺负她?”

  季筠琛垂在身侧的手,因为温砚白这近乎对季筠柔宣布所有权的话,而握紧成拳头。

  他撑着朝前走了两步。

  哪怕这一刻,“失去”这两个字已经再度形成雾霾,笼罩在他的灵魂上,但他还是将偏执的眼神,落在季筠柔身上,带着狂妄的占有。

  而季筠琛的这个眼?神,温砚白显然也感受到了。

  就像是野兽嗅到敌人的气味。

  他的面色沉了许多,身上的戾气也更加浑浊。

  这一年多来,他犹如困兽独自舔舐伤口?,全靠自疗自愈。好不容易撑到季筠柔回来了,却有人来觊觎他的救命稻草。

  那?么别怪他掀桌。

  这样想着,温砚白眼底划过一抹冷戾。

  他把怀里的人交到身侧温镜谦的手上,沉声叮嘱:“照顾好她。”

  随即,他脱去西装外?套,露出里头的西装马甲,松展了下自己的上身,确定不?会阻碍自己的伸展后,径直又飞快地走向季筠琛。

  几?乎是站定在对方面前的那?一刻,他的拳头已经出现在了季筠琛的脸上。

  又狠又猛,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