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宾利轿车内,坐在车窗边的张导演望着陈小川吃了个哑巴亏,不由得笑歪了嘴。
他扭回头,朝云开泰伸出了大拇指。
“敢欺负小梦,是得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总算是替云梦出了口恶气,云开泰浑身舒爽,简直比刚做完大保健还要轻松。
“那云总,剧组那边,是不是要把陈小川给开除了?”
张导演小心翼翼问道。
云开泰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嘴角随即泛起一丝丝苦涩。
“……算了,女大不由爹,他们年轻人爱怎么折腾,都随他们去吧。”
云开泰叹息了声,默默看了眼对面楼底空地上那铺满一地的香蕉皮,一时间不由得心情大坏。
“早知道那小子这么经摔,刚才就该听你的,把香蕉皮换成碎玻璃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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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6、吐血
南陵市衙门。
自从阴阳山风景区演唱会落幕之后,沈荣便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成天绷着一张老脸,似乎看谁都不顺眼。
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无云,沈荣站在窗外,默默凝望着那湛蓝如洗的天际,一颗心却是乌云蔽日,暴雨倾盆。
他的办公室上,放着一纸调令,是帝都那边下发过来,调任沈荣前往北方一座城市当副市长。
这张调令看似是平级调离,可出现在他沈荣与柳正源,竞争南陵市正牌市长的这个节骨眼上。
个中意味,就颇为耐人寻味。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上头已经默许了柳正源的胜利了。
沈荣满心不甘,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站在柳正源的角度来看,他在重回南陵市政坛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不但促成了陈家村高速路项目与阴阳山风景区的开发成功。
更是让陈家村改头换面,脱贫致富,丢掉了几十年都摘不掉的贫困村帽子。
而如今青木集团在南陵市的中药种植基地,据说也已经定下了位置,就在陈家村周边的那些田地里。
大大小小的政绩加在一块,毫不客气的说,柳正源升任南陵市代理市长,其实是有点委屈了。
想到自己,在这场被文家寄予厚望的南陵市正牌市长争夺战中,竟是被柳正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一败涂地……
沈荣满嘴苦涩,默默将烟蒂举到嘴边,这才发现那颗香烟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一截灰乎乎的烟灰。
一如,沈荣此刻那死灰般的心情。
转过身来,沈荣将烟蒂丢进烟灰缸内,看了眼这空荡荡的办公室,然后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沈市长,您的个人物品我已经打包好了,都给您放到了楼下的车子里面。”
助理眼眶发红,有些难过说道。
他是沈荣一手提拔到这个副市长秘书的位置的,自从宋鹰背了黑锅进去之后,他便一直跟随在沈荣身边。
如今沈荣要平调到北方的那座小城市去,助理心情复杂,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跟随着沈荣。
“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了。”
沈荣默然片刻。挤出个生硬的笑意,再度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办公室,然后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望着沈荣那萧索而又孤单的背影,助理脸上的悲伤之色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下,还是下定决心,往柳正源的办公室走去。
就在阴阳山风景区演唱会召开的前一晚,沈荣秘密前往帝豪大酒店见文易晨,两人到底商议了什么,助理不太清楚。
可他凭借直觉,这里面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或许,这是自己重新在南陵市衙门内,得到重用的契机……
想到这里,助理站在柳正源办公室门口踟躇片刻,便咬牙敲响了房门。
与此同时,楼下的沈荣已经坐进了车内。
这名专车司机,还是金陵文家专门为沈荣配备的,此刻他面无表情,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沈荣,开口道:“沈市长,文家那边请你过去一趟。”
见区区一名开车的司机都敢对自己如此不尊重,沈荣眼底的怒意一闪而逝,随即又化为了深深的无奈之色。
“……知道了,那就先去金陵吧。”
沈荣说完过后,闭眼靠倒在椅背上,再也不发一言。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南陵市衙门外空无一人,只有这辆小车孤单单的离去。
数个小时过后,车子驶入了金陵市区,然后径直开到了文家老宅之内。
下了车,沈荣深深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专车司机,然后理了理袖口,走进了文家大门。
转过回廊,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文家的客厅之内,见到了满脸愁容的文易晨。
“易晨。”
沈荣嘶哑开口,口干舌燥的打了声招呼。
“沈叔,南陵市那边的情况,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他要见见你……”
文易晨有些紧张道。
如今文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妙,连睁眼瞧人都颇为费力,要是让他得知沈荣在南陵政坛上折戟沉沙的消息,指不定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呢。
可惜这时根本瞒不住,老爷子虽然久卧在病榻之上,但每天还是会命人给自己读一读,南陵市乃至金陵这几处区域的新闻报道。
向柳正源荣升南陵市代理市长这样的大事,新闻报纸上都是铺天盖地的报道,想要隐瞒,谈何容易啊。
不出文易晨所料,当文老爷子知道如今这阴阳山风景区,被柳正源办得是顺风顺水,已经隐隐有了南陵市第一景区的兆头。
他竟是凭空生出些许力气,挣扎着从床头坐起身来。
“沈荣,把沈荣那个废物,给,给我叫回来!”
文老爷子此番显然被气得不轻,文易晨生怕他动怒后再加重病情,不敢忤逆了老爷子的命令,火急火燎的就派人把沈荣给接回了金陵来。
“沈叔,老爷子病得有些厉害,我希望有些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文易晨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对沈荣漠声道。
“……我知道了。”
沈荣心里有些憋屈,觉得自己如今就好像一张被用过的厕纸,被文家用来擦屁股之后,便会被随手给丢掉。
这种弃子的滋味,实在是……让人极为难受啊。
他点点头,没有过多表露心迹,一言不发的跟随在文易晨的身后,前往文老爷子的卧室而去。
“爷爷,沈叔他来了。”
进了门,文易晨面带悲切,朝病床上昏昏欲睡的文老爷子低声道。
曹三娘此刻守护在病床另一边,见到文易晨进来,暗暗向他抛了个媚眼。
文易晨色授魂与,偷偷挤了挤眼睛回应。
他却没想到两人习惯性的眉来眼去的这一幕,早已落在沈荣的眼底。
“文家,家门不幸啊……”
沈荣默默叹息了声,朝病床上的文老爷子投去了个怜悯的眼神。
“是……沈荣来了吗?”
听到文